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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犧牲的英雄

  我來了…蘇寧下意識想接梗,但忍住了,漿糊一樣的腦子逐漸清晰起來,記憶如幻燈片般重放。

  “發生了什么…對了,我在倫敦地底用法器封了空間門,然后被那本破書召喚出‘災厄母神’攻擊了,再然后…”

  他認真回憶著,表情突然僵住:“我死了?!”

  “然也。”白發老道捧哏一樣點頭道。

  蘇寧腦子木了下,完全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對不對,如果我已經死了,那怎么還能有思考能力?嘶…難道我被雪莉變成召喚物了?也不對。”

  他按照眉心,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警惕地打量周圍。

  發現這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腳下,是布滿裂紋的大地,天空中飄著細雨,四下望去,空無一物,只有眼前這個穿過古怪的道人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這是哪里…”蘇寧警惕道,“你又是什么東西?”

  白發老道有點難過,抖了抖五色袍袖,用布鞋點了點自己站立的八卦盤:

  “咳咳,你沒認出來?”

  蘇寧瞪著眼睛看了好幾秒,驚疑不定道:

  “…圣…圣人?”

  他這才發現,這道人的模樣,與此前召喚出圣人法相很相似。

  恩,區別在于,清晰了很多,慈眉善目的,同時,對方也沒有半點法相該有的威嚴,甚至有點嘚瑟。

  老道露出微笑,正要點頭,說一句孺子可教。

  就見蘇寧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不對,圣人哪有你這么low。”

  老道:“…”

  相顧無言,沉默了好幾秒,這名圣人打扮的冒牌貨才無奈說道:

  “我是器靈。”

  “器靈?”蘇寧驚訝道:“我捏碎的那個骷髏頭?”

  老道欣然點頭。

  蘇寧頓時覺得頭更疼了,關于那件古物,蘇寧的研究卻是不多,主要是時間緊迫。

  當時,從騎士基地里將其帶出來,系統便給予了“鑒定”。

  蘇寧也是由此了解到,骷髏頭本身只是個承載“法相”的物件。

  只有人教正統,才可以激活,借“人族護佑之光”,來釋放攻擊,威力強大。

  這也解釋了,為啥騎士組織死活研究不出用法,恩,這東西加密的。

  缺點在于,法器屬于一次性物品,捏碎了,就沒第二個,所以蘇寧最初并不想使用。

  最后被迫無奈,才用掉。

  “那東西還有器靈?”蘇寧有點懷疑:“可法器已經毀了啊,器靈不也該死了嗎?”

  他從遲家祖先處,補習過這方面知識。

  知道某些厲害法器,是有幾率誕生器靈的。

  白發道人苦著臉,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一副“你也知道啊”的神情,旋即振奮道:

  “我本來是要煙消云散的,不過中途出了點意外。”

  頓了頓,他眨巴著眼睛:“你不知道?”

  蘇寧:“有屁快放。”

  他有點煩躁。

  器靈清咳了一聲,笑呵呵道:

  “看來你并不清楚,恩,也對,當時你都死了,肯定也記不得…”

  接著,這冒牌圣人繪聲繪色將過程描述了一番。

  蘇寧這才知道經過,大概就是,他被“災厄母神”擊殺后,本該打出GG,但他身上突然掉出來幾滴仙藥,融入體內。

  非但保住了他的靈魂,順手,也把器靈也給留了下來。

  “所以,你是說,眼下你和我,都還在我的身體里?”蘇寧確定般道。

  器靈老道點頭,用腳尖指了指荒蕪,龜裂的大地:

  “這是你殘破不堪的尸體。”

  他抬起手,又指了指天空飄搖的小雨:

  “這是仙藥在滋養,修復你的尸體。”

  蘇寧困惑又驚訝,四下望去,果然發現,隨著那春雨般的,淡綠色,散發瀅光的雨滴飄落,那龜裂、猙獰的土地,正在緩緩“愈合”。

  他有些疑惑,片刻后,突然在心中默念了一聲系統。

  面板浮現!

