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天外飛仙
華山思過崖外的懸崖邊上，藝高人膽大的吳彥和風清揚對立。
“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的劍法也不可能比我高，甚至是整個江湖之中，也沒人劍法比我高。”
風清揚看著吳彥說了一句。
他終究是答應了吳彥的要求，并不只是因為他確實想要給華山劍宗留下傳承，還因為他身為上一代的天下第一高手，即便是武林之中出現了一個東方不敗，也并不認為自己真的會輸。
而且在他看來，吳彥雖然很強，可無論是距離他還是距離東方不敗，都還有一些距離。襄陽莊一戰之后，之所以會有天下第一的說法，也是因為那些人的武功和眼光實在太低。
就算是昆侖派的震山子，有著正道十強好手的江湖地位，真正的武功也和江湖絕頂有些差距。
“哦？”吳彥并沒有急著出手，而是趁機問道：“師叔，在您的眼中，這天下武林之中，又有多少人算是頂級高手呢？”
風清揚略微沉吟之后，說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任我行、左冷禪、黃鐘公、向問天、上官云，一直以來，頂級高手也只有這七位，如今你也算是其中之一了，但左冷禪已經被東廠殺了，所以還是只有七位。”
向問天吳彥知道，上官云他也聽說過，是魔教白虎堂堂主，地位和武功都和向問天差不多。
而黃鐘公吳彥卻不知道了，微微皺眉。
風清揚似乎也知道吳彥沒聽說過黃鐘公，繼續說道：“杭州有一個叫梅莊的地方，里面隱居著四個高手，以琴棋書畫為好，其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好琴的黃鐘公，他的實力和向問天、上官云兩人相當，但因為其功法的特殊之處，甚至可以勝過任我行。”
風清揚這么一說，吳彥也想起了原著之中的劇情，在原著之中，任我行就是被囚禁在梅莊里，被這江南四友看管著。
原著里有過一段話，在黃鐘公和令狐沖比劍的時候，說黃鐘公乃是當今武林中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武功之強，已到了常人所不可思議的境界，一經他的激發，“獨孤九劍”中種種奧妙精微之處，這才發揮得淋漓盡致。獨孤求敗如若復生，又或風清揚親臨，能遇到這樣的對手，也當歡喜不盡。
這樣的形容，足以說明黃鐘公的武功之高了。
吳彥覺得自己應該沒機會和黃鐘公照面，因為這人喜好玩琴，后來也是為了自由選擇自殺，根本不想搭理江湖上的事情。
于是問道：“師叔，那東方不敗和您呢？”
風清揚自信的說道：“東方不敗和我都應當是絕頂高手，不算頂級高手，因為我二人，都有殺死這些頂級高手的實力。”
你要這樣說，那我必然也是絕頂高手了，因為左冷禪就是我殺的啊。
吳彥沒有拿這個事實來和風清揚辯駁，因為這筆賬他死都不會認，東廠這個黑鍋是背定了，耶穌來了都不行。
他選擇用另一個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師叔您真的是太小瞧師侄我了啊。”吳彥沒有拔出英雄劍，而是從一旁摘下了一截樹枝，而后站在了風清揚身前。
風清揚皺眉，對于吳彥不選擇用劍的行為有些不解，更感覺有被冒犯到。
“岳不群，你太自負了。”
“又不是即決高下也分生死，只是師侄有一劍想要讓師叔指點一番而已。”
吳彥解釋了一句之后，笑著說道：“其實，師侄我在學會了獨孤九劍之后，就一直有一個疑慮難以解決。獨孤九劍的劍意是無招勝有招，只攻不守，可破天下一切招式，但凡事都是有極致的。師叔，您應該聽過一個詞——自相矛盾。”
風清揚皺起的眉頭突然舒展了開來，甚至笑了起來說道：“你竟然懷疑獨孤九劍，怪不得我看你的劍法一直不夠流暢呢。要是懷疑，那就不應該用，自相矛盾這個詞我自然是聽說過的，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你難道沒聽過？放在武學之上，也是一個意思。”
吳彥沒有和風清揚爭辯，而是自顧自的說道：“自相矛盾這個詞，說的是有個人在集市上賣矛的時候，說他的矛可以破開所有的盾牌。可他在賣矛的時候還賣盾牌，又說自己的盾牌沒有任何矛能夠戳破，于是別人就問了，用你的矛刺你的盾牌，結果如何？”
“在學會獨孤九劍之前，師侄我雖然一直勤煉內功，可也未曾放棄過對于劍法的追求，當年劍氣之爭的時候，劍宗有不少人內力低微，卻用奪命連環三仙劍殺了氣宗的內功高深之輩，就讓師侄明悟了劍法也很重要的道理。”
“二三十年的時間，師侄就一直在想，這世上是否存在一種劍法招式，是天下無人可破的呢？”
吳彥的視線下移，看向了他手中新嫩的樹枝，并不長，也完全沒有劍形。
“師侄我也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想要自創出一式無人能破的劍法，后來在思過崖的山洞里，看到了咱們華山派，以及五岳劍派的種種失傳絕學劍法，盡數被人破去，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可當時師侄不止是產生了這個想法，還明悟了獨孤九劍，又覺得任何招式，不管是不是劍法，掌法、棍法、鞭法等等，都能夠被獨孤九劍破去。”
吳彥略微沉吟，視線已經完全集中在了手中的樹枝之上，他的眼里早已沒了風清揚，甚至是沒有了這周遭的懸崖峭壁、山石嶙峋、蔥郁樹木。
“于是，師侄的劍術理念，突然就自相矛盾了。師叔說您看了我的獨孤九劍之后，覺得我只是略有小成的境界，或許就是因為師侄我一直處于自相矛盾之中。”
