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聶隱娘的夢境

　　林凡在迷榖的迷霧中找到袁天罡，但發現老者已經陷入沉睡中，而且此刻身邊的聶隱娘和阿貍也先后陷入沉睡，眼看情況十分危險。

　　林凡明白在這片迷霧中繼續尋找下去，最終難逃一樣的結局，所以他決定守住靈臺一點清明，主動進入迷榖幻境，尋找擊敗迷榖的辦法。

　　林凡端坐原地，撤去四周風墻，彌漫的霧霾翻滾著向中心用來，瞬間將眾人淹沒。

　　林凡將心神守一，保持住靈臺一點清明，宛如閃電在林凡靈臺中明滅不定。

　　迷榖的力量開始侵蝕四周空間，濃霧中傳來陣陣雷鳴巨響，仿佛整個世界正在搖動倒塌，不斷崩潰消失！

　　林凡心如止水靜坐不動，他知道這是墜入迷榖幻境的反應，自己四周的真實世界正在被幻境所替代。

　　崩潰持續加速，連腳下的地面也開始寸寸碎裂，分崩離析。

　　不久后，四周的一切徹底化為虛空，林凡身處一處黑沉沉的空間中，觸碰不到任何物體，只有時間在靜靜流逝。

　　咚————！

　　一聲悠揚的鐘聲在虛空響起，林凡猛地一驚，睜開眼睛。

　　面前是一尊七寸高的青銅香爐，爐中三根線香正在靜靜的燃燒，白色的煙氣繚繞而起，升向高空。

　　林凡抬頭四望，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靜室中，整間靜室中空空如也，只有面前這一尊香爐。

　　這尊香爐是林凡的元神幻化而成，可以幫助他凝神守性，抵御萬千幻象。

　　這處靜室就是林凡靈臺中最后的清明之地，只要這爐中線香還在燃燒，林凡就不會徹底迷失在迷榖幻境中。

　　而在門外，應該就是迷榖幻境了。

　　林凡起身走到門口推門而出，門外是一處宏偉的宮殿，數十根巨柱將大殿撐起，朱紅色的天花板上雕刻著仙界各種飛禽走獸，四周墻壁上掛滿了明晃晃的刀劍。

　　看起來倒有些像當初李穆將軍的將軍殿，只是建筑風格上有些微的不同。

　　林凡面上顯出疑惑之色，迷榖一般是根據修士的記憶來制造幻境，但面前這大殿林凡明顯沒有來過，并不是他記憶中之物。

　　“難道是其他人的記憶么？”

　　就在這時，一陣喊殺聲從大殿外響起，隨后火光沖天而起。

　　“她殺了將軍大人，抓住她！”

　　“不要讓她逃走！”

　　林凡快步走出大殿，發現外面是一處寬敞的院子，此刻院子里四處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具尸體，高墻后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濃煙中傳來陣陣焦臭氣息。

　　喊殺聲從側方響起，林凡轉頭望去，看到十余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刀劍，正把一個小女孩逼在角落處。

　　“你為什么要殺將軍大人！”

　　“竟然弒父，大逆不道！”

　　那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年級，一身衣衫襤褸，身形瘦弱無力，披散的頭發遮住面孔，只能看到一雙充滿恐慌的雙眼。

　　“不，不是我做的！”

　　雖然年級對不上，但從清秀的五官上能辨認得出，這正是聶隱娘年幼時。

　　林凡恍然，看來這幻境是利用聶隱娘年幼時的記憶幻化出來的，那小女孩正是聶隱娘，她此刻正深陷自己年幼的記憶中。

　　林凡快步向前，分開士兵來到聶隱娘近前：“聶隱娘，你還認得我么？”

　　小女孩抬起頭來，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望向林凡，隨后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不要殺我！”

　　林凡嘆了口氣，單手拇指按住聶隱娘的百會穴，緩緩注入一股暖流。

　　后方士兵們紛紛舉刀向前：“你是什么人，快快退下！”

　　“這個人殺了將軍大人，我們要抓她去認罪！”

　　林凡并不回答，依舊全神貫注的將元神之力注入聶隱娘腦海，這幻境是由聶隱娘的記憶而生，因此只有她能改變這一切，必須盡快讓她恢復清醒。

　　隨著暖流注入腦海，小女孩的身子微微一震，雙眼中的驚恐漸漸退去。

　　“我這是…林凡，你怎么在這里？”

　　林凡放下手：“大家都墜入迷榖幻境了，我先找到了你，這里是你的記憶。”

　　年幼的聶隱娘望向面前這一群士兵，眼神中恢復了平靜：“沒想到會再次回到這里，我還以為我早就把這一切都忘掉了。”

　　說完后年幼的聶隱娘站起身來，單手向外一揮，承影劍化為一道明亮的虛影，在四周旋轉一圈，那十余名士兵紛紛后仰倒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林凡皺了皺眉，聶隱娘出手冷厲的風格一向如此，但配上她現在十一二歲孩童的外貌，看起來多少有些違和。

　　年幼的聶隱娘單手一揮收回承影劍，轉頭望向林凡：“這里不是幻境么，既然這些并不是真人，那么殺了他們也沒什么關系吧。”

　　林凡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那我們盡快去找其他人，恐怕只有袁天罡才知道要如何破掉這幻境。”

　　聶隱娘說了聲好，之后邁步向大門口走去，行動之際干脆利落，和之前惶恐無助的可憐模樣完全不同。

　　但是林凡很清楚，或許剛才那一片刻的模樣，才是聶隱娘藏在心里的真正自己，她一直用冷漠對待外界，或許就是為了藏起真正的自己。

　　林凡跟在聶隱娘身后：“我之前在蘭若寺時，曾經遇到過一位名叫耶律原的老者，他是青狼族的族長，曾經在你父親聶鋒的麾下當兵。”

　　聶隱娘瘦弱的身形停在原地，轉過頭望向林凡：“耶律原是我父親的副官，這件事你怎么沒和我說起過？”

　　林凡唔了一聲：“可能之前沒有想起，今天碰巧想到了，耶律原和我說過你年幼的事情，說你被一名尼姑帶走，歸來時已經是一名劍客。后來將軍府大火，有人看到你殺了你父親聶鋒。”

　　聶隱娘沉默了片刻，之后抬頭望向四周高墻外的熊熊大火。

　　“殺死父親的不是我，是空空兒。他是我的師兄，我們師出同門，施展的是一樣的劍法，那一晚他扮成我的樣子，在大火中殺死了我父親。”

　　林凡眉頭皺起：“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把真相說出來。”

　　聶隱娘搖了搖頭：“父親雖然不是我殺的，但的確是因為我而死的，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殺掉空空兒，替父親報仇。”

　　林凡面露恍然之色：“當初你說過要去殺一個人，就是空空兒？”

　　聶隱娘點了點頭：“沒錯，我和他交過兩次手，但都敗給了他，下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能替父親報仇，我也不必再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