  這東西是和他的靈魂綁定的,所以還能用。

  不過因為肉身不在,所以沒辦法進行提取操作。

  念頭轉動間,蘇寧掃向物品欄,發現解決倫敦事件的任務獎勵并不在。

  救了我的就是這次的獎勵…是了,系統給予遺產,素來是根據我的需求選擇…

  這次甚至自動下發了。

  “所以,我還能活?”蘇寧收斂雜念,直抓主要矛盾。

  器靈搖頭晃腦了一陣,說道:

  “不知道。畢竟我只是一只小器靈。”

  見蘇寧瞪眼,他忙又捋著胡子解釋道:

  “不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性,身為器靈,我對于載體的狀態感知還是很敏銳的。”

  喂,110嗎,我被一個老頭子進入了身體…蘇寧用吐槽排解郁悶:

  “那要多久?”

  他有點擔心,自己被當成死人埋了,恩,燒應該不會,修仙者不講火葬,在意全尸。

  器靈說道:

  “總要個一兩天吧,不要愁眉苦臉的,這對你也許是好事,雖然我懂得不多,但也能感覺到,這仙藥在重塑你的身體,讓你真正褪去凡軀,當你重新醒來,就不再是凡胎。”

  魔都,清晨,某座高中。

  當呂青背著書包,走進教室,就發現同齡人們三三兩兩,說著什么。

  因為靈力異動,他被驚醒后,也再沒有入睡,在水央宮里坐到天亮。

  期間,寧錯多次嘗試聯絡蘇寧,但都沒有得到回音。

  眾人雖有焦急,但考慮到類似的事情,在不久前,殺死窮奇后也曾發生,倒也還算鎮定。

  “呂青,你看網上消息了沒?倫敦出事了。”

  他剛坐下,后桌就捅他,攥著手機,一臉神秘的樣子。

  “是嗎?”呂青不算意外,但對于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有怪物要降臨,結果被打回去了,有視頻,賊震撼我跟你說。”后桌眉飛色舞的模樣。

  打開視頻,略有些模糊,位置較遠,應該是在封鎖區外拍攝的。

  夜幕中,陰云籠罩天空,一座巨大的光門,佇立在大地上。

  門內,有奇異的,生長無數觸須的生物試圖鉆出,再然后,一道百丈圣人虛影出現,寬衣大袖,俯瞰倫敦,繼而,遙遙一指,空間門瞬間崩潰…

  整個視頻取的是最“精華”的一段,畫外,還有嘈雜的議論和驚呼聲。

  呂青驚訝地看著,意識到,這虛影極有可能,便與之前,他們身體的異常變化有關。

  “是我們的人…”呂青攥著拳頭,神情振奮。

  后桌又滑了幾條視頻,有現場混亂的街道,撞毀的車輛,墜落的超凡者們等等。

  周圍同學也參與了討論:

  “我聽有人說,門里是不亞于東京那次的危險,結果沒降臨成功,就被打掉了。”

  “聽說又是人教做的呢,這虛影,就是人教的法術,配合歐洲的超凡者,才解決了這輪災難。”有人說。

  聞言,不少學生都露出驚訝又憧憬的神情:

  “人教都已經進入歐洲了嗎?”

  “不然呢?上次不還都去了東京?”

  “真羨慕啊,如果我也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多好。”有學生感慨。

  呂青看著他,嘴角揚起,與有榮焉。

  旁邊,又一名學生走過來,說道:

  “我覺得當個普通人也挺好,那些事太危險了,畢竟就連人教都有超凡者死在了那里。”

  呂青笑容一僵,猛地看向他:

  “你說什么?”

  那名同學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弱弱道:

  “你沒看嗎,最新消息,倫敦事件里,好像有名人教高手死了,你們看。”

  說著,他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條帖子,是網友從國外轉回來的二手消息。

  上面詳細描述了,空間門結束后,超凡者們齊聚十字街的過程,發帖人自稱就在現場,還配了幾張圖片。

  距離有些遠,很模糊,第一張是十字街頭,騎士們集體默哀,地上有黑袍人嘗試救人的場景。

  第二張,是李長亭駕馭飛劍,帶著蘇寧尸體離開的片段。

  因為長白界山視頻,很多人都知道,人教成員中,有一名駕馭飛劍的超凡者,獨樹一幟,因而,很快對號入座,結合傳言,得出結論。

  “也不知道死的是誰。”

  “呸呸呸,誰說就是死了?沒準只是受傷。”

  “是死了,外網有人爆料,說親耳聽到那群超凡者說的。”

  “那叫犧牲!”

