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的喝彩聲漸漸熄滅下來。
鄧卓也是察覺到了一些人的目光變化,扭頭向校場外圍看去。
雖然有點擔憂被對方提起比試的話題,但此刻莊呈露還是表現出輕松的樣子,畢竟除了那個賭約之外,先前在飛霄城的相處,還算愉快。
而楊易站在她的旁邊,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
鄧卓咧嘴一笑,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跳下比武臺走過來。
而隨著他的移動,校場里的其他士兵也都注視而來,竊竊私語著。
“莊師妹,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鄧卓走過來,拍了拍軍甲上的塵土,和莊呈露招呼后,目光就落到了旁邊的楊易身上,“這位也是你們棲霞宗的弟子?是那個叫柳陽的么?”
“楊易。”
楊易簡短道。
“不是說你們棲霞宗有一位叫柳陽的弟子,實力不錯么?我還和莊師妹約定,說下次約出來比試比試,原來不是啊。”
鄧卓的話讓莊呈露頓感無奈,對方果然還記得這件事。
“鄧副官,我們這次來可不是說這些的,而是受大長老之命,代表宗門來請求武將軍一些事。”
莊呈露繞過這個話題,開門見山拿出增援令。
這增援令乃是王朝所發,并非凡物,鄧卓一看便將其認出。
“找我師傅么?”
“不太湊巧,這段時間他老人家有點忙。”
鄧卓搖了搖頭。
“你該不會故意不讓我們見吧?”莊呈露咕噥道。
“我還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鄧卓失笑,“你們都動用增援令牌了,想必是有關宗門存亡的大事。”
“我沒騙你,就連我也好幾天沒見到師傅了。”
莊呈露聞言與楊易對視了一眼,而后皺眉道:“那將軍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不清楚,反正這段時間他和川河城的城主都在忙。”
鄧卓伸了一個懶腰,松了松肩膀,笑道:“你們很急么?”
“有關魔主。”莊呈露簡短道。
“原來是這樣。”鄧卓點頭,隨后他抬眼看著莊呈露,提醒道,“這的確是大事,不過,我想你們也是知道,我們驍靈衛的職責不在于此。”
“所以,你們的增援令,我師傅他未必會接下。”
“你們還是兩手準備比較好。”
“青州距離皇都太過遙遠,向那邊請求援助,不知何時才能得到回復,而附近的幾個城池,又沒有幾個能騰出手的。”
莊呈露嘆息道:“難道,就能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有啊,我可以幫你們去說請,只要我開口,師傅多少會聽進去一些,不過代價么,便是莊師妹你為我們煉制一年的丹藥,如何?”鄧卓咧嘴笑道。
“這和賭注是兩回事好吧。”莊呈露沒好氣道。
“說好了下次見面,把你們宗門最強的弟子帶來,是你先爽約的。”鄧卓咬住不放。
“誰說我爽約的,我旁邊這位楊師弟,實力也是極強,在聚鼎境時期就擊殺過搬山境,如今突破搬山境,只怕是你,都有可能敗于他。”
莊呈露眼神玩味,意猶未盡地說著,倒是將好勝的鄧卓勾了起來,目光向著楊易打量過去。
“莊師姐夸大了,不過,的確是用計殺了一次搬山境。”
楊易不卑不亢,畢竟自己只是拿錢辦事,沒必要和對方交惡。
“可以,既然楊兄弟跟莊師妹一起來,那多半是知道我與莊師妹的賭約,這樣,原來的賭約不變,若楊師弟能贏我,等師傅回來,我再幫你們遞上一兩句話,如何?”
鄧卓平日里喜歡爭強好勝,同時也是爽快的性格。
“好,一言為定。”
楊易微不可察覺地示意后,莊呈露也是應下。
校場山的士兵聽說還有比試,氣氛一下就高漲起來。
不斷有著其他營的士兵軍官被同伴拉過來。
鄧卓的實力自不必多說,而楊易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聽說是來自棲霞宗的內院弟子,如此的身份,對于川河城的軍士來說,也是格外的新鮮與期待。
“楊兄弟,來者是客,便你先出招吧。”
鄧卓雖然沒有明說,但多少還是沒將與楊易的這場戰斗放心上。
聽莊呈露的描述,楊易怎么看都像是柳陽的替代品。
先前在飛霄城的時候,他只聽莊呈露說起過柳陽與趙恒的厲害,從沒聽說過楊易。
那趙恒他打過,能看出對方在藏拙,打著沒什么意思。
他本來還挺期待與柳陽打一場的。
畢竟柳陽曾經勝過趙恒半招,知道了柳陽的實力,那也就能估算出趙恒的水平了。
可結果卻換了個名不經傳的楊易,只能說聊勝于無吧。
比武臺的周圍圍滿了士兵,他們翹首期待著這一場比試的開始。
不過楊易卻頓住了,目光看向校場外面。
而就在他的視線引導下,大家也都紛紛朝外面看去。
只見一名身高不高的碎發男子,穿著與鄧卓同樣的制式甲胄,步履沉穩地走來。
楊易面色尷尬。
因為他從這人身上感應到了勁元指的存在。
“王越,你怎么來了?之前不是說要去閉關修煉么,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鄧卓不由笑起來。
王越是他的師弟,平時兩人爭斗不斷,但幾乎都是他獲勝。
前些天他又是在一場對決中勝出,臨了就嘲諷了幾句,沒想到王越的自尊心起來了,放下狠話說等閉關之后再來比試,然后就憤然離去。
本以為會一個來月見不了面,沒想到才幾天,對方就回來了。
鄧卓一副戲謔的表情看著王越,若是以往,王越肯定氣得牙根癢癢,然后跳上比武臺與之大戰三百回合。
可今天的王越卻異常沉穩。
仿佛鄧卓就像一個跳梁小丑,作為成熟的人,不應該被一個小丑給挑動情緒。
他垂著眼眸,氣質一下就上來了,語氣淡然道:“你還是那令人討厭的模樣啊,不過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你不是以前的你,你還能是誰?”鄧卓古怪道。
這才閉關幾天,實力沒有精進,光學會臭屁了?
也不知道底氣從哪來。
而對于鄧卓的一再挑釁,王越還是不接茬。
只見他雙手環抱著,嗤笑著鄧卓的幼稚,“我不想與你做口舌的爭辯,你很快就會知道我這幾天究竟領悟了什么,希望到時候你不要驚訝。”
“不過在此之前,師傅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在城主府那邊,走吧,他老人家叫我們過去,那件事有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