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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爭鋒淮水

第(1/2)頁  朱瑾朱瑄兄弟自從跟朱溫翻臉之后,前后拉鋸八年,終于在乾寧二年四月被擊敗。

  河中、昭義、河東,山東,梁軍四面開花,軍勢達到頂峰。

  山東最后一角的平盧節度使王師范自知不敵,乞與結盟,此時楊行密親率大軍屯于楚州,窺伺淮北,朱溫只得暫時同意王師范的乞盟。

  壽州向來是江淮大門,北軍若是攻下壽州,面前就是一馬平川的江淮平原,周圍大江大河也是水勢平緩,利于進軍。

  如果戰事不利,沿原路退回即可。

  當然北軍也可以不攻打壽州要塞,繞過城池,但壽州若是兵力充足,就能斷了北軍的退路,或是掐斷北軍糧道。

  如日中天的梁軍自然不允許如此重鎮要塞落入江淮軍之手。

  四月十日,梁軍大將賀瑰引汴、曹、滑三萬兵力攻擊立足未穩的朱延壽。

  沒想到朱延壽當機立斷,在絕對的劣勢下,引黑云長劍都突擊剛剛渡過淮河的梁軍,賀瑰措手不及,又因梁軍不習水性,死傷慘重,大敗而歸。

  此次大勝極大的激勵了江淮軍士氣,江淮各地兵力、物資紛紛向楚州集結。

  大戰陰云密布淮水之上。

  乾寧二年四月十五日,楊行密楊行密正式向朝廷上表,力陳朱溫攻打關中之罪,大逆不道,稱其有篡逆之心,斥其為黃賊遺丑,請唐廷下詔天下藩鎮討賊。

  消息還沒送進長安,龐師盡起徐州七萬大軍,進抵清口,并開始在此處建立大營,但受到在漣水的楊行密部將張訓阻擊,未能完成渡過淮河的戰略目標,雙方在清口一線僵持。

  同一時間,葛從周率領一萬勁卒進宿州,整合賀瑰一萬殘軍,推進到安豐,南望壽州。

  自古北軍攻打江淮,有兩條路線,一條是下壽州,取江淮平原,然后向江淮腹地推進,苻堅當年八十萬大軍就是走的這一條路線。

  另一條就是由徐州過清口渡淮,下高郵,擊揚州,直搗江淮腹心。

  壽州路線最大的問題就是壽州要塞難以攻陷,而且即便攻下壽州,還要沿路攻陷濠、滁等堅城,才能抵達江淮腹心揚州。

  而清口路線好處明顯,路程最短,一旦渡淮成功,就像一把長劍,刺入江淮的心臟,而且淮東密布的水網,也便于運送兵力及糧草。

  但缺點也很明顯,如果戰事遇挫,北軍不識水性,很容易被江淮水軍圍殲。

  有了妻弟朱延壽在壽州的表現,楊行密信心大增。

  還有朱瑾、李承嗣、史儼等大將的投奔,讓淮南軍如虎添翼。

  此時江淮形勢對楊行密實在太有利了,北方梁軍主力在攻打李克用,東南錢镠和董昌大打出手,東南各藩鎮自顧不暇,更不敢來捋楊行密的虎須。

  中唐以后天下財賦,江淮十出八九,江淮一直是維系大唐的命脈。

  江淮諸州里潤、常、婺、宣等州皆是人口在十萬戶以上的望州。

  其他諸州也多是人口在萬戶以上的州郡。

  如此形勢與實力,楊行密怎會放過空虛的淮北?

  不過要圖謀淮北,首先就要拔掉龐師古與葛從周這兩顆釘子。

“龐師古不過是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朱溫家奴,朱溫以此人統領大軍,是將徐泗送與大王矣。”袁襲對楊行密說道。

  楊行密并沒有袁襲這般信心十足,臉上帶著憂慮之色,“龐師古匹夫之勇,雖統六萬大軍,不足為慮,本王所慮者,唯有葛從周,此人精通兵法,一萬梁軍勁卒,壽州畢竟新下,根基不穩,延壽兵力單薄,本王欲起大兵,先擊葛從周,再攻龐師古!”

  此時的楚州,匯集了江淮八萬大軍,其中朱瑾、李承嗣部騎兵九千,江淮步卒四萬余,水軍三萬余。

  淮水之上,戰船密布。

  不過面對天下第一的梁軍,楊行密還是心有戚戚,不敢決戰。

  此前他的最大對手是孫儒,但孫儒同樣也是朱溫手下敗將。

  堂中眾將皆認同楊行密的策略,只有李承嗣高聲道:“壽州乃江淮堅城,朱延壽將軍戰力強大,就算無法擊敗葛從周,守住壽州沒有問題,反倒是清口,大王若是分軍而去,高郵失守,七萬梁軍渡淮成功,兵鋒直抵揚州城下,則江淮大勢已去!大王若是有圖徐泗之心,則必須重創龐師古七萬大軍!”

  沉默已久的朱瑾道:“李將軍所言正是,龐師古雖有七萬大軍,有勇無謀,其戰力反而比不上葛從周的一萬勁卒,且葛從周智勇雙全,深謀遠慮,大王驅大兵前去,葛從周必深溝高壘拖避而不戰,時日一長,龐師古大軍長驅直入,我軍進退維谷!”

  朱瑾與朱溫鏖戰近十年,最知梁軍底細,因此說出的話,楊行密不得不重視。

  楊行密臉上冷汗直流,長舒一口氣,向朱瑾和李承嗣拱手道:“幸得兩位將軍,否則我江淮危矣。”

  清口大營。

  河對岸的江淮軍動靜越來越大,梁軍卻偃旗息鼓。

  龐師古正在大帳中與人下棋取樂。

  當年朱溫兄弟二人投奔黃巢,朱珍、龐師古、丁會三人為其元從心腹,忠心耿耿,后來朱溫疑朱珍有異心,斬殺朱珍。

  自此最聽話的龐師古成為梁軍第一將,取代朱友裕,為都指揮使。

  龐師古每次出征,都遵照朱溫指示,沒有朱溫命令,絕不妄動。

  一部將闖入大帳,見龐師古居然在下棋,急道:“將軍,清口乃是兵法中的絕地,地勢低洼,淮水汛期將至,但水位卻不斷下降,應是南軍在上游筑壩攔水,將軍不可不防,只需后移一舍,屯于高地,就可防水攻。”

  龐師古斜眼看著他,“梁王令我軍于清口渡淮,你敢抗命?”

  部將跪在地上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梁王以東南大事托付于將軍,將軍怎可如此輕忽?”

  龐師古豁然從軟塌上站起,一對牛眼盯著他,“楊行密不過截江小賊,南人懦弱,安能當我百戰之師?你在此妖言惑眾,亂我軍心,來人,拖下去斬了!”

  “將軍——”部將目瞪口呆。

  過不多時,部將人頭送入帳內,其他梁將盡皆膽寒。

  “還未開打,就要后退,豈不是讓江淮鼠輩恥笑?”龐師古余怒未消。

  屯于清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梁軍不識水性,江淮軍配合水師,幾次打退龐師古渡淮,七萬大軍若是后撤,軍心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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