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聽說你昨天在課堂上,和一位天才學徒肢體接觸?”
課題項目討論小組上,一位滿臉得色的女法師望著對坐的女子嘲諷道。
濛緹和駱云曦算是十多年相識的舊識。
數年前她向晉升為法師的男友介紹閨蜜后,換來的卻是對方移情別戀。
弄得最后雞飛蛋打,她除了和前任分手,順帶和駱云曦產生巨大裂痕。
雖說駱云曦當時并沒有對不起她,但濛緹知道駱云曦心高氣傲,只是前任如不了眼罷了,這點反而更讓她生氣。
直到小半月前,她和一位家族已經式微的青年才俊訂婚,對方三環可期,她才覺得爭回了一口氣,聽到今日八卦后,特意在研討會前提出,嘲諷對方。
“你怎么越活躍跌份呢,都饑渴地找新入學的男學徒了,徒他精壯?”
研討會在座其余青年法師,不乏愛慕駱云曦之輩,聽到這話多少心內滴血。
然而,駱云曦神態落落大方,淺笑解釋。
“不止哦,整個白天,我都和對方在同個房間里,給他捶捶背,順便進行一下教學呢。”
駱云曦說得曖昧,上身順勢前傾,壓在桌上,這番姿態也讓對坐的濛緹恨鐵不成鋼。
“原來你是自暴自棄了?該不會被你母親當做貨物送給大人物享用了吧。”
一旁的幾位打雜學徒,聽到這番撕逼開場,已經準備離場,省得待會被法術波及。
駱云曦卻是滿不在乎,專心把玩這頭發,一臉春意。
研究室主任適當時走進來,原本散漫的眾人當即正襟危坐。
學院教職中,法師級講師即有資格開設“課題組”、教授開設“研究室”、院士則開設“研究所”,依次形成掛靠順序,每年都能夠得到核準的資源投入。
嚴格來說,只要到了“研究室”級別,都能掌握莫大資源,也是成為高環法師的必經之路。
溫主任中氣十足,“云曦,我看到你上午用研究室權限,申請的圖書館靜室內了。”
濛緹當即面露喜色。
這種小事主任哪里管,肯定駱云曦挖了墻角,偷偷刷了資源來培養她那位小男人。
她等會正好順水推舟把這件事捅出來。
溫主任話鋒一轉。
“這里我就要批評你了。”
濛緹目光更亮,準備隨時插話。
“招待林奇同學這等優秀人才,怎么可以只訂這么小的靜室,還不帶任何配套措施?”
說著他嘆息一聲,“你這樣,很不好。”
駱云曦當即頭昂得高高的,“好的,溫主任,我會注意的。”
“嗯,那就好。”
溫主任點點頭,帶著希翼的語氣。
“云曦,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不妨邀請林奇同學來我們研究所,指導指導工作。”
駱云曦則是抿嘴,“溫主任,這我可不敢打包票哦。”
溫主任滿意笑了笑,“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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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上了幾小時課程,隨后還遭受了一場幻術戰,哪怕自認生龍活虎的林奇,都有些精神疲憊。
不過當他把那本號稱永遠翻不完的羊皮筆記本“無盡卷冊”拿在手上時,還是激動滿滿。
仿佛飛奔到樓下迎接心愛快遞的宅男。
重新套上斗篷蒙著臉后,林奇直接前往萬龍深淵地底。
在大家都猜測他是那位“預言繼承者”的狀況下,這兩天他也只能避避風頭。
然而有些出乎林奇意料。
寬闊無比的萬龍深淵擠滿各種法師學徒,仿佛春運火車站人潮擠的水泄不通,無法穿行的震撼一幕。
管理人員也不得不采取限行措施,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小沙漏掛在身上,兩小時漏完后就得離開重新排隊。
“怎么有這么多學徒啊?”新來者感慨。
后方還陸陸續續有學徒排隊,準備涌入,大多手里握著相似的筆記本準備記錄。
林奇眺望了眼全場,意外發現宿舍伙伴仍在最初的白龍骸骨下方,他欣然靠近后,才發現工具箱里的巨龍關聯物已經被索取一空。
“學長啊,這人也太多了吧。”陳世坤問著前舍長二年生張泉道。
劉凱、郭思飛、馬鎮武幾人也都是根據課程測試過來抄錄魔符,看到這落腳位置都難尋的一幕,同樣感慨。
“這你問我,我問誰啊。”張泉搖頭,“抄錄魔符見效快,多多少少也能勾勒一兩筆。這甚至算的上這幾天里,最仁慈的課程了,自然大家都不肯走了。”
聽到這話,眾人仿佛回想起還沒通過的計算測試,心有余悸點點頭。
