“你帶我們來這大殿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行人來到燈火通明的大殿,李捕頭不解的看向周長青道。
卻見長青的目光,在大殿上掃過一圈之后,落在了那明亮光鮮身披輕紗的親子娘娘像上。
”當日那妖魔便是寄宿在山廟的神像上,殺了一名不知情的行腳商。
若非商隊管事勇猛將其趕跑,怕是一群人都得死光。“
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神像,長青的腦海之中,不由得再次想起在古卷世界。
在那里,在那間福來客棧之中,郭知縣的師爺,所說的那番關于鴉巫的話。
“寄宿、神像、鴉巫、山廟、古卷世界......”一幕幕,一幀幀,所有的一切在長青的腦海里瘋狂的閃回。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想法。
但或許是驚懼,或許是心中對未知的探索,亦或者是因為青紋古卷。
一紙黃符滑落指尖,雙指相夾,隨著手腕一抖,黃符如箭飛射而去。
“破煞......敕!”
小小的一張黃符準確的落在了親子娘娘像的胸膛之上,竟是發出了金石相撞之音。
“書生,你這是......褻瀆神靈?”李捕頭倒吸一口冷氣。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俊秀不凡的書生,竟然如此大膽。
雖然密室內的一切,讓他怒發沖冠,但李捕頭也只是認為有人借假神名行事。
真要推到神像,沒有知縣大人的首肯或者指令,他可不敢如此做。
“不愧是鄉試榜首,膽子夠大。”不管這書生事后會不會被雷劈,李捕頭在這一刻,都肅然起敬。
“李捕頭,借你的刀一用。”
會不會被雷劈,長青不知道。
但是,今夜不弄清楚個子午寅卯來,他絕對不會收手。
既然神像外的金箔讓破煞符,沒有任何反應,那便用刀破開。
“書生,冷靜!”李捕頭疾呼。
黃符沒有反應,說明神像可能沒錯。
但若是自己的刀破了神像,你猜知縣大人會不會相信,這是書生空手奪白刃。
哪怕這是真的,他也不敢說。
說了。
那自己這個捕頭還干不干了。
被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奪刀,簡直是笑掉大牙。
說起牙,李捕頭就看見那書生,三步并作兩步,手持鋼刀就到了神前,速度快的嚇人。
白光落下。
刀光落處,隨著鏗鏘之音,神像的臉龐上,崩碎出了一個手指粗細豁口。
“找到你了。”
燈光透進豁口,神像里有模糊的血肉,睜開了雙眸。
看著這只眼眸,長青笑了。
笑的復雜,也笑的暢快,他后退了一步,跳下了神臺。
“李捕頭,那畜生就藏在神像之中,砍了他。”
明亮的光線穿透進來,神像里顯露的獨眼,有著疑惑,似在不解自己為何如此之早蘇醒。
但當長青暢快的話語,化作森冷的殺意傳遞進來時,疑惑盡散,唯有驚怒。
“那妖人真在神像之內?”下意識的接過丟來的鋼刀,李捕頭目光一凝,眉間含煞。
“你一看便知。”周長青說著,雙手掏出黃符,一手一張。
左手破煞,右手御火。
“好。”見書生如臨大敵,李捕頭心下一定,剛準備跳上神臺,突然心中一沉。
他轉頭,也許是錯覺,總覺得這書生似乎往后退了一步。
不只是他,便是老邁的福伯和那勇氣可嘉的王書生,都似距離的遠了一些。
“別愣著啊,那邪魔想要做神,眼下卻反而自束神像,且不可給她時間醒轉。”長青當即說道,搖著手中黃符。
“我為你殿后護法。”
究竟是殿后,還是護法,李捕頭一時間沒想個明白。
但有一件事,他聽明白了。
這畜生得早砍,晚了不行。
也好,正合我意。
武夫一怒,血濺十步。
想起密室內的一切,李捕頭再無猶豫,一躍而上神臺,拔刀就砍。
揮砍之中,他看見了神像里的獨目。
于是刀光更急亂披風,寒芒乍起破邪像。
鏗、鏗、鏗…
一刀又一刀,快的鏗鏘之音連綿不絕,期間不時迸發陣陣火光。
最后一刀,遍體刀痕的神像,竟是轟然破碎開來。
一聲怒吼,從神像之內,隨之傳出。
李捕頭聞聲,抽身而退,躍下神臺,拿刀的手微微顫抖,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喘息。
神臺之上,已然是一片狼藉,一頭沾染著灰塵的怪物,佝僂著爬俯在碎片之中。
之所以說是怪物,是因為眼前這人,全身沒有絲毫的皮毛,只剩下了觸目驚心的血肉。
“書生,你這該死的書生,壞我真身,破我好事,我要你死。”聲音如鴉嗓般難聽,但話語之中的狠,長青感受到了。
他看見眼前這似人更像鬼的東西,在碎片里踉蹌,外露的血肉在這室內的燈光之中,開始變黑,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鴉巫?”
“鴉什么巫,我要你的命。”神臺上,剝皮的廟祝王娘娘,真就像個惡鬼一般,沖向了周長青。
看似凄慘,但躍起的速度很快,似逼入絕境的惡狼。
但比她更快的是周長青手中的黃符。
破煞符上金光大亮好似飛磚,狠狠地將半空之中的廟祝王娘娘砸落在地。
剎那之間,其所落之處刺鼻的血液濺射。
不知是不是邪法未成的原因,那勉強還算鮮紅的血液,有著一股難聞的腥臭之氣,像死耗子。
唰、唰…
此人還待掙扎,但又是兩道帶著金光的黃符落下。
破煞符方撞上此人,一陣黑煙似燒焦的肉一般,從其身軀之上升騰而起。
破煞符雖然名稱簡單,但蘊含正、陽之氣,對邪物而言,宛如炙陽。
“御火符!”
嘩啦!
二道破煞符的符力還未散盡,被壓制的不斷痛苦顫抖的廟祝王娘娘,便隨著御火符的到來,被一觸即燃。
這一幕,看的一旁方歇息好,準備隨時補刀的李捕頭,都不由的眼皮直跳。
“書生…該死…但你…逃不了…我…”
火焰之中,似人似鬼的廟祝抬起右手成爪,但話語說到一半,便徹底失去了氣息。
握成爪的手,無力垂落在地,似未完成的詛咒。
周長青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經歷過三次美色洗禮的他,沒得感情。
“結束了。”半個時辰后,看著化為灰燼的廟祝,故作冷漠的長青,松了口氣。
“少爺,這么久了,青平觀的道長還沒有趕來,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福伯,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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