  “他是英雄,無名英雄。”

  教室里,亂糟糟的,一群學生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沒人注意到,呂青漸漸發白的臉色。

  “咦,呂青,你去哪?”

  突然,他們看到后者猛地站起來,朝教室外跑,任他們問,也不答。

  在門口,更是險些撞上了進門的班主任,后者掐著腰大聲叫他,可呂青卻仿佛對一切都置若罔聞,只是邁步,朝走廊盡頭跑去。

  他要找地方,進入水央宮,問清楚情況。

東京,郊外,土御門家族所居住的神宮  清晨,當陽光透過烏黑的鳥居,照亮繪制神魔戰場的石壁,土御門家族的陰陽師們聚集在正廳,神情焦躁。

  老家主站在神宮門口,頭頂是烏黑的雨檐。

  院中,粉嫩的櫻花綴在樹上,已經到了花開的時節。

  陽光明媚,氣氛卻顯得有些陰冷。

  忽然,院外傳來腳步聲,眾人望去,就看到了穿著繪制楓葉族徽的宮本武。

  在他身后,還跟著橫井貳、小谷中介等家族中流砥柱。

  剛跨步進門,宮本家主便沉聲問道:

  “消息屬實?!代行使,真的…”

  披著黑色和服的老家主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不信,可以自行聯系食尸鬼本部,就在昨夜,末日救亡會于倫敦舉行儀式,召喚了兩頭三級妖魔,還有險些踏入現實的疑似四級…

  正宗隊伍提前抵達,以秘法阻斷了門戶,覆滅了現場的救亡會成員與妖魔,代行使者力竭之跡,遭到‘災厄母神’攻擊,當場犧牲。”

  宮本家族眾人臉色變化。

  在東京事件后,御三家與食尸鬼部門聯系更加緊密,因此,獲得的消息也遠比網絡上傳播的“新聞”要具體,準確很多。

  普通人并不清楚,死去的是誰,可騎士組織卻心知肚明,也未隱瞞,在有心人的打探下,很快了解了事情經過。

  “兩位都在。”

  這時候,院外再度有腳步聲傳來,是修驗道的僧侶們,為首的空塵僧面容肅穆,在他身旁,還跟著另外的,打扮各異的五個人。

  那正是蘇寧親手挖掘,培養的東京分部五人。

  因同屬于人教,大河直人五人組與御三家協同作戰,偶有交流,但像今日這般,四方勢力共聚的場景,還是第一次。

  “你們也都知道了?”宮本武問道。

  眾人點頭。

  氣氛肅穆。

  “我們嘗試聯絡,但沒有得到回饋。”空塵僧拿起手中的玉符,晃了晃,“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接下來怎么辦?”有人問。

  一直以來,與他們對接的,都只是蘇寧,如今猝不及防,死在倫敦,他們自然很緊張。

  “等待。”土御門神崎敲了敲手杖,說道:

  “代行使離開,但人教還在!掌教必然會安排其余人與我們接觸,所以,一切照常即可。”

