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廉頗老矣
話一說出口，高杉原的臉立刻羞紅起來。
自己嘴巴是垃圾場嗎，為什么吐出來的都是些垃圾話？
“啊，你說什么呢，高同學？”
中野四葉轉過身子，把一直注視著路過女生的目光收回來，疑惑地問道。
“沒，沒事。”
高杉原悻悻地往回走，中野四葉也捋了捋體操服小跑跟上，兩人重新坐到石凳上。
綠葉沙沙，兩人安靜地坐在綠樹下，高杉原雙腿打開，手自然撐在石凳上，中野四葉兩條小腿乖巧地淑女彎著，上半身坐得筆直，斑駁的光束揉在兩人身上。
中野四葉的眼睛閃著亮光，目不轉睛地看著體育場上運動的人，小臉蛋上的新奇神情一直沒斷過。
“你們為什么轉學來這里，明明都不會中文？”
兩個人雖然靠的很近，但高杉原并沒有感受到一絲尷尬感，可以很隨意地搭話。
中野四葉的小舌頭不好意思地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其實我們在來華夏前是有學過中文課的，但是，五個人都沒學會！”
說到最后，她自豪地挺挺胸部，對自己豎起大拇指。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高杉原臉部肌肉微微抽搐一下。
“爸爸要來華夏工作半年，他不放心我們五個人留在日本，所以讓我們一起轉學過來了。”中野四葉緩緩補充。
“日本轉學這么隨便的嗎？”
高杉原沉思一句。
他朦朦朧朧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去過霓虹，和自己的母親，在六歲時。
一切都隱隱約約，他都不記得自己和母親去霓虹干什么了。
中野四葉嘻嘻一笑，“對笨蛋來說很簡單的。”
這句話說得云里霧里的，高杉原沒怎么聽得明白，但也沒再往更深的方面追問下去。
“你很喜歡體育課嗎？”
高杉原余光掃到中野四葉看著籃球一臉高興的樣子。
“是的！超級喜歡！”
中野四葉將雙手握住放到胸前，興奮地往高杉原靠靠：“對于我這個笨蛋來說，運動可以忘記很多煩惱哦！”
“而且，在體育課中被別人需要的感覺真的太棒了！”
中野四葉漾起的嘴角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因為微笑瞇起來的眼睛像藏著閃爍著的星星一樣吸引人，高杉原的目光有那么一會兒都恍惚了。
被人需要的感覺嗎…
高杉原收回余光，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
忽然，他興致勃勃地站起身子，在原地活絡活絡筋骨，拉伸手臂。
“走，我們去打球吧！這也是認識新朋友的機會，不應該隨便放棄不是嗎？”
高杉原認真地對中野四葉說，嘴角勾勒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對中野四葉伸出手。
額外消耗1粒能量恢復到正常狀態，他可不想在十分鐘的寶貴時間浪費在聊天上。
中野四葉一怔，連忙阻止道：“不行！你剛才受傷了，不能再打球了，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沒事，走吧。”
還剩八分鐘，高杉原有些激動地咽下口水，像看著初戀情人一樣看著在籃球場上飛揚的籃球。
中野四葉還坐在石凳上時，他已經邁開腳步走遠。
自從高二開學，他就再也沒打過籃球了。
“等，等等…”
中野四葉連忙站起身子，但怎么樣也拉不住一股勁兒往籃球場內沖的高杉原。
真是像一頭笨牛一樣！
中野四葉賭氣地嗔視高杉原背影一眼，明明剛才在打球的時候一直在潛水，現在突然變得這么積極…
但不知道為何，看著眼前沐浴在陽光下的背影，中野四葉神情一滯。
剛才他給她那種體弱多病，隨時都可能掛掉的感覺消失了。
馬薩卡，
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中野四葉心里撲通一驚，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我說，高同學，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去一趟校醫室吧，去那里買東西吃，絕對不是去檢查身體！”
中野四葉擋在高杉原身前，哈哈呼呼地揮舞雙手，像一個螃蟹一樣試圖阻擋高杉原這輛火車。
“沒事的！”
高杉原走路站得很直，整個人都暖暖的。
“阿勒！？”
中野四葉還沒反應過來，高杉原忽然兩只手捏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身子，放在自己身前。
“喂，我們回來了。”
高杉原一臉熱情地看向在場的人，手指戳了戳中野四葉的腦袋。
“我們繼續打球吧，接下來我和她一隊，趙一良你給我死到另外一隊去！”
最后半句話他直接拉黑了臉，扭頭毫不客氣地懟趙一良。
趙一良北風飄飄地點頭，失了魂一樣走到另外一隊。
“衫原，你沒事吧？”
余菲連忙走到高杉原，擔心地望過去。
“沒事，謝謝關心了。”高杉原點頭。
僅僅一眼，她愣在原地，熟悉的感覺，她的眼神忍不住顫抖起來。
要說場上最驚訝的人，莫過于裁判。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剛才高杉原的傷勢，現在這個人竟然活蹦亂跳沒事一樣重回場上，甚至更有活力。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相信這是醫學奇跡。
在征得中野四葉的同意后，趙一良換到16班，她來到10班。
比分依然是18:0。
“放心，我的實力還是有的。”
趙一良來到16班隊伍里，自信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穩一點，四打五應該能贏的。”
他的隊友小聲討論戰術，直接無視了趙一良，趙一良身后拉上一層落寞的幕布。
16班剛才拿到的分數中有一半是中野四葉拿到的，剩下四人繼續比賽，獲勝的可能性還是十分大的。
何況，中野四葉換到另一邊的隊伍，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事呢。
隊友之間不能產生摩擦，對手就不一定了。
四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壞笑起來，進不進球無所謂，怎么創造機會貼身防守中野四葉才是王道！
下半場開始，裁判給球，球落到高杉原手中。
“真的可以嗎？”
中野四葉站在高杉原身邊，小聲地問，她的眼睛對弱弱的高杉原還是充滿擔心。
高杉原大手熟悉地轉轉球，不緊不慢地運起球，姿勢有勁而優雅。
“啊，可以的。”
他露出一個如獲新生的笑容，打消了中野四葉的疑慮。
“那啥，趙一良，高杉原高一的時候好像是籃球隊主力來著？”
16班一個男生有些不妙地瞥一眼高杉原，他冥冥中似乎記起什么來了。
“當然！”
趙一良得意地點頭，跟別人在說他似的。
雖然高杉原高二萎了，但高一時籃球隊主力的事還是板上釘釘的。
不然他為什么敢舉辦籃球賽，為什么會讓高杉原多關照他。
但從剛才的表現來看，高杉原可以說早就廉頗老矣了。
“放心，他現在戰斗力還比不上我。”趙一良自信地自嘲。
話音剛落，高杉原如一陣風從他身邊突過。
“18：40！”
“友誼賽10班勝利！”
下課鈴聲打響，裁判的聲音大聲響遍整個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