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你的選擇沒有獎勵
趙若鳴聽完她的故事，知道她在煩啥：門票出不起了。
當然，程萌萌講故事的時候，都是挑挑揀揀，很多事沒有說。
比如說讓她心理最糾結的，狄朗豪留給她的選擇，趙若鳴就完全不知道。
接觸還短，趙谷主對這個小姑娘談不上了解。
他雙手操在胸前，靠在樹干上，自上而下看著坐在地上的程萌萌。
帶著一臉不解問道：“你這個年紀應該在讀大學吧，為什么不讀完呢？”
其實趙若鳴挺羨慕的，自己是沒有機會。
這小姑娘多好的機會，有點可惜。
“我想多掙錢，這樣可以讓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這是一個人之常情的理由，絕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想法。
不過這個理由，無法闡述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趙大谷主正想再問幾句，被她打斷。
程萌萌抬起頭，一臉期待看著他：“谷主，我知道您是好人，曾經免了伊依姐的門票。您也可以幫我一下嗎？”
她的話意圖很明顯，趙若鳴認真思考了片刻。
自己是免了伊依的門票，但小姑娘對這件事，邏輯順序明顯搞錯了。
伊依是先被自己刁難了很久，然后無意中聽到了她的故事，這才免了她門票。
如果把“免門票”看做是“好處”，把“刁難”看做是“磨煉”。
那么伊依是先抗住了“磨煉”，才得到的“好處”。
甚至包括趙谷主自己，也是經過了“磨煉”才得到了“好處”。
而且伊依的困難在當下，她的出發點也讓人很佩服。
決困難之后，她能做到知足，還想著辦法要減少每天的收入。
程萌萌這個小姑娘的出發點，就沒有打動趙谷主。
她以后可不可以做到像伊依那樣，趙若鳴也不知道。
這個小姑娘話里沒有任何面對“磨煉”的想法，直接想要獲得“好處”。
所以，趙大谷主也給她留了一個，人生的選擇！
“幫你的話…那就送你一句話吧：知足克欲，行善維德。應該很好理解。”
趙大谷主說了一句，就徑直回去。
當然，小姑娘不能領會，這是趙大谷主給她留的選擇。
第二天早上五點，趙若鳴例行網魚工作，先來到主播們的營地。
他們今天倒是學乖了，帳篷外面沒有一點垃圾。
一來到這里，聽到其中一個帳篷里傳了程萌萌的聲音：“朗豪，黑心谷主就要來收錢了，你快把錢轉給我啊。”
“你能別鬧嗎！你來大姨媽了也不跟我說，讓你昨晚回去你卻死都不離開。讓你用其它地方你也不同意，知不知道我憋得多難受！”
“你怎么這樣，你說了想找我當女朋友的！”
“現在不想了。你快走吧，早上火氣最旺！”
他們自以為很低的聲音，在趙若鳴面前根本沒有啥秘密可言。
程萌萌最終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這個程萌萌…
其實趙大谷主留下的選擇很簡單。
要是她離開的時候跟自己求情，那就把門票退給她，拒絕她再進來。
以她的條件，強行留在仙居谷，并不見得是在幫她。
要是她拿得起放得下，自己提出離開，那就給她特價門票。
要是能通過更多的考驗，趙大谷主也不介意免了她門票。
趙若鳴留給她的選擇，無論哪一條對她來說都不會虧。只是這個選擇沒有言明，需要遵循她自己的內心。
沒想到，她居然別出心裁，自己創造了第三個選擇。
那么對不起了，第三個選擇可沒有任何獎勵！
“例行免費喚醒服務！客人們，今天還想繼續留下的，出來交錢了！”
大部分人聞聲鉆出帳篷，只有那個蕾絲胖次沒有出來。
趙若鳴上去收錢，來到程萌萌面前的時候，她哭得很厲害：“谷主，能不能幫幫我？”
趙若鳴只是帶著優質服務生般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客人，快收拾東西吧。對于離谷的客人，本谷絕對提供免費護送服務。”
黑心谷主一向任性，程萌萌知道自己再求也沒用，抽抽噎噎開始收拾她的行李。
趙若鳴也不管她，收完了所有人的錢，見夜場女王和他助手還沒現身，又喊了一句：“于藍藍，起床給錢了！”
“谷主帥哥，來了。”
帳篷里沒動靜，結果她從林子深處鉆了出來。
于藍藍下身就一條蕾絲胖次，上面倒是穿了一件T恤。
她一臉疲憊，甚至頭發眉毛上還沾著露水，這是典型的在野外睡了一宿。
收了她的錢，趙若鳴離開去打魚。
余光一掃，她的男助手，很快也從林子里鉆了出來。
厲害了，這個夜場女王的花樣真是多。
最終程萌萌和老牛一起離開的，趙若鳴一天少收入50萬，可他一點都不心疼。
走了一個小萌新，剩下的可都是老妖精。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