  眾人都是點頭,知道這話在理,不過,想到那位曾孤身一人,收服三家的年輕人就此死去,他們仍舊覺得悲哀。

  于東京分部五人而言,是對恩人去世的傷感。

  于御三家而言,蘇寧分明就在幾天前,還意氣風發,于魔都發出召集令,開啟遺跡,搞出那么大的陣仗,風頭無兩。

  卻轉瞬間,就死在了異國他鄉。

  不免令同為修行者的他們,尤感悲涼。

  同時,也有崇敬。

  “相比于我們,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水央宮,大圓湖畔。

  呂青從玉石大門中跑進來,身上還穿著校服。

  他邁步沿著仙橋奔跑,轉瞬抵達湖心島,四下望去,竟然看不到任何人,只有煉丹房的爐子還燒著。

  他愣了下,蹬蹬蹬跑上望氣樓頂,就看到,分部的所有人都坐在這里,鄒方等守衛們在一側,靜默不語。

  祖父呂和攥著從不離手的古書,看他上來,嘆了口氣。

  溫文秀美的遲家夫妻坐在小桌旁,臉上總是洋溢的笑容沒了蹤影。

  在他們對面,一直以后勤總管自居,雖然年輕,但處事周到,遇事不慌,大方從容的寧錯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在她面前的小桌上,擺放著傳訊玉符。

  “寧姐…我在外面聽說…我們有人…犧牲了…”

  呂青站在樓梯口,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帶著些許恐懼的聲音說。

  寧錯終于抬起頭,看向他,沒有生氣的臉上不爭氣地流下兩行清淚:

  “是蘇寧,雪莉回復了我,蘇寧犧牲了…”

  蓉城,劍閣。

  陽光照亮了這座峻拔的山,古舊建筑的影子斜斜打在廣場上,墻角擺放的油漆、大白和裝修工具碼成一溜。

  見識過水央宮的美輪美奐,他們回來后,就開始“密謀”裝修,買了很多材料進來。

  大家在修煉之余,會戴上報紙折成的帽子,嘿嘿哈哈地裝修,想要等李長亭回來后,給劍王個驚喜。

  喬索索對此事最為積極。

  更放出豪言,一定要裝的比水央宮更氣派,到時候,把那個可惡的“代行使”拉過來,狠狠炫耀,把曾經被欺負的仇報了。

  然而此刻,小麥色皮膚,性格活潑好動的女孩卻是呆呆地,站在廣場上,手中的青光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全然沒有“大仇得報”的欣喜。

  其余人,也都神情落寞。

  就在剛剛,他們收到了雪莉的電話,知道了蘇寧的死訊,一并傳達的,還有李長亭的命令。

  “他…就這么死了…”

  喬索索覺得有些不真實,那個欺負自己,自襯“師叔”的可惡家伙,分明比師父還強大,怎么會,就這樣死了。

  “師父說,要我們不要亂,耐心等他回來。”喬恩說道,“他很快就會返回魔都,帶著使者的遺體。”

  “我要去魔都,”喬索索突然開口,黑亮如紐扣般的眼睛里滿是堅定:

  “我不信他真的離開了。”

  京城,紅井基地,D1區。

  層層大門封鎖的圓形大廳內,許多人忙碌著。

  防彈玻璃罩著的床鋪上,那名從冰棺中解凍的古人仍舊保持著平躺的姿勢。

  與上次不同的是,她的身上貼滿了各種傳感器。

  密密麻麻的線路從專門的開口送出去,連通大廳內,一臺臺價格高昂的醫療設備。

  心電圖儀器上,呈現出規律起伏的線條。

  “生命體征與上一周期數據無變化。”

  “仍舊沒有進一步蘇醒跡象。”

  一名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按照時間表,進行著一輪輪的的數據核實。

  連續幾十個小時沒睡的楚雨瞪著眼睛,看著儀器上的數字,眼珠里滿是血絲。

  “您還是去睡會吧,這樣鐵人也撐不住。”

  旁邊,一名研究員苦口婆心勸道。

  就在幾天前,這具古人尸體突然有了蘇醒的征兆,各項生命特征上升。

  于是,整個基地都轟動了。

  楚雨更是霸道地推掉了其他研究項目,24小時守在這里,想要見證古人蘇醒的一幕。

  可讓人沮喪的是,除了最開始的變化后,再往后,這古人的狀態又重新進入了某個“穩態”。

  分明已經與正常人無異,卻沒了進一步的發展。

  “好吧,如果有變化,一定要立即通知我。”楚雨終于沒再堅持,她知道,再不睡覺,躺下的就該是自己。

  那名研究員松了口氣,也怕楚魔王累倒在這里。

  楚雨起身,來到玻璃罩外,由衷感慨了句:

  “真美啊。”

