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珊瑚與拋物線
一箱又一箱的金幣和從海盜們手中繳獲的戰利品，被伊達爾海軍士兵們從三桅戰船上搬了下來。
從凱爾文的城堡之中繳獲的金幣只能算是意外之喜，真正讓布魯諾激動的，是那些正在被伊達爾士兵們從三桅戰船上卸下來的赤紅色珊瑚。
珊瑚島之所以被人們稱之為珊瑚島，不是因為他的陸地外形與珊瑚相似，而是因為在珊瑚島周邊的海洋之中，擁有著極為豐富的珊瑚資源。
并且，這些生長在珊瑚島周圍的珊瑚，大多都是赤紅色的寶石級珊瑚！
眾所周知，珊瑚其實是珊瑚蟲分泌出的外殼，化學成分主要為碳酸鈣，以微晶方解石集合體的形式存在于自然界中。
珊瑚的形態多呈樹枝狀，上面有著縱向的條紋，其顏色鮮艷美麗，絕不遜色于那些生長在陸地上的奇花異草。
再加上相對于那些生長在陸地上的花草，由于珊瑚生長在海洋之中，因此獲取珊瑚的難度要高一些，所以，它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這個時代的貴族們最喜愛的裝飾品。
珊瑚掛墜、珊瑚手串、珊瑚項鏈，這些由珊瑚制作而成的裝飾品，一直受到大陸上各國貴族的追捧。
諾曼貴族對于珊瑚飾品的熱愛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當時的諾曼人普遍認為顏色鮮艷的紅珊瑚擁有著去除邪祟、防止災禍的寓意，同時，佩戴珊瑚飾品據說還有著止血和散熱的功效。
所以，在無數的珊瑚之中，色澤呈現出紅色、粉紅色和橙紅色的珊瑚，通常被人看作是寶石級珊瑚，而這種珊瑚的市面價值也要比尋常的珊瑚高得多。
因此，寶石級珊瑚也被諾曼人稱為是“紅色黃金”！
當然了，受人追捧且價格高昂的珊瑚也不僅僅只有呈現出紅色的寶級珊瑚，像黑珊瑚、白珊瑚甚至于數量極為稀少的藍珊瑚，在很多時候也頗受貴族們的喜愛。
其實說到底，珊瑚之所以能夠呈現出的不同色澤，與其生長過程中在海水里吸收的微量元素，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
比如，如果珊瑚生長過程中吸收了大量的海水中含有的鐵元素，那么這樣的珊瑚通常會呈現出紅色；
若是吸附的元素以鐵元素為主，但是同時也吸附了少量的鎂元素，那么珊瑚將呈現出粉紅色或粉白色的光澤；
而若是在吸附鎂元素的同時沒有吸附太多的其他元素雜質，那么珊瑚的顏色將可能呈現出白色，而在深海之中產出的純白色珊瑚，則被很多人看作是珊瑚石之中的極品，其價值毫不遜色于一般的寶石級珊瑚。
在諾曼帝國，帝國西部的海域是最為主要的珊瑚產地。
雖然伊達爾領附近的海域之中也有著少量的珊瑚資源，但是包括伊達爾領在內的諾曼帝國東海岸所生長的珊瑚，大多品質較差，上面有著諸如蛀洞、裂痕、雞爪痕等天然瑕疵，因此根本賣不出價錢。
可是…珊瑚島周邊地區出產的珊瑚，卻極為珍貴！
就比如那一塊正在被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搬運下船的赤紅色珊瑚，就是當下最為珍貴的“牛血紅”，代表了無可超越的雍容與華貴！
所以，與這些繳獲的珊瑚相比，其余的戰利品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更何況，當杰克船長在伊達爾領的支持下成功掌控珊瑚島后，這樣的極品珊瑚將會越來越多！
這可是伊達爾領的新財源！
當士兵們正在搬運戰利品的時候，海軍提督馬爾·卡倫則在布魯諾的親自迎接下，來到了空中花園，向布魯諾匯報有關這一戰的情況…
“杰克船長向我們透露的珊瑚島海盜的情報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通過埋伏在海盜們通行的航路上，伊達爾海軍的第一次海戰便成功俘獲了策劃偷襲海角鹽場的海盜船長——法斯特·皮爾森。”
“法斯特·皮爾森？他就是策劃偷襲鹽場的罪魁禍首？”
“是！而且我已經命令士兵們已經把他押解到伊達爾領來了，現在他已經被關在了地牢里面。”
