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家教の周(十二)
清晨的空氣帶著淡味的濕潤，絲薄的花香從人行道邊的桂花樹上拂來。
梔子花的清香恰到好處，融在清晨的潤空氣中，進入行人的鼻腔內，輕輕挑捻，喚醒一天的精神。
不少行過梔子樹的路人停腳步，昂首欣賞這綻放得正靚麗的白色花蕊。
一個背著背包的男高中生從梔子樹下匆忙走過。
男高中生黑色短發微微凌亂，蓬松的發絲落到額頭前，形成一層層次感十足的劉海，雙眸直視前方。
白皙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一些陰沉，似乎這提神芬芳的氣息到了他的鼻尖前自動散去。
高杉原一邊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一邊苦著思考昨晚發生的一切。
從前他不擔心能量的問題，即使沒有了恐嚇對象，憑借著在街道上尋找能量，他也能維持生存需求。
再不濟的時候也有守墓人的兜底保障。
但如今最基本的尋找能量的方式被紅衣女尸攔截后，他的閑心徹底沒了。
他將希望寄托在今天晚上，希望今晚一切能恢復正常，紅衣女尸會消失，滾回她的地方去。
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明天晚上便是一月一次的約見時間，他用不著將這種困惑和焦懼藏于內心，獨自一人承受。
先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與疑惑一一記錄下來，在見到守墓人時告訴守墓人，像往常一樣從他那兒尋求解答。
一想到這里，他的憂愁少了些許。
回到教室，高杉原在座位上坐下，眼眸里罕見的沒有什么困意，可能是昨晚的休息充足了。
不多時，初陽從窗外照進教室，光束打在靠窗的桌面上。
中野二乃挎著通勤包從教室進來。
今天中野二乃一如往常的穿著白絲絲襪，白色水手服和淺綠色百褶裙包裹住她美好的少女身軀。
掃一眼高杉原，她慢慢在座位上坐下，將通勤包放到抽屜里面。
“昨天可真狼狽呀。”
中野二乃余光掃向他，嘴角翹出一個玩味笑容，言外之意則是五姐妹游戲。
看得出她昨晚睡得很好，臉頰上的肌膚如櫻桃一般吹彈可破。
高杉原平淡地望她一眼，默默坐在座位上。
他現在沒有什么閑心情討論家教的事情，當務之急是先把女尸的事情弄明白。
見高杉原沒有理自己，中野二乃無趣地坐在課室里，兩人相安勿躁地度過一個上午。
整一上午，高杉原手上捉著筆，將自己腦中時不時產生的想法記錄到紙上。
1.這個紅衣女尸怎么產生的。
2.這個紅衣女尸究竟對自己有沒有影響，會不會傷害到自己。
3.大膽一點，這個紅衣女尸有沒有智慧。
一個上午，他總結出三個問題，手中的圓珠筆筆尖在紙上滑過。
他將第一個問題打上問號，這個問題需要問守墓人。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似乎顯然而知，從昨晚的遭遇來看，那紅衣女尸赤裸裸地饞他的身體，甚至是命。
第三個問題是最重要的問題，紅衣女尸能不能和自己交流。
有智慧的生物和無智慧的生物完全是兩碼事，無智慧生物會將暴力進行到底，有智慧的生物可以進行談判協商。
追究到更深一層次，便是本源問題，既這個紅衣女尸是否和他一樣，是同種靈體存在。
高杉原沉默片刻，在第三個問題上也打上了需斟酌的問號。
身邊，中野二乃時不時探過頭。
“干嘛？”
高杉原側過臉，詢問一聲。
“你今天不睡覺了？”
中野二乃小聲地問一句，臉上的表情大有見到母豬上樹之意。
高杉原搖搖頭，“沒空。”
中野二乃滿頭霧水地白他一眼。
一日白天在校園生活中劃過，就像從東邊劃向西邊的太陽。
晚上六點半，高杉原來到中野五胞胎公寓所在的碧梨園。
剛到樓下，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中野三玖站在一樓大廳門前。
藍色羊毛衫搭配出的水手服十分引人矚目，百褶裙下緊緊貼著勻稱修長雙腿的黑絲筒襪吸晴誘人。
“三玖？”
高杉原有些疑惑，“你怎么在這里？”
中野三玖走向前，“在自己家樓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也是。”
高杉原緩緩點頭，兩人走進待客大廳。
“你這是要出門嗎？”高山原問。
中野三玖搖搖腦袋，脖子上掛著的藍色耳機在大廳的燈光下閃著淡淡金屬光芒，高杉原想起他曾見過同樣款式的耳機，售價三千華夏幣起步。
“不，我來買飲料喝。”
她張開小嘴，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平靜地說道。
因為中野三玖的步子很小，高杉原步伐放慢些許，慢慢走在她身邊，側臉看向身邊的人。
中野三玖雙手放在小腹前，兩人走向一臺販賣機。
販賣機里擺著各種飲料。
高杉原停頓一下，指了指其中的抹茶蘇打水，“你應該會選這個。”
中野三玖剛想點擊抹茶蘇打販賣鍵的蔥白食指停下，微微點頭，而后按下販賣鍵。
“衫原同學這次猜對了。”
高杉原苦澀一笑，沒有說話。
他并不是猜，而是通過回憶想起來的。
中野三玖曾給他喝過一次抹茶蘇打水，說實話那是他第一次喝這種飲料，猶豫了好久才抿下一口。
不過對沒有味覺的他而言，并沒有嘗出什么味道。
“你很喜歡喝嗎？”高杉原看著身邊的女孩問。
“喜歡。”
中野三玖點點頭，微微昂首，當看見高杉原凝視過來的目光后，平靜的臉頰露出一絲慌張。
“喜歡喝抹茶蘇打…”
買完飲料，兩人慢慢走向電梯口。
中野三玖一邊走一邊補充一句：“…遇到你是偶然。”
兩人來到中野家，豪華日式公寓的裝修與氣派讓人賞心悅目。
高杉原站在客廳里，沉默著環視一圈，中野五胞胎家里空蕩蕩的。
“所以，她們人呢？又在cos你嗎？”
中野三玖從廚房出來，將手中還冒著冷氣的抹茶蘇打水倒進馬克杯里面，搖搖頭。
“她們都不在家。一花放學后還沒回來，二乃和五月在外面吃飯，四葉去跑步了。”
“她們不知道今晚有補習嗎？”高杉原嘴角一抽。
中野三玖微抿一口抹茶，點點頭。
“知道。所以二乃和五月是在衫原同學來到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