  “是啊。”旁邊的人也附和道。

  這個身著古典袍服的年輕女人在此前,雖然也很好看,但畢竟蒙著一股死氣,皮膚蒼白,失色許多。

  可在生命體征恢復后,整個人逐漸與常人無異。

  唇紅齒白,五官精致,細長的眸子緊閉,閃爍象牙般光澤的肌膚透著健康的淡紅,眉目鮮活,如畫中人般。

  那種美感一下子就強烈了起來,令同樣是女人的楚雨都贊嘆不已。

  搖搖頭,楚雨邁步往外走,而就在她走到走廊后,突然看到有文職人員急匆匆跑過。

  “怎么了?這么急?”楚雨好奇。

  文職人員停下,說道:

  “倫敦出現了四級妖魔,人教與騎士組織、守夜人合力解決了危機,不過…人教那位代行使犧牲了。”

  玻璃罩內。

  床上。

  那名美艷無雙的古代女子小巧的耳朵輕輕動了下,將外面的議論聽在耳中。

  等楚雨與文員結伴離開,實驗室內,其余的值班人員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倦意襲來,紛紛打著哈欠倒下,昏睡過去。

  女人睜開狹長的雙眼,右手抬起,在頭頂的防彈玻璃上輕輕一劃,后者無聲裂開。

  女人隨手摘下了身上的傳感器,輕巧起身,光潔的小腳踩在鏡子般的地面上,她四下望了一圈,從一名研究員身上拿出身份磁卡,略顯生疏地打開門——

  恩,從內往外,不需要太過繁雜的手續。

  閃身來到走廊,她四下望了圈,朝某個方向走去。

  沿途所有人,都仿佛忽視了她的存在。

  她似乎對這座基地有一定的了解,雖然一路上也頻頻出錯,但大體方向是正確的,并完美繞開了超凡者所在的區域。

  對于紅井基地而言,想從外部潛入,很難。

  但反過來,從內部往外走,就容易了太多。

  廢了一番手腳,女人終于乘坐電梯,來到了地面,從一座研究院大門堂而皇之走了出來。

  此刻,正值上午,京城今日晴朗,多云。

  當溫暖的陽光兜頭灑在女人身上,她瞇了瞇眼,揚起下巴,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

  享受了幾秒,她強行讓自己不沉淪在重見天日的激動和喜悅中,狹長的眸子掃過現代都市,眼神中滿是古怪與詫異。

  “啪。”

  她光潔的小腳突然在地上蹋了下,整個人飄然躍起,扒在了一輛貨車上。

  然后就在光天化日下,離開了這片區域。

  等周圍的建筑密集起來,她又跳下車子,大大方方走在了高樓大廈林立的都市中。

  這次,她似乎沒有再遮蔽自身,步行街上,京城市民驚訝地看向她,倒不是因為她的打扮,畢竟奇裝異服什么的,不少見…

  而是…

  “好漂亮啊…”

  “是啊。”

  “哪來的姑娘,真好看。”

  人們議論紛紛。

  有幾個青年蠢蠢欲動,但不知為何,給她清冷的面容,與狹長的鳳眼一掃,就喪失了搭訕的勇氣。

  最后,是兩個女孩攔住了她,一個人在旁邊拿起手機,打開了抖音拍攝,一個緊張局促地問:

  “小姐姐,你這身衣服哪里買的?”

  女人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對方,說道:“#¥¥。”

  年輕姑娘:???

  根本聽不懂啊,像是某種方言。

  女人皺著眉頭,思考了幾秒,突然清咳了兩聲,用略顯生疏的普通話道:

  “請問,魔都怎么走?”

  那年輕姑娘愣了下,感覺這問題特別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下意識抬手,朝著東南方向指了指,弱弱道:

  “那邊。”

  女人:“多謝。”

  說完,她不顧周圍一圈市民們詫異的目光,輕提裙擺,光潔小腳在地上用力一踏,靈力鼓蕩。

  “轟!!”

  整個人仿佛一顆炮彈,于破碎的風聲中,朝碧藍的天空飛去,不一會,便成了一顆黑點。

  街上,現場死寂了幾秒。

  旋即,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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