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在通話著。
野澤埋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香料燒烤味,來源是他電腦桌前的那盤燒烤。
味道很重,書架上也沾上這種不雅的氣息。
好在書架上沒什么書。
兩人的話題慢慢從五胞胎轉到家庭教師上。
“家庭教師?”
野澤埋疑問一聲。
“嗯。”
中野丸尾的聲音慢慢傳來,他的聲音總是如此。
沒有什么起伏,滲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感,野澤埋根本無法從聲音琢磨他的想法。
“但,在這里,會日語的家庭教師可不好找。”
野澤埋皺起眉頭,沉思些久后回應。
“價高之下,必有應者。”
“…”
野澤埋沒出聲,本能地默默點頭。
他在華夏生活了三四年,見過不少的補習機構。
許多補習機構都是沖著撈錢而去,價高的雇主肯定會被恭成財神一樣。
價高,肯定有很多應聘者。
再高的價格,也要考慮供求的合理性。
會日語,也要有霓虹高中知識的攝取量,不然無法輸出知識,說不定還要具備一定的教學素養。
除了一些在讀日語專業的大學生,他想不出有哪個機構能找到這樣的神人。
“中野先生預算中的家庭教師費用在多少左右?”
野澤埋腦子轉動的同時,探問一句。
“市場的最高價出價…再乘以五倍。”
某大廈高層辦公室,整面落地窗前,身著黑色西服的中野丸尾翹起雙腿,平靜地看著遠處燈火璀璨的車流。
野澤埋遲鈍片刻,眼珠子沉凝片刻后,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乘以五倍?”
“嗯,畢竟對象是五人。”
野澤埋心里快速將市場上與家庭補習教師相關的價格情況捋了一遍。
“那可不便宜!中野先生。”
“在這個城市,一個高水平的家庭教師一小時薪水達到兩三百元華夏幣的水平。
按中野先生您的說法,乘以五倍,那一晚上的家教費用豈不是得三四千元華夏幣起步?”
“是嗎?比我預算中低很多…”
中野丸尾平淡的聲音慢慢從通話那段傳來。
野澤埋剛拿起桌上的小麥清酒喝一口,聽到這話后酒嗆喉嚨,咳嗽起來。
“沒事吧,野澤埋老師?”
中野丸尾平靜地問一句。
“沒、沒事…”
野澤埋連忙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巴,眼眶里的黑眼珠凝滯住。
先前就聽說中野丸尾是開私人醫院的,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霓虹國一家私人醫院的擁有者。
資產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能也只有這樣子的大戶人家,才養得出五個漂漂亮亮的大小姐吧。
野澤埋心里陷入無端的遐想,思考著的人眼睛會不知覺地看著前方。
他一直望著眼前臺燈的光暈。
少頃,緩緩開口。
“中野先生,您計劃中家庭教師是什么時候給五位小姐補習呢?”
“晚上和周末。我不想打擾五人的正常校園生活。”
“這樣子的話,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呢?”
野澤埋忽然認真地坐正身子,表情嚴肅地問。
這種價格的魅力實在太高了。
按市場上的價格和中野丸尾的話,一晚上的補習能賺到兩千元以上。
一個月六萬保底。
這種爆發性收入的機會,一年能有多少次?
于理性人的逐利性,于現實的可能性,還是于感性人的情憫,他都應該嘗試追求一下這份工作。
萬一成了呢?
中野丸尾那邊沒有了聲響。
兩人安靜的時間變得難熬起來。
野澤埋有些窘迫地咽下一口唾液,喉結隨著上下滾動。
“可以的,野澤埋老師。”
不久,耳邊的手機傳來聲音。
“這省了我不少麻煩。”
野澤埋激動地咬咬牙齒。
“十分感謝中野先生的信任!”
“嗯。既然你答應了我,我想,在有限的精力下,你應該知道選擇哪一邊會更好。”
野澤埋看了看五胞胎的試卷,緩緩點頭。
“對了,我想和中野先生談一些事情。”
“但說無妨。”
“霓虹高中教材中,除了國語、國內史這些科目與華夏國內有很大區別外;剩下的學科和這邊的學科都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甚至在我這個來到這邊生活了兩三年的人看來,這邊高中對這些知識的講解會更加深入不少。”
“…”
電話那邊沒有反應。
野澤埋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我這邊剛好有一個會日語的學生,也在五位小姐的學校內。
這位學生高一的時候成績在年級第一沒下過來,我想在擔任這份工作的同時,邀請他當我的助理,幫助五位小姐補習功課。
同齡人之間,心智方面都相似,溝通起來說不定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火花。”
話完。
電話那頭,中野丸尾轉動身后的椅子,慢慢回到辦公桌前,辦公桌上,野澤埋的相關資料被放置正中央。
“我是一個看重結果的人,野澤埋老師。我既然將這份工作交給你,那你安排助理是你的分內事,我不會過問。
不過,在我們回國時,我會對五人進行考核,如果考核沒有通過,你們只能拿到十分之一的薪水。”
沉默片刻。
“沒問題,中野先生。”
野澤埋點點頭。
“后續我會讓江端和你詳細談一些細節,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家教從下周開始吧。”
“好,非常感謝中野先生的信任!”
野澤埋站了起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貼在腰間,向空氣鞠上厚重一躬。
通話結束。
他緩緩放下手機,拿起五胞胎的卷子仔細端看。
這是一個冒險。
他捉起一根半涼的烤串,一次性咬下一半烤塊。
他望著窗外的景色,沉思片刻后,轉個電話,撥給高杉原。
“臭弟弟,別說我不照顧你了。”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