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利哥,坐呀!”
“啊,哦哦!”
周正拉著依然還在東張西望的二姐夫坐下,后者顯然還不太適應這里面的燈紅酒綠。
他訂了個位置不錯的卡座,只要些鮮釀的啤酒,就這已經花去了一百多。
這消費按照現在的水平已經算很高了,照他以前的話來說,又是半個月工資沒了。
現在周正計量單位就是月工資。
他估摸著等今天離開,消費估計就是一月工資。
其實按照物價算起來,好像跟后世也差不了多少。
酒吧一直是個高消費的地方,不談不談吧臺散臺還是卡座的區別,那各式各樣各種價格的酒水就已經讓人很難接受了。
外面賣一兩塊錢的酒,在這里賣十幾二十塊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當然,如果不在乎坐在哪里,喝什么酒,進來消費一次也不會太高。
“先生,您的啤酒!”
“好的,謝謝!”
“不客氣。”
周正斜坐著點上了支香煙。
二姐夫還在東張西望,感覺酒吧里的物事都很新鮮。
那炫目多彩的霓虹燈,身著西部牛仔服的女牛仔服務員,短發齊耳,涂著紅紅的嘴唇,微醺的兩頰,化著淡淡的妝,不是后世的粉砌美女,一笑如墻皮脫落。
看著很多年輕男女談笑風生,舉杯細飲,能瞧出來大部分都是工作之余來休閑娛樂的。
三五人訂下一座分攤付錢,消費倒也不會顯得那么得高山仰止。
被周圍氣氛感染,周正的心情也豁然大好,拉著二姐夫直接就是一碰杯。
“健利哥,喝過洋酒沒?”
“沒有,以前聽人說洋酒多好喝,確實也沒嘗過。”二姐夫看著不遠處坐的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盡力移開眼,對周正道:“你可別要了,咱喝點啤酒就得了,真把你喝倒了,我還得考慮把你扛回去呢。”
周正朗笑道:“哈哈哈,不至于,咱就嘗嘗。”
“服務員!”
“麻煩你幫我拿瓶芝華士。”
“好的,稍等!”
這次過來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服務。
威士忌是酒吧里銷售最好的酒品,而威士忌中又以芝華士最佳,周正上輩子前半生就是喜好煙酒,現在有錢更不會虧待自己。
他心里還想著到時候整兩瓶回去給老爹嘗嘗。
“您的威士忌!”
“謝謝!”
服務生送上來一瓶芝華士,還帶著一桶冰,托盤上的小碟里有幾片薄荷和檸檬。
“健利哥,嘗嘗!”
周正看了看酒瓶上的標識,說:“唔,這瓶從英格.蘭飛度來的洋酒。”
“蘇格蘭?”
“屬于瑛國!”
“哦,這瓶子看著就挺漂亮的。”
純凈的玻璃瓶里裝著飽滿琥珀色的酒液,剛打開瓶子就能嗅到其散發出的淡淡的煙草和果香。
“瓶子漂亮不頂用,就要嘗嘗看他酒好不好喝了。”
周正添了葉薄荷,夾上幾方冰塊,給兩人各倒半杯。
他剛一舉杯,只聽二姐夫道:“喝酒加冰會不會拉肚子呀?”
周正扶額:“放心,外國人整天這么喝,也沒見他們拉的多厲害呀。”
二姐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滿臉擺著你少騙我的表情,“他們臉色都那么白,還說拉得不厲害?”
周正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人家那是人種好不好?那光是臉白嗎?那人家干脆叫小白臉就好了。
“哈哈哈,逗你玩兒的,來,干了!”
“呃,不品品?”
“品個屁啊,給我整瓶毛臺我慢慢品。”
二姐夫一仰頭,冰塊薄荷葉連帶著酒液一齊吞入口中。
周正:“牲口…”
“嘎吱,嘎吱!”
二姐夫嚼著冰塊:“你說啥?”