“那個叫作什么凱爾文的海盜頭領呢？我記得他才是珊瑚島海盜的老大吧？”布魯諾沉聲問道。
“他…他死了…”
馬爾·卡倫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道。
這是因為，在出征之前，布魯諾給他下達的命令，是把海盜頭領凱爾文·普拉托押送到伊達爾領接受審判，但是…誰能夠想到，那個家伙竟然被一顆魔晶石炸彈給當場炸死？
“死了？”
“我們在登陸珊瑚島之前，先是用魔晶石炸彈對于珊瑚島上的建筑物進行了大范圍的轟擊，然后…凱爾文就被魔晶石炸彈給炸死了…”馬爾·卡倫連忙解釋道。
聞言，布魯諾點了點頭，戰場之上本就瞬息萬變，既然凱爾文·普拉托的運氣不怎么好，那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等等…
布魯諾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什么叫做…用魔晶石炸彈進行大范圍轟擊？
老子滴魔晶石炸彈啊！
那可是數名法師學徒日夜不眠殫精竭慮才制作出來的魔晶石炸彈啊，就不能省著點兒用嗎？
“你剛才說…用魔晶是炸彈進行大范圍轟擊？”
“沒錯！”
馬爾·卡倫并沒有察覺到布魯諾臉色的變化，繼續滔滔不絕地向他講述著這場戰爭地經過：“當伊達爾海軍士兵消滅掉皮爾森麾下的海盜之后，經過一番的休整后，我命令士兵們搭乘著剛剛被繳獲的海盜船，趁著夜色駛向珊瑚島，并且在極短的時間里控制了位于珊瑚島南端的海盜港口。”
“所以我想著，既然海盜們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那么不妨用魔晶石炸彈殺一殺他們的銳氣，以減少士兵的傷亡，所以，我便讓士兵們操縱投石機進行了大規模的無差別轟炸…”
布魯諾的嘴角一陣抽搐。
就為了殺一殺海盜們的銳氣，你tm就開始丟炸彈？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是這么個敗家玩意兒？
馬爾·卡倫繼續說道：“…而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凱爾文·普拉托竟然直接被士兵們投擲的魔晶石炸彈給炸死了…之后的戰斗就幾乎是一面倒了，我們順利的占據了珊瑚島，俘虜海盜近百人。”
“干得…不錯…另外，這一戰…你們消耗了多少魔晶石炸彈？”
此時此刻，布魯諾還抱有一絲期許，或許…馬爾·卡倫說的所謂的大規模轟炸，只是為了顯得厲害一點兒，實際上只是丟出去一小部分炸彈也是有可能的嘛…
“大概只有三分之二吧！剩下的那些炸彈按照您的吩咐，留給杰克船長一部分用以震懾珊瑚島海盜，其余的炸彈則都給帶回來了。”
什么叫作…只有三分之二？
原本還抱有著一絲僥幸的布魯諾，終于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雖然魔晶石炸彈的消耗超出了布魯諾的預料，但他卻也不能為了這個原因去譴責些什么，畢竟…戰場的局勢瞬息萬變，既然布魯諾已經授予了馬爾·卡倫領兵作戰的職權，那戰爭時發生的一切便要按照馬爾·卡倫的思路和想法來。
再者說，馬爾·卡倫的這一舉措，也是為了減少士兵們的傷亡，所以…
肉疼歸肉疼，但如果當時指揮作戰的是布魯諾本人，恐怕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斷。
“戰后的善后工作大多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來進行的，有了魔晶石炸彈和伊達爾領的支持，相信杰克船長很快就會讓珊瑚島海盜們安穩下來，并且為伊達爾領掌控珊瑚島海域，監控發生在巴塞爾海域的一切。”
“只是…我們在返回伊達爾領的途中，發現了一頭巨鯨…”
“巨鯨？”
“是的，就是漁民口中的那種體型巨大可以噴出粗壯水柱的鯨魚，如果接下來沒有什么戰爭任務的話…我個人希望能夠讓士兵們嘗試著獵殺巨鯨，因為單看那巨鯨的體積，便知道獵殺巨鯨一定不會輕松，因此，在獵殺巨鯨的過程中，也可以讓士兵們練習著相互配合…”
