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傳道授業
在瓦格納來到伊達爾領的這些日子里，他每天晚睡早起，筋疲力盡。
但是，他卻對于伊達爾領無比的感激，對于自己和自己家庭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因為在這里，在伊達爾領，既沒有那些剝削小民的官員，又沒有那些打家劫舍的地痞流氓，瓦格納完全能夠憑借著自己的一身力氣，來換取讓自己的家庭繼續生存下去的物質資料。
雖然他很累，但卻也很歡樂。
這是因為，無論是在格蘭高地的鐵礦上挖礦，還是在新建的煉鐵工廠中煉鐵，“多勞多得，少勞少得”都是負責管理他們的伊達爾官員所遵循的唯一原則。
所以，每一個工分都來的實實在在，每一筆工錢都來的踏踏實實，這是在瓦格納的眼中，伊達爾領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當然了，不僅僅瓦格納的生活充實而忙碌，先前參與修建煉鐵工廠的法師學徒們的生活，也過得格外充實。
或者換句話說，
當那九名遠道而來的法師學徒與伊達爾伯爵布魯諾正式確立了師生關系以后，法師學徒們的日常生活頓時就變得無比充實了起來。
原本每天早晨的體育運動很自然的被保留了下來。
畢竟，這些個法師學徒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差的一匹，布魯諾可不希望這群身嬌體弱的家伙出現什么岔子。
而魔晶石炸彈的制作也并沒有停止，畢竟，就算是布魯諾已經穿越了，但是，火力不足恐懼癥卻早已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深深的影響著布魯諾在各個方面決策。
而這，也就是布魯諾在派遣海軍提督馬爾·卡倫出兵珊瑚島的時候，給他塞上了滿滿一船的魔晶石炸彈的原因。
畢竟，魔晶石炸彈可謂是現如今的伊達爾領最為依仗的東西了，所以，自然是要能造多少是多少，反正絕對不會有什么嫌多的道理。
上一世，種花家一路走來實在是遭受了太多的挫折，經歷了太多的傷痛！
兔子們承擔的諸多壓力也讓穿越后的布魯諾始終警醒著，因為他絕不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也會遭遇那些打壓，畢竟…與那些為國為民的大兔子們相比…他政治智慧還差得遠…
而魔晶石炸彈的研發成功，無疑為布魯諾打開了一扇熟悉大門，所以說，無論是法師學徒們有著多少任務，每天抽出一上午的時間來制作魔晶石炸彈，永遠都是被布魯諾放在第一位的！
除了每天按時制作魔晶石炸彈以外，法師學徒們還要對于現有的法陣進行優化，對未曾研究出來的法陣進行探討，對法陣的使用狀況進行分析…
同時，他們還要拿出時間來定期檢查和維護位于伊達爾領各處的正常運轉的法陣，比如煉鐵廠里的法陣、水泥工坊里的法陣…
然后，他們還要在空余時間時不時的拜訪一下他們的導師——伊達爾伯爵布魯諾大人。
而這些法師學徒們，也非常愉快的成為了繼阿內爾之后，布魯諾手下的第二批工具人…
所以，作為一名合格的工具人，法師學徒們自然也擁有著作為工具人的覺悟。
早上六點多就要起床，凌晨才會睡覺，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法師學徒們日常的作息安排…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這些法師學徒們還有些不適應，但是，在布魯諾所描繪的伊達爾學派未來發展的美好前景之下，法師學徒們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創造力與意志力！
“堅持到底，永不言敗！”
“今日瘋狂，明日輝煌！”
“寧吃百日苦，不留終身憾！”
“我很堅強，我很努力，我能成功，我一定能成功！”
伊達爾法陣研究實驗室的墻壁上，早就貼滿了布魯諾為這些法師學徒們悉心準備的標語！
淺白色的紙張用諾曼帝國的文字書寫著一句句激勵的話語，一旦法師學徒們稍有些走神，就會看到這些橫幅，然后…
他們便會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愧疚與不安！
是啊！
布魯諾大人為自己提供了這么好的生活條件，提供了能夠充分接觸魔法與法陣研究的機會，怎么可以不珍惜？
如若自己不能充分的利用每一分每一秒，那簡直就是對不起伯爵大人，對不起伊達爾領的士兵，對不起伊達爾領的每一個人！
所以…在這些標語的激勵下，在布魯諾充滿信任的眼神之中，法師學徒的任務完成速度，正逐漸變得高效迅捷了起來。
當然了，布魯諾作為一個身兼道德感與正義感的新時代優秀男青年，是絕對不會強制要求這些法師學徒們完成什么任務的。
這都是他們自愿的！
不過，法師學徒如此自覺自律雖然是一件好事，但卻也有一個微小的缺點，那就是…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的布魯諾，幾乎把要給法師學徒們上課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畢竟，每天都過著三點一線生活的法師學徒們，在伊達爾領的存在感實在是算不上大。
再加上他們所居住的秘密實驗室本就位于伊達爾領的偏僻之地，以至于除非是想起有關于魔法的事情來，否則，布魯諾實在是想不起自己還有十個學生！
