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葡萄酒商人的末日
只不過，在看著蒸蒸日上的伊達爾領的同時，有一點卻讓戴爾伯爵怎么也想不明白。
伊達爾民眾生活水平和消費能力的提高，意味著身為統治者的斯圖亞特家族要長時間地往外大撒幣。
可是…斯圖亞特家族哪里來了這么多錢？
一個位于帝國東部的小小的伯爵領，竟然能夠矗立起諸如空中花園、那慕爾要塞、亞歷山大燈塔、卡拉卡拉浴場以及諸多的奇觀，這簡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何況，伊達爾領還維持著一支總人數遠遠超過一般貴族領的龐大軍隊！
建造奇觀、維持軍隊，再加上伊達爾領在教育（雙點學院）和醫療（伊達爾臨時婦產醫院）上的投入與支出。
身為一名貴族的戴爾伯爵十分清楚，這些林林總總的費用加總起來，將會是一筆多么龐大的支出！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寧愿相信豬也能夠上天！
所以…他對于伊達爾領，是愈發得看不明白了。
事實上，伊達爾領的確很“有錢”。
或者換句話來說，賺錢快，花錢也很快。
自從布魯諾·斯圖亞特執政以來，伊達爾民眾的人均工資足足翻了將近一倍，一下子把絕大多數民眾的生活狀態，從“餓不死”變成了“吃得飽”。
大量公共基礎設施和偉大工程的建設為伊達爾民眾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也讓伊達爾領的金庫就像是開閘放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流出一枚枚金幣。
但是…伊達爾領的賺錢速度卻也毫不含糊！
地靠梅林海灣的帝國東部擁有著鹽田之利，海水曬鹽在伊達爾領的廣泛應用直接讓伊達爾領的鹽產量直線上升，收入暴漲。
當然，單單憑借著售賣海鹽來賺取利潤，依舊難以彌補伊達爾領產生的巨額開支。
因此，通過布魯諾從系統商城兌換來的來自于地球的各種技藝，像高度烈酒、玫瑰精油之類的商品在巴塞爾王國可以說是銷量火爆。
單單是摩爾酒業在下半年分給孔特子爵的收益，便足足有上千枚金幣之多，更遑論其余完全由斯圖亞特家族掌控的暴利行業了。
每天都會有大量隸屬于伊達爾領的的商隊車馬，拉載著大量的金幣，通過曼恩要塞進入到伊達爾領的土地上。
葡萄酒與玫瑰精油以及其他伊達爾商品在巴塞爾王國的銷售，在伊達爾領與巴塞爾王國之間形成了巨大的貿易差額。
海量的金幣在悄無聲息中從巴塞爾貴族的口袋里，流入到斯圖亞特家族的金庫中，使得布魯諾幾乎將巴塞爾王國這個鄰居，視為了自己的提款機。
比如說這段時間里，奧丁人的威脅致使伊達爾領不得不將更多的金錢放在軍費開支上，導致伊達爾領其他領域的金錢投入明顯吃緊，
為了彌補伊達爾領緊張的財政狀況，布魯諾不得不多生產了不少的玫瑰精油，然后…
就像先前預想的那般，
巴塞爾王國的貴族老爺們，再一次把玫瑰精油一搶而空，使得布魯諾的手中的小錢錢，瞬間多了起來。
說到底…
相比于壓榨底層窮苦的民眾，布魯諾還是更喜歡從貴族老爺們的身上壓榨油水。
因為無論是諾曼帝國的貴族老爺還是巴塞爾王國的貴族老爺，只要他們從指頭縫里稍稍露出點兒東西，就可以得到比壓榨成百上千個百姓更多的金錢。
而且，
巴塞爾王國的韭菜可謂是一茬接著一茬，任憑布魯諾再怎么收割，卻總割不完。
雖然在前些日子里，巴塞爾王國南方的葡萄酒商人聯手對伊達爾領的葡萄酒進行了打壓和排擠，希望憑借著抄襲摩爾酒業的銷售手法重新奪回被占領的市場，但是…
想讓伊達爾人把已經吃到自己肚子里的東西給吐出來，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巴塞爾王國。
自從諾曼世家“迫于”壓力，將來自于摩爾酒業的葡萄酒全部下架之后，原本深受貴族老爺們喜愛的帶有魔獸木匣的葡萄酒，頓時在巴塞爾城中消聲覓跡。
