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眼熟嗎?那就是青崖郡。”
余琰一臉的古怪,他回過頭,就發現那扇石門早已經消失無蹤。
不過余琰不覺得這石門會真的就此消失,于是他的一身偉力尋跡而去,當他那一身通天境力量釋放時,頓時這太虛遺世的天象都跟著變動起來。
雷聲轟鳴,天地間呈現出渾黑一片,猶如什么存在,一口將天給吞了一樣。
道道血色的閃電,像是利劍便劃破了天穹。
四野震動,無數達到“人神不觸”層次的存在,都隨之被驚醒。
最為明顯的,是一座名叫黃花觀的道觀,直接沖出了一道身影,化作綿延千里的黑氣蜈蚣,追尋這一天象變化的源頭而來。
而在這黑氣蜈蚣后,又有幾道身影追尋而來。
有杏花朵朵開,綻放間演化人皮化書景象的妙曼女子身影,也有金光縱橫,好似道道利劍包裹中的修長身影,還有虛實不定,無數骷髏幻影起舞拱衛的身影。
到了他們這一個層次,更能覺察出這一源頭的可怕之處。
那是與天共存,萬世共尊的存在!
諸生浮屠,閻羅大世。
偉力彌漫間,那條綿延千里的黑氣蜈蚣,率先恢復了記憶。
“這是通天境!”
“我果然早已經死了!”
黑氣蜈蚣一震,然后節節崩碎,無數的黑氣蜈蚣分身,也隨之一并消亡。在崩碎的巨大蜈蚣中,一道面相粗獷的男子身影浮現,他看向天空,“此世…有問題!”
然后,他便朝著那一偉力的源頭雙手抱拳,爽朗一笑,也不見他說什么,身影便直接透明,最終徹底消失無蹤了。
余琰已經留意到了這位,他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去者該去,不應留存,倒也是豁達。”
余琰雙手合十,不禁口宣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一旁的無月看著那一幕變化,卻是看不明白,盡管回來后她的一身天仙法力也回來了,但那黑氣蜈蚣的實力遠超她不知多少。
可以說,這黑氣蜈蚣是太虛遺世中最頂級的幾位之一,一身虛無實力,已然有了幾分真實的威力。
“和尚,你突然在說什么呀?”
“只是突然感慨罷了,不過眼下有幾位客人來,其中一位還與你我有過一面之緣。”余琰說著,便一揮手:“三位既然來了,那么便請入座吧!”
話音一落,頓時憑空顯化出桌椅茶水。
余琰隨即入座。
“多謝,我等自當客隨主便。”有人聲響起,然后便是三道身影走出。
那渾身纏繞杏花虛影的妙曼身影看了一眼余琰后,先是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不曾想當日所見的凡俗和尚,竟是絕世大能,當日怠慢,還請我佛見諒。”
通天境即佛,這位也已經恢復了記憶。
“不知者不怪,不過你和那拂云叟,可是將她嚇得不輕。”余琰神情沒有變化,他淡淡的說道,而他這話所指的,自然是無月。
“這罪過妾身可不擔當,我佛要怪罪的話,得去找妾身那老友。”渾身纏繞杏花虛影的妙曼身影輕笑一聲,將拂云叟給賣了個干凈。
“好呀好呀!”無月立馬答應,就差舉雙手贊成。
那一天她確實是被嚇壞了。
先天直覺告訴她,那是非常恐怖的惡物存世。
余琰看她一眼,然后把這想蹦出來的憨憨貓給按了回去。
這貓還真是好騙。
人家隨口一說,她就信了。
此時,太虛遺 世震動,就連那方外山上的雜說老人都被驚動了,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抄寫。
“這位怎么選擇消散了呢?”雜說老人面露驚色,他抬眼一瞧,就看到了那黑氣蜈蚣消散時的場景。
這是散功散魂造成的。
“這一位可是被創造此世的那幾位大人,點名過的,可不能真叫他就這么沒了。”念及此,雜說老人連忙施展莫大神通,借助方外山之能,將那黑氣蜈蚣的殘念聚攏,不過很快就從殘念中傳出了一股阻力。
雜說老人這種事情做多了,明白他已經將這位給復活了一半,而之所以會出現阻力,是因為這位不想復活。
于是雜說老人只好開口:“道君,你這是為何?螻蟻尚且偷生,道君何故自棄?此世雖假,但也有神道指引,他日煉假成真,也不過是尋常之事。而這,道君不是早就答應了嗎?”
“我本在山野修行,那年動了不敢有的貪念,在我那七個結義妹妹的攛掇下,出手干擾圣僧西行,觸怒靈山,也違反了天條,這是彌天大禍,我自當該受其罪。”殘念中很快就傳出了回應。
只是這回應頓時就讓雜說老人面露苦色,因為他明白,這位是恢復了全部的記憶,不好糊弄了。
恢復記憶的這位,多半是看出了這個世界的問題,也想到了從這個世界離開的后遺癥。
萬物修行,所求不過逍遙二字。
而從此世離開,便和當年上那封神榜所差無二了,并且還不如上封神榜!
“道君,靈山失蹤,天庭不存,萬古已過,現在天地大變,天道為鴻鈞老祖執掌。更何況,你早已經身死贖罪,現在已經無罪了。”雜說老人勸道。
凡事都要爭取爭取,他可不能眼看這位就這么沒了,好歹得讓他跟那幾位大人有個交待才行!
不然的話,昔日他頭上那位的下場,難免就是他日他的結局。
“你也是昔日天庭之仙,沒準和那些星君還有關系。我也就實說了吧,那位星君當日殺了我,但也留下一線生機與我。我本該早已借那生機還世,怎奈何真靈神意在此這假世重聚,昔日所留下殘魂,這才無盡歲月在黃泉路上受苦。”
呆若木雞的雜說老人,難怪這位散魂散功散得那么爽快,一副迫不及待要身形俱滅的樣子,原來是昔年在真世留下了復活手筆。
老妖怪就是老妖怪!
“既然如此,那么老朽不敢耽擱道君的復生了,只是那幾位大人問起來,老朽難免要實話實說,還請道君勿怪。”雜說老人說道。
“百年后再說,算我勸你一個人情,哪怕你成道之劫,我都來助你。”
雜說老人沉默片刻,然后點了點頭。
百年而已!
“多謝!”道了一聲謝,殘念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