張泉繼續感慨,“實際上每年收進來上萬名學徒,最終順利成為法師的能有多少呢。甚至三個月后,季度考核就得走一批排名后面的。”
“而無法畢業的法師學徒,還不是走向繪制魔法陣的流水線工作。兩相結合,這些人肯定趕著來學習魔符。”
施展“神秘法術”,需要記憶符文、加密符文、秘能粒子參數計算、法術模型組合,涉及方方面面太多。
相比之下,施展“儀式魔法”,只需要提煉西斯瑪那符文為“魔符”,再將其繪制組合在一起即可,反成了資質普通的學徒真正出路。
“只是才三天,就這么決定了,也太離譜了吧?”陳世坤吐槽。
張泉搖頭,“這你就想的簡單了,大家來這里觀察符文,本身也是學習過程,沒有側重符文學與秘能場論罷了,兼而有之。”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絕大多數人,第一次真正施展出的超凡神秘之力,都不會是零環法術,而是這些看似垃圾而普通,只能止止鼻血,提升運氣的儀式魔法。”
聽到這話,林奇不禁低頭看著自己的“無盡卷冊”。
比起魔法可以直接施展而言,以人類簡化出的“魔符”為基礎的“儀式魔法”,雖然也能夠模擬出法術的些許威力。
但整個儀式的魔法陣準備過程,耗時極為漫長、甚至需要消耗昂貴的耗材、乃至足夠人手參與。
一些“儀式魔法”還只能在特定的時間段施展,諸如月圓之時、黎明時分。像“開靈儀式”就只有每月的一天空窗期。
甚至儀式本身還具有不小的風險性,一旦失敗,很容易引來反噬。
這也是“儀式魔法”并沒有推廣到藍星普通民眾,依舊限制在法師學徒范疇的原因。
如馬教授給他們的這道“魔法視野”的儀式魔法,一旦激發便能夠獲得在類似“偵測魔法”的效果。
但他們繪制了一兩小時,再加上足夠的煉金材料,以重人水平,也就持續個一兩秒而已。
而法師手里的零環偵測魔法,施法過程不過幾秒十幾秒,持續過程再垃圾的法師也能保證的分鐘級,根本沒得比。
不過這也意味著,他日后施展法術,又多了一條儀式魔法的解釋退路。
陳世坤搖頭嘆氣。
“哎,天才們去學習高大上的魔法,我們笨蛋就只配來學習儀式,擁抱日后的流水線生活了。”
劉凱打趣道,“那你還想怎樣,也是超凡力量啊。”
“如果說法術是現在醫學體系下合成的‘阿司匹林’,那儀式魔法便是古代土方熬柳樹皮,雖然都有可以消炎鎮痛的‘水楊酸成分’,但這能比么?”陳世坤抱怨。
“我回去要是給我爸花上一兩小時,表演個冒煙,那真的笑死人了。”
劉凱連忙說道,“人比人,本來就氣死人。”
“你看后面那蒙面的學徒,身高體型都和林哥差不多。現在林哥去了最高評議會接受栽培,而他卻只能和我們一樣在這里鉆研魔符。”
林奇低頭看了看手中筆記本,再抬頭看了看舍友。
他忍不住邊笑邊走到其他巨龍骸骨處。
“哎哎,你看別人被你吐槽走了。”莫一飛道,“不過你還別說,這背影真的和林哥越看越像。”
只是舍長張泉卻是有些頭皮發麻。
“你們這群笨蛋,這人記錄著魔符,但手里根本沒有握著任何巨龍關聯物啊。”
陳世坤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這該不會我們大白天見鬼吧。”
接下到接近晚飯飯點時,才有學徒離場,搶先去占個位置。
林奇全程都在圍繞著幾個西斯瑪那符文,在筆記本上手繪著各自形態的魔符。
這個過程,他也越發感覺到在魔符技藝方面的提升,仿佛這才是自己天賦所在。
或許某種程度而言,如果沒有遇到記憶宮殿的話,他更適合干這種儀式魔法流水線的工作?
“哎哎,若綾,你看這人手里的筆記,和馬教授的獎勵好像哦。”
剛剛神秘學教室的同伴,各自記錄部分魔符后,都準備回去替換出最終版本,看看能否達到馬教授的要求。
殊不知正巧遇到林奇。
“你還別說,對方和當時教室那位渾水摸魚留下來的學徒,還挺像的。”恩雅對著王若綾開玩笑道。
只是大家忽然都停下了腳步。
王若綾望著對面的神秘男子,扯了扯恩雅的袖子。
“就是對方。”
說著她目光和其余人一樣都被林奇手中的羊皮筆記本鎖定。
回憶起曾經一晃而過的紋路,對這些天才而言,根本不是難事。
“包括這筆記本,和馬教授作為獎勵的那本永遠翻不完的筆記本‘無盡卷冊’,一模一樣。”
全班二十余人,都有些沉默。
神秘男子身上懸掛的計時沙漏,下方沙子總量和他們的沙漏都差不多。
這意味著他們前腳剛來,對方后腳就到。
這是什么神仙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