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廚神的請求
他前面幾種調料，趙若鳴都沒聽說過，自然也就沒有這么大反應。
問題煙葉怎么當調料？！
這完全超出了趙若鳴的廚藝理解范圍。
目瞪口呆許久，趙若鳴問道：“你為什么要用煙葉當調料？！”
“谷主，任何東西，只要兼具其味，都能進入我的調料選擇。”
“問題煙葉的口感…”
“口感如何，取決于調料多少。只要掌握好量，煙葉能提供別樣的味覺！”
趙若鳴被神廚的廚藝理論深深打敗，同時也無法反駁他的理論。
這可能就是他的廚藝，和闕一味廚藝，根本上的區別。
只能滿臉無奈道：“你用點正常調料不行嗎？”
闕一味對于這個問題，還認真思考了幾秒鐘，然后極其鄭重搖搖頭：“現在還不行！”
“為什么？”
“我若現在用普通調料，做出來的東西，根本難以下咽。”闕一味搓了搓手，“普通調料，我現在根本駕馭不住。”
“這是什么道理？”他的說法讓趙谷主從震驚變成了茫然，“凡事不都是從簡到難，從淺到深。你既然用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能調配出絕美的味道，反而用大眾的最普通的調料，就不行了呢？”
闕一味抬手指著灶臺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字：“谷主你看，這就是原因。”
我看你妹我看…
“咳，愿聞其詳！”
“從周朝到春秋，我只是很用心鉆研自己的廚藝，沒有什么別的想法。
春秋時期各種思想爆發，世上成了百家之勢。他們儒家有“四書五經”，道家有“道德經”，墨家有“墨經”…
廚子的地位一降再降，我就想著，世上為什么沒有‘廚家’？
想要成立一家之學，必要的經書一定要有。所以我就開始書寫《千奇百味經》…”
闕一味把他的《千奇百味經》給趙若鳴講解了一番。
他的廚藝一開始就走了一條完全有別于主流廚藝的道路，以至于他嘗試著想要回歸主流，有點道不同不相為謀。
越是這樣，他越是用他的方法去努力。
越是用他的方法，《千奇百味經》到后面的書寫，就越加困難。
越是苦難，花費的時間越多，和主流廚藝就更加想去甚遠。
突然有一天他想放棄的時候，發現寫書已經讓他有點走火入魔，無法重回主流。
思索了幾百年，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讓《千奇百味經》徹底大成。
從一個起點出發，繞一圈，達到返璞歸真的狀態，重新回到這個起點上。
簡單說來，就像唱歌。
一開口就把調給整高了，后面想圓回去，就得費不少功夫。
神廚還是真是奇奇怪怪！
聽完他的故事，趙谷主抓住了重點：“所以你只要把這100味全部研究透徹，也就可以徹底解決你的心魔？”
“也許是心魔，也許是《千奇百味經》已經成為一種功法。但我相信，只要完成，一定可以重回最初的自己。”
廚藝上的事情，趙谷主幫不了他太多，只能他自己參悟。
很多時候我們只差一個契機，有了契機，悟透，只是一瞬間。
趙若鳴想著既然他已經卡在99味那么久，不如換個環境：“一味，要不要出任仙居谷大食堂的主廚？換個環境，換種心情！”
“谷主的意思是讓我住到谷里去？”
“對。谷里修了一個大食堂，每天要給幾十號人提供伙食。我覺得你能完美勝任！”
以前他和老谷主交情很好，但老谷主依舊不準他進入谷內。
新谷主這么好說話，讓他有點意動。
他搓了搓手，問道：“食堂能放下我這些廚具嗎？”
“不能。不過你一定要這么多廚具的話，我可以擴建廚房。”
闕一味猶豫片刻，還是搖著頭道：“其實能住到谷里去，我也很高興。不過我還是決定先把《千奇百味經》書寫完。”
他的廚藝很贊，吃不到是一種人生遺憾。
現在強行讓他住到谷里，對他來說，肯定也是一種遺憾。
作為谷主，趙若鳴最終沒有強迫他，終于提出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我支持你自己的選擇。如果遇到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來找我。我今天過來，其實就是想要找一點煙葉，誰知道被你拿來當調料了。”
得知谷主的真正目的是要煙葉，闕一味帶著趙若鳴來到他的菜園。
在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種著孤零零的一株。
這是仙居谷僅存的野生煙葉。
趙若鳴終于知道煙葉和廚子的關系了！
諾大個仙居谷，原本不知道有多少野生煙葉，都被他給霍霍光…