不同于一直以來都處于阿蘭娜王后的庇護之下的諾曼世家，摩爾酒業作為一個來自于諾曼帝國伯伯爵領的外來戶，在受到巴塞爾南方貴族的聯壓之后，伊達爾低度葡萄酒的銷售在巴塞爾城中可謂是寸步難行。
沒有任何一家店鋪敢于將自己的門面出售給摩爾酒業，這也就使得原本銷量日漸萎縮的巴塞爾本土葡萄酒，終于再度展露在了所有的視野之中。
全新的包裝，更高的定價。
在哈雷·圣克魯斯與厄爾尼·姆菲拉的聯手運作之下，這些產自巴塞爾王國南方的葡萄酒，也終于擁有了煥然一新的面貌。
雖然這些葡萄酒幾乎都是照著摩爾酒業的樣子照葫蘆畫瓢抄襲來的，但是…這并不妨礙這些來自于巴塞爾南方的葡萄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占據巴塞爾城的葡萄酒市場。
看著大量的金幣流入自己的口袋，先前一直提心吊膽的哈雷·圣克魯斯，也總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哈雷·圣克魯斯站在店鋪的門口，熱情地招呼著客人。
“我家伯爵大人明日要舉辦酒宴，你這里要籌備三十瓶葡萄酒出來！”說話的是個貴族的管事。
“您放心！小人這就讓人安排！”哈雷連忙答應道。
店鋪門口的客商往來不絕，作為貴族們最為喜愛的酒水飲品，葡萄酒早已成為了所有巴塞爾貴族生活之中的必需品。
不僅僅是哈雷·圣克魯斯經營的店鋪，在摩爾酒業被迫離去之后，幾乎所有葡萄酒商人的生意都好得出奇。
特別是當他們原封不動地抄襲了摩爾酒業的產品營銷策略之后，每月的葡萄酒銷售收入都達到了一個嶄新的水平。
只是…
這種喜悅的心情，在他看到來自于巴塞爾王國其余地方的賬目的時候，卻是蕩然無存。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除了巴塞爾城之外，各地葡萄酒的銷量都足足跌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哈雷死死地盯著那個來自于外地的信使，目眥欲裂。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重新搶占巴塞爾城的葡萄酒市場，會讓他身后的貴族老爺高看一眼，可是如今…
看著從巴塞爾王國各地匯總過來的銷售收入，他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住眼前的這個數字。
先前還一直好好的，可是到了這個月…
巴塞爾各地的葡萄酒銷量皆是直線下滑，甚至讓哈雷·圣克魯斯懷疑，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是不是全都戒了酒。
正在這時，厄爾尼·姆菲拉陰沉著臉，推門而入。
“從王國各地匯總過來的賬目你看到了嗎？”他沉聲問道。
“你手里的葡萄酒銷量也出了問題？”哈雷·圣克魯斯連忙說道。
雖然兩人在打壓摩爾酒業的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但他們畢竟代表著不同的貴族的利益，所以平日里的交集并不算多。
因此，厄爾尼·姆菲拉的突然到來，讓哈雷充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厄爾尼·姆菲拉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我們大意了，這都是摩爾酒業的手筆！”
“什么？！”哈雷·圣克魯斯感到萬分驚詫：“銷路被斷之后，他們不是都已經徹底地離開巴塞爾王國了嗎？”
“不！他們聯絡了麥考林家族和歌德商會！”厄爾尼·姆菲拉咬牙說道。
聞言，哈雷·圣克魯斯頓時明白了過來。
沒錯！
除卻巴塞爾王國的南方之外，巴塞爾王國的其余地方都不適宜葡萄的生長。
所以在此之前，整個巴塞爾王國的葡萄酒銷售都被南方貴族形成的利益集團攥在手里，雖然其他貴族明知道有著高額的利潤，但卻根本無法插足。
