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被人惦記著總不是什么好事。
眼見這股騎兵淹沒矛陣之中,周云翼心中松了一口氣。
而梁軍大部騎兵,已經被拓跋云歸的矛陣截住,雙方在河岸邊激戰。
對岸的梁軍還在源源不斷的涌來,想要支援西岸戰場。
趁這個機會,周云翼減緩馬速,讓戰馬休養體力。
“將軍,不可猶豫,我軍必須占領浮橋。”周圍的人還以為他有退意。
周云翼向來穩重的眼神中鋒芒大盛,“占領浮橋?敵人軍心已亂,正是爾等建功立業之時!傳令下去,一旦我部騎兵沖上浮橋,全軍渡河,一舉擊滅梁軍!”
最優秀的將領同樣也是最會把握時機的獵手。
夕陽緩緩下沉,萬丈紅光從西岸射向東岸。
晃的東岸梁軍有些睜不開眼。
影影倬倬間,仿佛西岸唐軍無窮無盡,盡皆披著霞光。
“大唐、必勝!”周云翼從喉嚨里炸出一聲喊。
“大唐必勝,大唐必勝!”
整個西岸都沸騰起來。
聽了這么多忠臣良將的故事,每個士卒心底都充滿了渴望。
還在與拓跋云歸糾纏朱友寧聽到這些狂熱的喊聲,心沉入谷底,眼見越來越多的唐軍壓過來,朱友寧直接一頭栽入河水中,摸著浮尸過河,奮勇作戰的部下登時目瞪口呆。
主將都跑了,其他人也跟著跳河,不過有些人水性不好,又穿著甲胄,直接被河水淹沒。
東岸的梁軍忽然變的沉默起來,無形之中,有什么東西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浮橋渡口,兩列唐軍矛陣讓開一條通路。
三千騎兵緩跑、加速,然后變成一往無前的狂奔。
浮橋上的梁軍被這摧古拉朽的氣勢震懾,紛紛跳入河水中。
李思安騎兵過河時,把該做的都做了,浮橋上鋪著木板,騎兵如履平地,橋上還在發愣的梁軍不是被撞飛,就是被騎槍挑殺。
而東岸梁軍做夢也沒想到唐軍居然敢渡河。
縱橫天下三十載的沙陀人見到他們,都只能退避三舍,而向來百戰百敗的朝廷軍居然敢沖殺過來?
從交戰的第一天起,梁軍自上而下就沒把河對岸的唐軍放在眼里。
梁軍有驕橫的底氣,但唐軍也有亮劍的尊嚴。
千年關中,自大秦已降,無不是勇武過人,關中子弟何嘗在血氣上輸過關東?
三千騎兵一踏上東岸,仿佛刮起了一陣旋風,自北向南橫掃。
梁軍在大將李思安陣亡之后,惡果終于體現出來,各自為戰,沒有形成有效的抵抗。
周云翼并沒有像李思安一樣一往無前,而是避實擊虛,但凡遇到防守陣列,全部繞過去,攻擊那些那些驚慌失措的梁軍,讓他們自行沖擊本陣。
攻守易勢,西岸唐軍步卒紛紛踩著浮橋沖殺過來。
不過梁軍的抵抗依舊頑強,其中一個小陣不斷收攏敗軍,小陣逐漸變成中陣,中陣合并在一起,變成大陣。
陣中立起一桿“徐”字大旗。
周云翼幾次試圖阻止這股梁軍的壯大。
但其頑強的反抗,讓周云翼不敢孤注一擲。
這三千騎兵是唐軍最后的機動力量,不能輕易折損。
唐軍步卒與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之交戰并不占優,雙方絞殺在一起,唐軍大部還在渡河,因此兵力反而弱于梁軍。
周云翼見敵方陣型嚴整,便驅趕一股潰軍沖擊敵陣。
沒想到潰軍剛到陣前,便被無情射殺。
敵營中奔出一將,沖著周云翼大喊:“徐懷玉在此,敵將可來決一生死!”
此人單槍匹馬立于陣前,挑釁的望著三百步外的周云翼三千騎兵。
周云翼心中一嘆,梁軍果然百戰之師,軍中良將何其之多。
他并沒有應戰,也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在外圍游弋,牽制這股梁軍。
過不多時,唐軍大部渡河,在拓跋云歸的指揮下結成陣列。
兩方兵力差不多,各七千人左右。
唐軍士氣正盛。
只要擊潰這股梁軍,不僅蒲阪之危消除,甚至蒲州也在兵鋒之下。
如今的大唐太需要這場勝利了。
濃烈的使命感在每名唐軍將士心中滋生。
大唐衰弱太久了,久到人們都忘記了它曾經輝煌的日子。
拓跋云歸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沒人比他更知道此戰的意義。
“進攻!”拓跋云歸全身顫抖的大吼一聲。
“進攻!”
“進攻!”
各陣指揮的都頭依次傳令。
大軍緩緩而動,最終變成一股激流,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撞向梁軍大陣。
周云翼的騎兵也動了。
潼關。
李筠、高行周、楊師厚退回來時,尾隨的梁軍也趁勢攻城,沒有投石車,沒有火油,只有血肉在關下累積。
任梁軍如何精銳,想要正面攻破潼關,也是癡人說夢。
付出上千具尸體之后,梁軍不得不退去。
“杜晏球,你降是不降?”李曄盯著全身捆的嚴嚴實實的杜晏球道。
從李曄安全退到城內起,杜晏球的失敗已經注定。
親衛恨不得將此人生吞活剝。
李曄心中一直在猶豫殺不殺他,不過在他始終記得杜晏球在端起弩機時,又放了下去。
杜晏球還如此年輕,不過二十多歲,朝氣蓬勃,如今的唐軍太需要這樣的人了。
“只有斷頭杜晏球,沒有屈膝杜晏球。”杜晏球一副滾刀肉的架勢。
“正好,本將撕碎了你喂狗!”辛四郎躺在地上獰笑著。
兩個士卒正在幫他拔出箭頭。
盔甲已經跟血肉連在一起,療傷的士卒正在用小刀切割。
李曄嘆了口氣,歷史上朱溫聲名狼藉,居然有這么多人愿意為他效死。
想起那些被殺害的親衛,李曄也只能讓他償命了。
薛廣衡道:“陛下不可殺他,此人是朱全忠親信,必然知道梁軍眾多機密,請將此人交由末將處置。”
李曄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梁軍的投石車被摧毀,但各部損失慘重,李筠的五百陌刀手回來三百,高行周損失最小,楊師厚帶出去的三千人,回來一千人不到。
親衛都死傷一百五十人。
黃昏,落日,天地仿佛蒙著一層血色。
李曄目光看向北面,群山遮擋了他的視線。
潼關、蒲阪,任何一扇門被踹開,后果都是災難性的。
他的大唐能守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