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趙若鳴此刻的心情！
還好他菜園子里還留下有火種，趙若鳴帶回去弄點靈氣養養，還能長出一大片來。
“幸好我來的趕趟。再晚半個月，估計都被你曬干剁碎了！這株我就拿走了。”
在趙若鳴想來，拿株煙葉走應該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誰知道，神廚的吝嗇讓他無法理解。
闕一味用又高又胖的身體擋在他身前，一臉為難：“谷主，煙葉是99味的重要調料。我在99味上卡了很久，仙居谷里的煙葉都被我用光了，現在只剩下這一點希望之火…”
這是說著最客氣的話，干著強烈反對的事。
“一株煙葉你至于嗎？把它給我，回頭我還你一片！”
“嗯…”
闕一味撓著脖子，對這個小投資大回報的建議明顯不愿意。
看見谷主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表情越來越嚴肅，他靈機一動問道：“谷主您剛剛是不是說過有什么麻煩，可以找你幫忙？”
“這跟我要煙葉有什么關系？”
“其實99味當中，最理想的調料是‘三生花’。煙葉是我得不到三生花，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闕一味的意思很明白了，想要煙葉啊，拿“三生花”來換。
趙若鳴第一次聽見這種植物的名字，先是解決自己的疑惑：“兩者有什么說法？”
“煙葉和三生花都兼具苦澀之味。不過三生花更神奇，苦澀之后帶有回甘，這是煙葉無法提供的。”
從他的描述中不難看出，三生花對他來說，的確是種很好的調料。
連他這個收集了各種奇奇怪怪調料的家伙都得不到的，想來也沒那么容易。
“什么三生花，聽都沒聽說過！我還是把煙葉帶走，過兩天就給你用不完的煙葉。作為谷主，這點神奇的能力還是有滴！”
“不是…谷主，其實我就想要‘三生花’！”
這死胖子怎么有點油鹽不進，趙若鳴沒好氣道：“你說的三生花我都不知道在哪，長什么樣，上哪給你找去…”
闕一味立馬打斷他：“仙居谷就有！”
趙若鳴眉頭一皺：“仙居谷就有，你為什么還要讓我去幫你找？”
闕一味露出一點小激動表情：“其實我去求過，求了幾百年。不過人家主人一直給不了…您是谷主，您出面，應該很好解決！”
“哦…你的意思，三生花在仙居谷小伙伴手里唄？”
闕一味連忙點著胖腦袋：“嗯嗯嗯！”
很多時候，自己這個谷主出面，的確可以解決很多其他小伙伴們解決不了的問題。
比如小七惦記抖抖，悟空翱翔西游。
這些事情，若是沒有趙若鳴，估計永遠治不好。
闕一味立馬給出地址：“三生花在哪里？小伙伴是誰？”
“朱雀圣山第三峰。”
趙若鳴得二個問題設計小伙伴的身份，闕一味突然變得咬牙切齒，情緒非常憤怒：“那是兩只極其可惡的烤鴨！”
烤鴨？
那小伙就是兩只鴨唄。
從闕一味的稱呼可以看出來，他有把小伙伴烤了的殘暴想法，這不符合仙居谷居住準則。
趙若鳴不知道它們有什么恩怨，好奇道：“怎么，你們有仇？干嘛要烤了人家？”
提起兩只烤鴨，闕一味就按不住心中的火氣。
不敢打到人家山頭去，只能隔著老遠無能狂怒：“也就是老谷主教導過我們，不然我發誓，一定要親手烤了它們！”
想不到闕一味看起來熱情大方，這么暴躁：“行了。你去求了幾百年，人家都不肯給你，想來三生花是極其珍貴的東西。你求而不得，就想謀財害命，這是要不得的想法！作為谷主，我嚴肅勸你善良…”
“珍貴？不！那東西一點都不珍貴！”
谷主不知道事情原委，還誤解了自己，讓闕一味瞬間一臉冤枉拔高了聲調，“那兩只烤鴨那里，三生花滿地都是…”
越說越奇怪：“那它們為什么不肯給你一點？仙居谷還有小伙伴小氣到這個程度了嗎？”
一問具體原因，闕一味瞬間啞然。暴躁的情緒不見了，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他這情緒變來變去，讓趙谷主直接變成了丈二和尚：“到底發生了什么？”
“呃…”闕一味似乎不想細說，“谷主，反正我是求不來三生花了，要不您去試試？”
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趙若鳴也不打算了問了。
其中肯定有很難以啟齒的曲折，也許是它們不對付。
“行。就要個花而已，搞得跟不共戴天一樣。”趙若鳴對他的反應嗤之以鼻，搖搖頭起身離開，滿不在乎道，“今天天色晚了，明天一早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