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您教給我的‘通靈術’,家族似乎缺乏類似的神通,而是以血脈延續術法,具體細節不太清楚。
總之,因為母親的體質緣故,沒法繼承外公的力量…”
“這讓外公與族中許多長輩擔憂,畢竟人終會老去,等外公力量衰頹,又沒有直系后代承接力量,損失太大。”
“沒想著再生一個嗎?”蘇寧好奇。
雪莉搖頭:“好像是說,外公受了傷,沒法再生育。外祖母也染病去世了。”
原來如此,實慘…蘇寧道:“繼續說。”
雪莉點頭:“后來,外公最終選擇冒險,按照族中傳聞,去往某處隱秘地,尋找解決母親體質問題的方法。”
“隱秘地?”
“是的,傳說中,東京地下,存在一處名為‘王井’的通道,眾神于井中沉眠,族中古籍記載,安倍晴明就曾死于王井中,并遺留下了陰陽道至寶。
歷代,也不是沒人想去探尋,但井中有無窮重阻,危機四伏,實力不夠的話,九死一生…”
“外公也是沒辦法,才決意深入王井,最終雖成功返回,卻也染上了古怪的疾病,返回家族即病倒,不出數月,撒手人寰。
臨終遺言,要將那件他從井中帶回的寶物給予母親,解決她無法修行的問題。”雪莉說。
蘇寧挑眉,打斷道:“王井…古怪疾病?”
王井…這讓他想起京城的“深紅之井”基地,巧合?還是…
雪莉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旁邊,寧錯聽得入神,這會好奇道:“所以,你外公的確帶回了安倍晴明的遺物?”
雪莉點頭,又搖頭:“不知道,只肯定帶回了一樣寶物,但具體是什么,連母親都不知道。”
“那時候,母親正在留學,關于外公的死訊,家族起初隱瞞了真相,只推說是修行出了岔子,不幸亡故,也沒有提及遺物的事。”
“母親黯然神傷,自覺修行無望,專心學業,后來在英國與父親相愛,結婚,生下了我。”
“直到我長到四五歲時候,一位家族長輩才暗中告知了真相。
母親很憤怒,帶著年幼的我,返回家族質問,要求拿回遺物,卻被家中叔伯以她已經外嫁,不能讓寶物流落海外為由拒絕。”
“剩下的事,你們都知道了。”雪莉抿著嘴唇,說。
房間陷入安靜。
寧錯沉浸于故事中,蘇寧則在思考諸多信息點,舊的疑惑未解,新的又來了…
王井…眾神埋骨之所…嘖,會不會與唐朝人教分支東渡事件有關?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蘇寧思索了一陣,道:“這件事有可能涉及組織的部分歷史,看來我有必要去次東京了。”
寧錯并不意外,道:“什么時候?我來準備行程。”
蘇寧想了想:“先幫我辦下護照、簽證吧,這次可能要在那邊呆一段時間,你的修行剛入正軌,留在魔都就好。至于雪莉…”
“前輩,我可以當向導!”雪莉身體前傾,舉手道。
她心知蘇寧將前往土御門家,主動請纓。
蘇寧想了想,頷首:“可以。”
向導無所謂,主要她可以作為“切入點”,接觸陰陽師家族。
另外…蘇寧也要時間學下日語。
恩,好在修行后學習本領高強,幾天掌握日常會話,問題不大。
就在蘇寧商議出國安排時。
東京,機場,宮本夫妻也終于返回本土,魔都直飛東京,兩個多小時搞定,這年頭,出國和跨省區別不大。
兩人一夜未眠,卻是精神抖擻。
機場外,已經有家族派車等待,一個小時后,兩夫妻出現在東京都,宮本家劍道道場總館。
不同于隱居郊外的“土御門家”,以及分散于各大寺廟的“修驗道”僧人,宮本家以劍道著稱,并不避諱塵世。
總道場便位于市區,占地頗大,古香古色,周圍環境清雅。
兩人下車,步入道場前門,又穿過前廳,踏入一處類似練功場的天井廣場上。
數名身著古典袍服,步伐穩健的中年人迎來,為首一人,行走間暗合韻律,方正的臉龐上,眸中仿佛含著刀劍青光。
“由美,中介,訊息為真?”宮本家當代家主宮本武沉聲道。
以武為名,只比歷史上的“武藏”少了一個字,可見其自信。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當今東瀛劍術領域,宮本武的確是百年難出的天才,無論是凡俗劍術比較,還是“超凡”領域。
“家主,情況屬實,我們已驗證過,華夏人教的確掌握有遠超呼吸術的法門,應該是正宗無誤。”兩人道。
幾位中年人皆是神情震動。
“正宗與否,還要我等當面驗過才行,”旁邊,一名眉目嚴肅的中年人道:
“即便是所謂正宗,也未必真如傳說中強大。他們敢來,我定要領教一番!”
