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捕殺收獲
正午時分，熾熱的陽光揮灑在無垠的大海上，翻涌的波浪閃著粼粼的光。
縱使在大燈塔的作用之下，梅林海灣變得風平浪靜，但不斷涌動著的波浪與隨之而來的呼嘯的海風，卻依舊讓獵鯨船上的水手們打了個哆嗦。
同行的兩艘獵鯨船看起來頗有些老舊，船頭的撞角也已經有了不少的殘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常見的戰船樣式。
不過…在獵鯨船的中央，嶄新的帆布被高高地撐起，而在桅桿瞭望臺的最頂端，伊達爾領的獅鷲旗幟正隨風飄揚。
伊達爾獵鯨公司與伊達爾海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系統，前者是布魯諾從路邊垃圾桶里撿來的小混蛋，而后者則是伊達爾領的親兒子。
由于伊達爾領的造船能力還十分有限，所以三桅戰船這樣的高檔貨自然是輪不到伊達爾獵鯨公司這個干兒子來使用。
且不說奇觀的修建以及伊達爾陸軍的戰爭準備牽扯了伊達爾人的絕大部分精力，就連身為親兒子的伊達爾海軍，在短時間內都沒有新的戰船入列。
但布魯諾還是很夠意思地對海盜們原本的那些還能看得入眼的船只，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裝，比如說…
三桅戰船雖然給不了你，但我也給你裝上一桅風帆來意思一下，雖然航行速度和三桅戰船比不了，但也比以前的戰船強多了。
魔晶石炸彈和魔導炮雖然不能讓伊達爾領獵鯨公司隨意取用，但布魯諾也退而求其次，為他們配備了全新的i型魔能獵鯨叉。
這些對于戰船的升級以及對于武器裝備地替換，雖然比伊達爾海軍落后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但是對這些曾經只知道拿著短劍砍人打接舷戰的珊瑚島海盜來說，已經算是鳥槍換大炮，足以讓他們在巴塞爾王國的海域之中橫著走了。
杰克船長戴著一頂布魯諾專門為他訂做的船長帽，還專門在眼睛周圍涂了兩個黑眼圈，除了身形稍稍胖了那么一點兒、年齡稍微大了一點兒以外，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杰克斯派羅船長！
杰克船長的這一身行頭是布魯諾專門讓人訂做的，連黑眼圈都是布魯諾親自設計的，據說…這樣可以讓海盜們…呃，不對，讓伊達爾獵鯨公司的員工們在面臨海戰的時候更容易分辨出自己的船長，從而讓杰克船長下達的指令能夠及時傳達出去。
剛開始他還有點兒不習慣，但時間長了，杰克船長竟也覺得自己這一幅看起來流里流氣的造型，透露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帥氣。
沒有人能拒絕杰克斯派羅船長！
海風中的涼意讓杰克船長格外的精神，雖然他是一名老海盜，但對于捕獵鯨魚卻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小菜雞。
由于上一世的人們對于保護鯨魚這件事情有著較為普遍的認同，所以就連幾乎是全知全能的布魯諾，也很難為杰克船長和獵鯨公司的員工們提供除了武器以外的其余任何幫助。
大多數戰法都需要這些曾經的海盜們從頭學起，自己去一點兒點兒地摸索獵殺鯨魚的技巧。
所以…雖然伊達爾領獵鯨公司已經成立了兩三個月的時間，但杰克船長卻仍舊未能成功地捕殺到一條鯨魚。
這倒不是獵鯨公司的員工們太過菜雞，而是看著那鯨魚龐大的身軀，并不是所有人敢咬著牙往上莽（頭鐵的除外）。
杰克船長當然不是一個頭鐵的家伙，能夠從一名最底層的海盜搖身一變，成為如今伊達爾獵鯨公司的負責人，這里面雖然有著一定的運氣成分，但杰克船長自身的精明也是尤為重要的。
“船長！東北部海域，發現一頭有鯨魚！”
正當杰克船長沖著遠處蔚藍的海面發呆的時候，站在瞭望臺上朝著四周觀察的水手突然高聲呼喊道。
聞言，原本還站在船頭冥想的杰克船長瞬間就來了精神！
這幾個月的時間里，伊達爾獵鯨公司的員工們不止一次的遭遇過海盜，但每一次卻都是空手而歸。