倒是在有些時候，布魯諾會在睡前突然記起，今天又沒有教授法師學徒們神奇的數學知識，然后在被窩里默默發誓，下次一定！
只是…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便又會將這些瑣碎拋到腦后…
因此，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布魯諾雖然在名義上是這些法師學徒們的老師，是伊達爾學派的開創者與奠基者，但是…他還沒有給法師學徒們上過哪怕是一堂課。
所以，在布魯諾參觀完煉鐵工廠的第二天，他終于決定要給這群法師學徒們講課了！
講課的地點就定在空中花園，由于布魯諾需要一覺睡到自然醒，所以…布魯諾為法師學徒們上的第一節課，是在當天的下午三點正式開始的。
不過，早在一天前，法師學徒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便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激動。
畢竟…自己的導師布魯諾大人，雖然在平日里不顯山露水，為人低調，但至少也是一名大法師級別的強者！
更何況，自己的導師，這位年輕的布魯諾大人，只是用了三言兩語，便讓一個新興的學派在伊達爾領誕生！這是何等的睿智！
而且，隨著學徒們對于法陣的研究越發的深入，他們便越是覺得，法陣實在是一門浩如煙海的大學問！
這足以成為魔法史上最重要的一個里程碑！
所以說，對于自己的老師所講的第一節課，法師學徒們可謂是興致高漲，翹首以盼！
他們幾乎是剛剛吃過午飯，便來到了空中花園的外面提前等候，畢竟…無論在何時何地，大法師級別的強者親自授課，都是極為少見的！
布魯諾打了個哈欠，好不容易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淺淺的睡一個午覺，在大多數時候的確能夠讓人神清氣爽，辦起事來倍兒有精神。
“伯爵大人…”李斯特走了進來，他輕聲說道：“法師學徒們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法師學徒？”
“伯爵大人，您原本是要在今天下午給學徒們講課的。”李斯特解釋道。
“讓他們進來吧…”布魯諾揉了揉腦袋，說道。
臨時的教室位于空中花園的一層，緊鄰著流經花園的潺潺溪流，一旁是一個開闊的露臺，雖然面積不大，但卻剛好可以看到在溪水中躍動的游魚。
這其實是法師學徒們在來到伊達爾領以后，第一次進入空中花園。
因為他們一來到伊達爾領，便被布魯諾給安排到了位于阿爾米斯山脈的秘密實驗室，甚至于就連伊達爾城，也僅僅只去過一次。
盛夏是空中花園最為矚目的時候，郁郁蔥蔥的草木生長的格外茂盛，各樣的奇花異草也紛紛爭奇斗艷。
這里不僅僅有著原本就生長在阿爾米斯山脈之中的花草蟲魚，更有著布魯諾命人在帝國各地采買的珍稀植被。
縱然是此前在圣羅倫斯待過許久的法師學徒，也不由得感到了發自內心的震撼。
空中花園雖然并非懸浮在空中，但它所處的獨特的地理位置，卻讓空中花園看起來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樣。
奔騰而下的瀑布在空中花園的一側傾瀉而下，讓這座修建在阿爾米斯山脈上的花園宛若神明降下的神跡一般…
位于一層的教室早就被整理了出來，幾排課桌，一張講臺，甚至在講臺后的墻上還像模像樣的掛上了一張黑板。
其實雖然說是黑板，但這玩意兒倒也不黑，無非就是一塊被工匠打磨干凈的木板罷了。
但是，布魯諾可以憑借著手中自制的炭筆在上面涂涂寫寫。
這是法師學徒們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上課，每個人一把板凳，一張書桌，因此倒覺得十分有趣。
法師學徒們一個個的就宛如小學生一般，坐得端端正正，皆目不轉睛地看著布魯諾。
畢竟…在這些法師學徒看來，今天算是自己的老師第一次講課，所以說，無論如何也要給布魯諾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從我答應當你們的導師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所以…大家暢所欲言，這些日子里，你們都學到了些什么？”
見到法師學徒們都準備好了，布魯諾便清了清嗓子，向著他們問道。
聞言，法師學徒們皆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一來是因為在這個年頭，對于法師這個群體而言，像這樣的授課方式其實并不常見，大多都是在室外的一片空地上，或是在法師塔的練習室里，由導師一對一地傳授施展咒語的方式方法。
二是因為…自從法師學徒們將布魯諾拜為導師以來，布魯諾實在是沒有教授過他們什么東西啊…
例如，像制作魔晶石炸彈之類的研究，都是在將布魯諾拜為導師之前進行的…
沒人回答，有點兒尷尬…
“咳咳…萊特，對…別到處看，就是你…你起來說說，在這些天里你學到了什么？”布魯諾隨機點了個人。
聽到自己被導師大人點了名，萊特頓時面如死灰…
布魯諾對于他們這些法師學徒一直都是放羊式的管理，隨便丟給他們一個任務，便不再去管了。
這讓萊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我學會了…呃…”