可是…
摩爾酒業的存在，卻為這些眼饞葡萄酒市場的巨大利潤的巴塞爾貴族們，提供了一個插足葡萄酒市場的絕佳契機！
“你的意思是說…歌德商會開始為摩爾酒業售賣葡萄酒？”哈雷神情凝重地說道。
“不僅僅只是歌德商會以及麥考林家族，摩爾酒業還聯絡了大量的分散在巴塞爾王國各地的中小貴族，幫助其售賣葡萄酒！”
“該死！”哈雷沉吟片刻，終于咬牙說道：“不如…就像對付諾曼世家一樣，讓出一小部分利潤，試著讓他們放棄銷售摩爾酒業的葡萄酒，轉而銷售咱們的？”
“不可能的…”厄爾尼·姆菲拉嘆了口氣。
“為什么？！”
“你想的這個方法我早就讓人試過了，只是…那些當地的商人一聽到我們的身份和給出的條件，便連哄帶罵地把我的人手往外面趕！就算我再怎么提高條件，也是充耳不聞。”、
“這怎么可能？！”哈雷驚詫道。
“那些來自于諾曼帝國的伊達爾人很是精明，進貨越多，價格越低，致使那些貴族的手里都積壓了不少的葡萄酒庫存，所以說…”
“所以這就使得那些貴族們，被牢牢地綁定在了伊達爾人的戰車上，甚至將咱們的葡萄酒視為洪水猛獸…”
想到這兒，平日里一直都自命不凡的哈雷·圣克魯斯又吸了一口冷氣。
放棄在巴塞爾城的銷售，反倒是通過分散在各地的貴族，建立了一個囊括大半個巴塞爾王國的銷售網絡，還通過極為簡單的庫存壓力，將地方貴族的利益與摩爾酒業捆綁在了一起…
南方貴族形成的利益集團可以迫使諾曼世家做出妥協退讓，但是卻無法讓以麥考林家族為首的巴塞爾王國的絕大多數貴族都做出妥協！
更何況…此時此刻，摩爾酒業顯然已經構建出了一個極為龐大的葡萄酒銷售網絡！
也不知道這摩爾酒業的幕后之人，究竟還會有什么手段…
哈立德堡。
自從正式與歌德商會確立了合作關系，并且與諾曼世家完成了明面上的徹底切割，摩爾酒業的負責人朱利安·希頓，便將哈立德堡作為了摩爾酒業在巴塞爾王國的大本營。
每天都會有大量的車馬往返于哈立德堡和伊達爾領之間，運輸著金錢與酒水。
“如若所料沒錯的話，那些巴塞爾王國的葡萄酒商人，大概率會通過降價的方式，來跟我們打價格戰！”
房間之內，朱利安·希頓沉聲說道。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負責摩爾酒業在各個地區的具體運營的伊達爾“銷售經理”們。
自從朱利安·希頓與伊達爾伯爵布魯諾·斯圖亞特通過氣之后，現在的他可謂是信心滿滿。
當巴塞爾王國的葡萄酒商人意識到，自己無法通過身后貴族的政治壓力迫使摩爾酒業做出退讓的時候，
價格戰，
似乎將會成為巴塞爾本土商人的唯一可用手段。
只不過…
在兩邊都是靠著精致的包裝與樣式各異的木匣來抬高價格的情況下，摩爾酒業怎么可能會輸？
巴塞爾商人的包裝與木匣皆是要靠著人力來生產，雖然他們可以像鷹醬一樣雇傭童工、強迫勞動，但是…摩爾酒業的魔獸木匣，卻是已經進入了機械化的生產階段。
魔導工業化給伊達爾領帶來的不僅僅只是鋼鐵產量的提升與以及武器裝備的量產，像魔獸木匣這種簡單的初級勞動產品的生產，已經可以依靠機械來實現。
雖然這其中牽扯到極為復雜的法陣結構和魔法知識，但是在魔導工業化的刺激之下，伊達爾領的法師學徒們早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投入到了法陣的研究、改良與應用之中。
產量大，成本低，所以…如果真的要與巴塞爾王國的葡萄酒商人打價格戰，朱利安·希頓一點兒也不擔憂最終的結局。
反正無論怎樣，伊達爾人都將會成為最終的贏家。
再者說…
從巴塞爾王國的葡萄酒商人開始走向聯合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身邊就被埋下了一顆隨時可能被引爆的炸彈。
所以說…
他有足夠的信心，讓摩爾酒業的葡萄酒，穩坐巴塞爾王國葡萄酒市場的頭把交易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