對于鯨魚的畏懼僅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方面，海盜們之間慌亂無措的配合，才是一直以來讓鯨魚從手底下溜走的最重要原因！
“記住你們操練的內容！將你們的后背將給你們的戰友！要像你們連床夜話時一般親密無間！”
“我們擁有著這片海域之中最為精良的裝備，擁有著伊達爾伯爵布魯諾·斯圖亞特大人的大力支持，如果我們一連幾個月都拿不下一條鯨魚的話…那我們拿什么向伯爵大人交代！”
看著那些在身后忙碌的海盜們，杰克船長大聲的嘶吼道。
“無論如何，這一頭鯨魚必須要拿下！”
“明白！”
在此時此刻，那些在曾經松散慵懶的海盜們，終于露出了一絲兇狠的神情。
在過去的這段日子里，杰克船長一遍遍的用他從伊達爾海軍那里學來的技巧，操練著自己麾下的珊瑚島海盜們。
從剛開始的怨聲載道，到現如今的逐漸服從，杰克船長可謂是操碎了心。
一下子把習慣了散漫自由的海盜們塞入到伊達爾獵鯨公司的框架規則之下，肯定會讓許多人心生不滿，但杰克船長深深的明白，這是海盜們必須經歷的轉變。
依照杰克船長對于伊達爾伯爵布魯諾·斯圖亞特的了解，他十分地清楚伊達爾獵鯨公司在布魯諾心中所占據的份量。
雖然杰克船長很不愿意承認，但是與伊達爾海軍相比，自己所掌控的伊達爾獵鯨公司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機構，所以說…只有讓自己和自己麾下的海盜們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夠得到布魯諾的青睞，得到伊達爾領的看重。
在伊達爾人的絕對力量面前，杰克船長早已丟掉了任何背叛或者是虛與委蛇的念頭，而他唯一能夠做到，就是讓布魯諾看到自己的努力，然后獎勵自己一朵小紅花。
巨鯨漸漸近了，哪怕是無需望遠鏡，杰克船長都能夠看到那在海面之下若隱若現的龐大身軀，以及不時被噴出的巨大水柱。
那游蕩的巨鯨顯然也注意到了正在朝著自己緩緩靠攏的船只，但是…它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那些渺小而愚蠢的人類竟然在打自己的主意！
海盜們熟練地把i型魔能獵鯨叉給架了出來，精鋼打造的魚叉在溫暖的陽光地照射下，映射出淡淡的寒意…
所有人都在此時此刻摒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頭正在船邊肆意游蕩的巨鯨…
“射擊！”
當另一艘獵鯨船也終于繞到了既定的位置，杰克船長終于下達了命令。
“射擊！射擊！”
隨著繪制在魔能獵鯨叉上的法陣發出嗡的一聲，突然間被釋放出來的淡藍色魔力一下子涌入到了空氣之中…
砰——
不同于弩箭射出的聲音，特制的獵鯨叉猛地被海盜們發射出去，在與空氣的摩擦下傳出不同尋常的聲響，然后…
它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刺入了鯨魚的血肉之中…
突然起來的攻擊顯然讓鯨魚為之一愣，
緊接著，
身上傳來的劇痛致使那頭巨大的鯨魚開始拼命地掙扎…
殷紅的血水噴涌而出，將周遭的海面染成了深色…
獵鯨叉的最前端有著一個特殊的放血槽，所以鯨魚掙扎得越厲害，所受的傷害也便越劇烈。
刺入鯨魚體內的獵鯨叉，通過一條堅固的鐵鏈與杰克船長的座艦牢牢相連，這雖然避免了鯨魚逃跑的可能，但也讓這艘獵鯨船直面鯨魚的掙扎…
鯨魚龐大的身軀不斷地拍打著船只，這是最艱難的時刻，也是最為兇險的時刻…
“所有人堅守崗位！舵手向左轉舵！”
“對面的煞筆在干什么！快tm的射出來！”
杰克船長拼命地嘶吼道。
所有人的心都是懸著的，因為在一個月前，已經有一艘獵鯨船在巨鯨的掙扎下沉入海底…
而在此時，
在杰克船長的叫喊聲中，另一艘獵鯨船上的魔能獵鯨叉也終于發動了。
另一艘獵鯨船上所射出的獵鯨叉并沒有鐵索相連，他們的目的，就是更快的給鯨魚放血，對鯨魚造成更大的傷害。
嗖——
撲哧——
這是獵鯨叉沒入血肉發出的聲響，此時此刻，海盜們沒有絲毫的保留，一名悍勇的水手甚至在此時一躍而下，將自己手中的魚叉狠狠地刺入了巨鯨的體內。