小谷中介欲言又止,心知這位貳長老,始終反對與正宗聯絡,每次看到大陸傳來人教戰績,都嗤之以鼻,認為有所夸大。
持有類似態度的人不少,只是他表現的最激烈。
“對方怎么說?”宮本武嘆了口氣,問。
小谷中介如實稟告,并將玉符與那枚疊起來的信紙遞上:“對方修書一封,要我轉教給您。”
“哦?”
宮本武雙眸晶亮,忙將信紙接過,入手,略做打量,這才展開。
而就在信紙揭開的剎那,這位當代東瀛劍道大師神情驟變,體內靈力下意識護持周身。
就見信紙上,竟包著兩道清水,一撇一捺,湊成一個“人”字。
那竟是,用水書就的字,時隔一夜,并未干涸。
展開剎那,兩只筆劃仿若活物,躍出紙張,化為一長一短,兩柄刀劍,游走院落。
剎那間,一股古老、磅礴、如淵如海,仿若謫仙降世的“劍意”騰空而起,以霸道無雙的姿態,覆蓋整座道場。
院落兩側,長條刀架上,百柄刀劍于劍意牽引下,齊聲出鞘!
“噌!”
“噌!”
“噌!”
眾劍齊鳴!
有清風起,吹動眾人衣袍,宮本武須發飛揚,雙眸刺出逼人亮光,尚能勉強抵抗。
至于兩側,包括那名“貳長老”在內的數名劍道大師,皆是大驚失色,向后急退,雙手遮面,寬衣大袖,“嗤嗤”地被劍風割開密集的刀口。
異象只持續剎那,幾秒后,兩只筆劃于朝陽中蒸發。
眾劍歸鞘。
劍意消散。
風停。
宮本武手中信紙“嗤”的一聲,裂成無數碎片,飄落在青石磚地,這位劍道大師雙手顫抖,畏懼,且激動。
身后,諸多族中長老,面色駭然。
久久不語。
京城。
深紅之井基地。
作為深埋地底的大型設施,這里不見陽光,也就沒了晝與夜。
當呂鳳山從床上爬起,披上風衣,擦洗過臉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A1區食堂的時候。
迎面,就撞見了一個熟人。
“淦,怎么是她?”呂鳳山秒慫,轉身就要閃避,卻為時已晚。
“咦?小呂?你回來啦!
我前兩天還找你來著,說是去魔都了,讓姐姐好生失望,嘖嘖,這回好了,我正缺實驗活體呢,你就來了…”
那身影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跑過來,一把拉住他,笑瞇瞇道:
“要不怎么說,咱們心有靈犀,一捅就通呢。”
瑪德,女流氓。
呂鳳山暗罵一聲,臉上卻擠出笑容,諂媚道:“楚姐,部長叫我有事,咱回頭再聊哈。”
說著,就要走。
身高一米六五,穿著研究員白色大褂,戴半框眼鏡的楚雨小臉一沉,攔在他身前,冷笑道:
“這個借口你用多少次了?我還會信?”
比她高出二十多公分的呂鳳山卻半點威風都無,哭喪著臉,告饒道:“楚姐您饒了我吧,您的那些實驗…實在是…”
楚雨,基地內一級研究員。
職級上,刨除幾個監督行政官員,幾乎位于基地生物鏈頂端。
就連部長也無可奈何的主。
究其原因,在于其對神話生物,血脈超凡路徑研究的重大貢獻,現如今,整個混血種體系,她就要占一半功勞。
以進行各種尖端離奇實驗著稱,出的成果最多,同時,死在她手里的志愿者也最多。
是所有混血種聞風喪膽的可怕存在。
到后來,普通混血種沒法滿足實驗要求,她轉而盯上了高級混血種們,可惜,殿堂多數閻羅需要坐鎮各省。
按照她的話,那些閻羅都是“鞭長莫及”,沒法填補她的空虛。
只有呂鳳山,作為“救火隊員”,常駐基地,經常被拉去當試驗品,時間長了,直接整出心理陰影。
以至于,看到楚雨,呂閻羅雙腿就哆嗦。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楚雨抱著肩膀,訓斥道:
“身為閻羅,覺悟怎么這么差?又不是要你的命,不就是疼了點?哪次試驗,出了成果,你作為試驗品不是第一次享受的?”
呂鳳山哭了:心說哪是“疼了點”啊,是要了親命啊…
“再說了,”楚雨眉飛色舞,用肩膀撞了下他,道:“咱倆合作這么多次,知根知底,不比外人強?你呀,就是不知好歹。”
呂鳳山絕望。
就在這時,遠處一名行政人員跑來,道:“呂閻羅,部長找你過去,說有重要任務。”
“帶路!咱這就去!”呂鳳山大義凜然,逃也似離開,只剩楚雨愣在那,神色懨懨:
部長真討厭。
五分鐘后。
某辦公室中,呂鳳山敲門進入:“部長,您找我?這次去哪個省?”
身著正裝的基地總負責人笑道:“東瀛。”
呂鳳山愣了:“啥時候統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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