岳不群的武學天賦在這一刻，被吳彥發揮到了極致，言語之中給之后找風清揚學獨孤九劍留下了‘借口’，但心神卻已經專注于手中‘劍’，以及所學的一切武功。
這不是頓悟，只是足夠的專注。
他必須要足夠專注，因為他不想浪費葉孤城的人物卡。
哪怕這一次是為了風清揚所代表的利益，吳彥也需要物盡其用。
風清揚的目光也變的認真了起來，他能夠感覺到吳彥的氣勢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更是被吳彥的話語擾亂了些許的心神。
雖然他極度相信獨孤九劍，可吳彥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如果自身真的對所學武功產生了懷疑，確實沒法把武功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師叔。”
吳彥臉上突然出現了笑容，明明沒有看風清揚，卻讓風清揚感覺吳彥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有一劍，請破之。”
聲音落下之時，已經專注到了極致的吳彥，在腦海中默念了一聲：系統，激活葉孤城人物卡。
沒有讀秒，沒有因為擔心這一次會浪費多少時間，而變得摳搜起來。
當葉孤城的人物卡被激活之后，本就非常專注的吳彥，又進入了更加專注的境界之中。
西門吹雪在決戰紫禁之巔后，劍法更加精進，達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天地萬物皆可為劍的劍神之境。
而葉孤城在決戰紫禁之巔后，又怎么可能沒有精進呢？
當他徹底放棄了功名利祿，凡間的一切種種，選擇了死在他最欣賞的一個絕世劍客的劍下時，他的境界升華，比之西門吹雪還要高。
雖然他死了，但他的劍法還在。
高處不勝寒。
吳彥腦海中出現這五個字的時候，已經慢慢遞出了手中的‘劍’，動作極慢。
站在吳彥身前的風清揚，在吳彥激活人物卡的瞬間，就已經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而當吳彥遞出手中的樹枝時，他更是全身汗毛炸起，因為在他的眼中，那不是一截樹枝，而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
不，用劍也已經無法形容。
就仿佛是青天白云、無暇無垢，整個天地都在這一劍之中，或者說是當吳彥遞出這一劍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這一劍合為一體，而當這一劍緩緩遞出的時候，吳彥又和這天地合而為一。
人劍合一，而后天人合一。
風清揚的視線中，仿佛是看到了一道匹練如虹，用劍光已經無法形容，腦海之中浮現的，唯有燦爛和輝煌。
沒有出劍，因為風清揚知道，這一劍的速度之快，超過了他出劍的速度，超過了他有生以來，所知道一切能夠行動的物體所擁有的速度。
沒有出劍，因為風清揚知道，他破不了這一劍。不是獨孤九劍破不了這一劍，而是他破不了這一劍。武功有高下之分，但真正能夠分出高下的，還是在于使用武功的人。
沒有出劍，因為風清揚知道，這一劍殺不了他，甚至是傷不了他，因為就在這一劍從吳彥手中遞出的時候，吳彥手中的那把劍，就已經完全崩散。
內功境界高深者，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但凡間的樹枝，又如何能夠容納整個天地呢？
燦爛輝煌的劍光，可以在瞬間置他于死地，但若是這劍光，本就不是為他而來呢？
有風從身旁掠過，即像是微風拂面，又像是狂風肆虐。
一大片銀白色的長發，在這無法形容的風里，飄向遠方。
本就破舊了的衣衫，也在這風中碎裂，卷入其中的狂風之后，更是在剎那間化為飛灰。
皮膚血肉刺痛，但卻只是皮外傷。
風清揚沒有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為他知道他沒事，更因為他已經完全被這一劍所吸引。
腦海中不斷的重復吳彥剛才遞劍的那一幕，獨孤九劍的總訣在腦海中不斷反復，有著三百六十種變化的獨孤九劍總決式，能夠破解普天之下所有劍法的破劍式，早已被風清揚銘刻到了骨子里。
然而現在的他，哪怕是掏空自己的骨髓，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這一招。
明明看起來可以破，但在腦海中演算自己提前拔劍，提前準備應對，甚至是提前出劍的情況下，卻還是找不到破解之法。
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為什么這天下間，會有這樣的劍招？
風清揚只覺得人生觀和世界觀都在這一劍之后被顛覆，不止是因為他破不了這一劍，還因為這一劍和他一生所學，有一種詭異莫名的格格不入之感。
這也正常，一個金系，一個古系。
那洪日慶有《千手神拳》的秘籍，卻完全看不懂，吳彥有了岳不群的天賦之后，還是一樣看不懂。
“這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風清揚終于從那一劍之中回過神來，目光之中爆發出了濃烈的光彩，用有些顫抖的嘴唇問道：“什么劍法？”
早就暫停了葉孤城人物卡，也已經趁機感悟了不少好處的吳彥，看著風清揚咧嘴笑道：“想學啊，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