一旦將魚叉刺入鯨魚的血管密集區，那么龐大的鯨魚也會逐漸喪失抵抗的能力。
所以…
當巨鯨的掙扎漸漸變得不再那么有力，獵鯨船上的水手們也終于在看到了狩獵成功的希望。
又是一名水手瘋狂的躍下，
落在了巨鯨光滑的脊背上，濺起一灘鮮血染紅的海水。
奮力一刺，
使勁一剜，
為身下的巨鯨帶來了又一次沉重的傷害…
巨鯨雖然體型龐大，但是當一根根魚叉沒入到它的體內后，它也終究無力抗衡眼前的人類，徹底被這些瘋狂的海盜們所滅殺…
“我們殺死了鯨魚！”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頭，在場的海盜們突然都興奮地嚎叫了起來！
“嗷嗚！”
尋常的言語已經難以表達他們此時激動的心情，高昂的吶喊聲在捕鯨船上響起。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杰克船長終于覺得自己麾下的海盜們開始有了組織，有了目標，有了干勁！
在經歷了無數個日夜的苦練之后，雖然這一次獵殺中依舊存在著不少的紕漏與失誤，但是…他們總算是成功了一次！
這是所有海盜們的第一次！
對于這些海盜們來說，這一次的成功獵殺遠比那些連床夜話、炮火連天的經歷更為暢快，更為刺激！
他們也第一次將自己身邊的海盜們當成了并肩作戰的戰友，而非僅僅是一同鬼混的塑料兄弟…
捕鯨船拉扯著這一條巨大的鯨魚返航了。
看著遙遙在望的珊瑚島，海盜們的心中涌現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自豪之情…
與一年前相比，此時的珊瑚島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魔晶石轟炸的痕跡仍舊存在，但重建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如今，珊瑚島已然變成了伊達爾獵鯨公司的重要基地和伊達爾商會最大的珊瑚產地，除了遷往法蘭群島的流民外，也有一部分外來人口被布魯諾送到了珊瑚島上。
他們有的成為了伊達爾獵鯨公司的后勤工人，有的為伊達爾商會采集售價高昂的寶石級珊瑚。
曾經被海盜們擄掠來的百姓搖身一變，成為了在伊達爾移民管理局登記造冊的伊達爾人，他們在這座小島上工作生活，享受著身為一名伊達爾人的福利待遇。
珊瑚島海盜曾經為這座島嶼留下的印象似乎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散去，只有在小島中央的那片城堡的廢墟中，才能夠回想起大海盜凱爾文·普拉托過去的黑暗統治。
船靠岸了。
伊達爾獵鯨公司的后勤工人們忙碌了起來。
雖然他們還有些不太熟練，但卻認認真真地收集著鯨魚身上的油脂，切割著大塊的鯨肉，一絲一毫都不敢浪費。
一條鯨魚養活一村的人，并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更別說那些價值高昂的油脂、鯨須、鯨骨…
每一名出戰的水手都領取到了一筆不菲的報酬，這是對他們成功獵殺鯨魚的獎勵。
對于伊達爾獵鯨公司收編的海盜們，布魯諾早就讓人制定了一整套的獎懲措施，犯了錯應該接受怎樣的懲罰，獵殺了鯨魚能夠得到怎樣的報酬，這些都有著明確的說明。
或許這筆錢并不算很多，但也足夠他們生活，而且…這可能是他們大多數人拿到的第一筆合法收入。
那些真正窮兇極惡的海盜們都已經被布魯諾抓到了伊達爾第九生產隊中，所以留存下來并且參與到伊達爾獵鯨公司的海盜們，大多都是些走投無路的窮苦人。
看著這一筆正大光明的收入，不少人都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若是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
誰愿意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當海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