見萊特在哪里嘟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么自己想聽到的答案，布魯諾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群法師學徒…雖然繪制起法陣來進展很快，但卻著實不怎么聰明…
指著這群在自己的面前端坐著的法師學徒，布魯諾頗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們這群家伙啊…成為我的學生都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竟然還沒有領會到本大人的深意！”
布魯諾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么這段時間里…你們都做了些什么？阿內爾！”
阿內爾連忙站了起來：“回導師大人的話，我們每天早上起來跑圈，然后在吃過早餐之后開始制作魔晶石炸彈，然后…等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就開始探討您要求我們進行的下一步法陣研究，到了晚上則嘗試著對已有的法陣進行優化，每到周末，則要外出檢驗位于伊達爾領各個地區的法陣的運轉情況和狀況反饋。”
“很好。”布魯諾點了點頭，示意阿內爾坐下。
“就像阿內爾所說的那樣，這一個月里，你們的生活可以說是過得非常的充實，但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法陣研究都是在你們的團隊協作之下獨立地完成的…”
聽到布魯諾的話語，阿內爾若有所思，不由得點了點頭。
“我只是給你們布置了任務，但是沒有教導你們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布魯諾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但這是為什么呢？要知道，像你們耗費大量時間精力所研發繪制的這些法陣，我本人繪制起來那都是輕而易舉的…”
布魯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之所以這樣做，肯定不是因為我懶…而是想要培養你們獨立思考的習慣，培養你們團隊協作的意識！而這一點，才是最為重要的！”
“你們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捫心自問一下，為什么像法陣這么簡單的東西，在這成百上千年的時間里，竟然沒有被任何一個法師給提出來？”
當布魯諾把話說到這兒的時候，在座的法師學徒們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話說的有道理啊！
這些神奇的法陣，甚至于就連萊特、沃森和阿內爾這樣的，最普通的法師學徒都能夠繪制出來，但卻在此之前，沒有在法師界掀起絲毫的波瀾，甚至沒有濺起一滴水花！
沒有留給法師學徒們太長的時間，布魯諾接著說道：“這是因為…思維的僵化！”
思維的僵化？
在座的法師學徒們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你們看來，只有法師能夠享受魔力帶來的便捷，像薩古學派的那群偏執狂，甚至于直接將自己看作是一種非人但是類人的生物！”
“你們早就習慣了那些在法師界流傳已久的傳統，成日里只知道吟唱咒語，釋放魔法，但卻從未思考過嘗試著把魔法運用在其他的方面，將魔法賦予其他的用途！”
“而這，也就是我為什么要培養你們獨立思考的習慣…在我看來，人只有學會了思考，你的人生才會真正開始！好好想想吧！”布魯諾總結道。
終于…教室之中一片沉寂…
因為，布魯諾所說的，就是肉眼可見的現實！
有著千百年傳承的法師界，竟然從未出現過類似于法陣的新奇想法，哪怕是最為簡單的法陣…在布魯諾提出之前，也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而唯一能夠和法陣有著那么一丁點兒聯系的，也就是時常被人附著在信函上的魔力印記了。
法陣的繪制并不算難，甚至可以說是簡單，但難的是如何將那些復雜的法陣簡化，如何讓法陣發揮出更為巨大的效力！
“對了…”
布魯諾正要離開，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從自己的身后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
法師學徒們定睛一看，只見那本冊子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初等數學！
“這里面所記錄的，皆是本大人這些年來的所習得的知識的冰山一角，像初等數學這種簡單的內容，便留給你們自學吧，若是里面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內容，便都寫在這黑板上，我自然會給你們解答…”
笑話！
布魯諾自然是不可能親自講授數學的，那該有多耗腦力！
而且…他所遞給法師學徒們的冊子，都是提前把答案和詳解給撕下來的！
這樣一來…
等到法師學徒們遇到困難之后，布魯諾便可以很自然的向法師學徒們展露自己的遠見卓識，維持自己身為魔法大佬的身份和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