周正無奈,“我說你生生一口悶了,也不怕喝醉。”
“這點酒就能醉,看不起我咋的。”
為了證明自己很可以,二姐夫在周正嘴下搶回大半瓶酒。
直到后來,就連周正也不知道他是看這瓶酒貴單純想喝,還是想證明自己。
反正臨走的時候連瓶子都要帶走,說回去裝黃酒。
嗯,他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假酒產出的第一步。
老瓶裝新酒,君不見那些個好酒瓶子都能賣出不菲的價格。
兩人剛從酒吧出來,就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風勁,下意識就縮下脖子,緊了緊衣服。
“哈哈哈!”
見他們倆這樣,后面還在酒吧門內未走出的幾個人紛紛笑了起來。
此時周正剛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見二姐夫扭過身沖他們罵道:“笑恁娘,也不害怕那大板牙讓風刮掉嘍。”
酒吧內的幾人頓時就不忿了,罵罵咧咧地沖出來。
“茍日的!”
“你站那兒別跑!”
感受到周圍的冷風,也都重復周正兩人剛才的動作,皆是下意識縮頭。
“哈哈哈!”
“三子,你看這幾個鱉孫縮頭標不標準。”
二姐夫哈哈大笑,指著幾人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周正聽的滿頭黑線。
剛才咱倆也是這么過來的,罵他們跟罵自己有啥區別?
嗯,看來二姐夫是真的喝多了。
看那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涌過來,周正害怕二姐夫吃虧趕緊把他往回拉。
“倆夯貨,趕在你海哥面前刺頭,活得不耐煩了,哥幾個,給他們松松筋骨。”
沒錯,這幾個人就是肖海他們。
剛才因為肖海在幾人的身后,周正并未注意到,此時他走到前面,周正一眼就認出。
“健利哥,快跑!”
“跑個屁,看我給你一打仨。”
二姐夫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用勁握著酒瓶。
看著他滿臉嫣紅,明顯是喝得酒大牛脾氣上來了。
以前在老家,易集人干.架哪次能少得了他,今天趁著酒勁,他那種降龍伏虎的性格哪能逃。
周正忍不住吐槽一句:“可他們是六個,我打不了仨呀!”
“嗝!”
“那,那你挨會打,等我把這仨打完就來幫你。”
“幫個屁,等那時候還有我沒我了。”周正見幾個人朝他倆包抄過來,出租車司機見勢不對也想要溜,本來剛息下來的火,頓時點著。
呼嘯風聲中,汽車啟動的聲音也沒被完全掩蓋。
周正趕緊死命拽著二姐夫往身后的車上拉,“司機師傅先別開車,我掏二百留一留!”
肖海見他們兩個想上車跑,一聲“都給我上”,就見幾條身影紛紛撲了上來。
兩人剛跑到車邊,二姐夫的牛勁上來僵在原地不肯上車,手里拎著的酒瓶子憑感覺就對著剛才發話的人甩過去。
周正來不及看接過,就沖著飛撲上來的人就是一腳,硬生生把他踹了個趴撲。
趁著時間趕緊拉開車門,揪著二姐夫的衣領撲倒在后座,多司機喊道:“師傅,快走!”
司機師傅早就有想跑的沖動,雙腿不住打著哆嗦,油門被點動,不時發出悶響。
聞言離合松動,腳下猛踩油門。
“我艸!”
“哎哎哎,我的腳,去你的,別拽我…”
“你特么別跑啊。”
等車開遠,周正拉著被人拽掉一只鞋襪的二姐夫,這才關上車門,算是舒緩了口氣。
前排的出租車司機亦是驚出一身冷汗,剛才要被逮住自己也夠嗆,要不為了周中許諾的那重金二百元,他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
畢竟這個點兒還出來載客,不是缺錢,就是搞鬼。
在周正唏噓冤家聚首,逃過一劫的時候。
愛藍酒吧外!
“海哥,你怎么樣?”
“嘶,干了,老子右手小指好像骨折了,快帶我去醫院看看。”肖海箍著手腕喊道。
原來,易健利丟出酒瓶的那一瞬間,肖海就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擋住,沒想到這么一擋,直接讓酒瓶把小拇指死釘在額頭上。
硬是砸得指肚開.裂,他感覺骨頭都發出咔嚓的聲響,對剛才逃走的二人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