趙大谷主現在有了3800萬，修太陽能指日可待！
當然，主播們給錢一天比一天積極，那就說明他們成績提升非常好。
自然，伊依的成績就開始有點拉垮了。
她最近倒是不關心直播不直播的，天天有意無意跟趙若鳴旁敲側擊，雨妞妞的情況。
趙大谷主也沒瞞著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本來小河豚聽見雨妞妞叫趙若鳴“傻狍子”，還以為他們是什么青梅竹馬呢，有點信心不足。
搞明白了祝予舒的來龍去脈，這就是曾經的包租婆而已，小河豚瞬間又斗志昂揚。
鋼鐵直男哪里知道，自己隨意的行為，會讓她倆的互懟越來越精彩。
雕兄的樹屋已經全部修好，刷上了新的防腐漆。
趙若鳴還專門跑上去看了一番，平臺大小足夠雕兄自由起降，房間也大到它可以在里面滾上兩圈。
房間里已經用枯樹枝搭建了一個鳥巢，鳥巢里居然還鋪滿了羊毛。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樣子，讓趙若鳴都有點忍不住想去試一試。
當然，作為仙居谷谷主，和仙居谷居民搶窩睡這種行為很沒品，他也只干過一次。
金雕的樹屋修好了，正好，可以著手搭建村人的樹屋了。
修居住的樹屋，大板材是夠了。
可是樹屋的結構非常精妙，需要的很多造型不同的零部件。
有大有小，每座都需要根據現場情況，現場制定。
大小木匠弄起來肯定很慢，為此他還跑了一趟北山第八峰，想讓刀刀就留在現場加工。
刀刀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半截林現在參差不齊的樣子，它應該是離開了好幾天。
這只死螳螂，當個零時工還老掉鏈子。
沒辦法，大小木匠只能自己動手，開始慢慢修。
等女主播們洗完澡離開，今天的事情也就全部了了。
都快凌晨時分，睡覺前，他居然還收到一個陌生來電。
看了一眼，不認識這個號碼。
被他當成了騷擾詐騙電話處理，隨手掛斷。
沒想到這個號碼，沒過一分鐘又打了進來。
何方圣神，還挺執著的：“有房、有車、不買保險、不需要信用卡，要是沒別的業務推薦就掛了吧！”
就是這么直接，不給對方留下一點開口的余地。
對面明顯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話，三秒鐘沒有聲音。
趙若鳴正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您好，請問是仙居谷景區的負責人嗎？”
啥玩意兒，自己這里什么時候變成景區了，還負責人。
這個妹子，瞬間把自己這里檔次都給拉低了，趙若鳴有點無語：“我是仙居谷谷主，你哪位？”
“您好，我是曹誠的妻子。”
趙若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曹誠是誰？”
“就是有個主播在你景區攀巖的時候出了意外，我是他妻子。”
那個極限主播呀。
他的老婆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一塊，自己的電話她從哪里弄來的？
這三更半夜突然打電話過來…
趙若鳴語氣不咸不淡的：“所以？”
對面估計是沒摸透他的態度，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道：“我現在懷孕6個月，老公是家里的頂梁柱。他突然走了，我和未出生的孩子將來還不知道怎么辦。
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您也是很不想的。但您作為景區負責人，沒有在存在潛在危險的地方給出警示標志，您應該也要負責的…”
曹誠老婆的話說到這里，就已經非常明白了！
但凡有點社會經驗的，都知道她的話外之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法律好像變成了誰弱誰有理，尤其在死人的情況下。
即便死者完全是自己作死，家屬也能撈點賠償。
潛規則么…
趙大谷主當初自己搞誤會的，充滿誘惑力的，來自雨妞妞的潛規則，他都堅決沒同意。
何況這是莫名其妙的，毫無根據的，問自己自要錢的潛規則！
他才不管這些，壓根兒不慣她的臭毛病：“第一，我這里不是景區。第二，你老公自己偷偷跑上去的。第三，他是個成年人，有自己分辨危險的能力。就這樣，再見！”
趙若鳴說完就掛了電話，上床睡覺。
剛蓋上被子，電話又響了起來，看來對方根本不死心。
趙若鳴懶得跟她廢話，電話一關機，聞著竹子的清香進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