聽到馬爾·卡倫的建議，布魯諾微微點了點頭。
鯨魚可以稱得上渾身上下都是寶！
因為鯨魚巨大的軀體不僅僅可以為人類提供大量的鯨肉，還可以提供鯨油以及其他相關產品。
鯨魚肉占到了鯨魚體重·的一半左右，除了當作飼料或者肥田，經過加工之后還可以被人食用，富含大量蛋白質，營養價值極高。
而鯨魚體內含有的油脂，除了可以用來制造肥皂和提純潤滑油，還可以被用來制作蠟燭！
但最重要的是，一頭重量約為一百二十噸的藍鯨體內，可以獲得四十多噸的油脂！
若是想要從其他的動物身上取得相當重量的油脂，恐怕需要數千頭成年的大肥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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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除了這些最基本的用途以外，如果被獵殺的是一頭抹香鯨，并且這頭抹香鯨還同時患有著消化不良的癥狀的話，那么從它的腸胃之中提取到的廢物，則可以被制作成在上一世被稱作是龍涎香的高級香料！
這種香料在剛剛從鯨魚體內取出時是一種呈現出深灰色的蠟狀物，氣味更是惡臭無比。但是，經過干燥處理之后，它將會呈現出琥珀一般的色澤。一旦被人用明火引燃，將會燃燒起淡藍色的火焰，芳香四溢。
鯨魚皮質地柔軟，表面有著稍許絨毛，可以用來制作衣服、皮包。
鯨魚鰭可以用來做傘面。
鯨魚的卵巢是一種特效藥。
鯨魚的糞便和骨粉可以用來制作肥料。
除此之外，鯨骨、鯨須、鯨肝也都有著極為重要的用途，所以說，一旦伊達爾領能夠狩獵一頭鯨魚，那么所獲得的利益將會是極為巨大的！
“狩獵鯨魚的事情我會考慮，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的戰斗之中，魔晶石炸彈的表現怎么樣？或者換句話說…第一批次的魔晶石炸彈，有沒有什么不足之處？”
“魔晶石炸彈的威力極為巨大，甚至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有效，唯一的缺點就是…用投石機投擲魔晶石炸彈，命中率稍稍有一些低，如若是在海上，通常投擲十枚炸彈只有兩三枚能夠對目標造成有效的殺傷…“
“什么！”
聽到馬爾·卡倫的話語，布魯諾一下子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投擲十枚炸彈，只有兩三枚能夠對敵人造成傷害？”布魯諾再一次確認道。
“是。”馬爾·卡倫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道。
十枚魔晶石炸彈只有一兩枚能夠對目標造成有效地殺傷…這也就意味著，其實很多魔晶石炸彈都由于準頭不足而被浪費掉了！
在任何時候，浪費都是可恥的！
更何況浪費的還是極為寶貴的魔晶石炸彈這種大殺器！
“士兵們是怎樣瞄準的？”布魯諾突然問道。
“啊？”馬爾·卡倫顯然沒有料到布魯諾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幾乎想也沒想便回答道：“自然是估測一下敵人戰艦的距離，然后按照自己訓練時的經驗進行投射…”
聽到馬爾·卡倫的話，布魯諾猛然醒悟。
是啊！
自己先前只是忙著督促法師學徒們學習《初等數學》，但卻忘記了這些負責操控投石機的海軍士兵們！
那些操縱投石機的士兵們無需學習的多么深入，只要學一學函數，學一學拋物線，說不定便能夠讓魔晶石炸彈的命中率提升一大截！
布魯諾清了清嗓子，然后對馬爾·卡倫說道：“召集伊達爾領所有負責操縱投石機的海軍士兵，這些天里本大人要集中對他們進行一番教導，總之，必須要盡快學會有關于拋物線的諸多知識，以提高魔晶石炸彈的命中率！”
“拋物…線？”
聽到又一個新的名詞從布魯諾的口中蹦了出來，馬爾·卡倫只覺得一臉懵逼。
“這可是一個能夠提升魔晶石炸彈命中率的玩意兒！”布魯諾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