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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還好本少主技高一籌

  隨著戰鼓聲擂動,北境與大淵真男人之間的大戰頓時拉開了序幕。

  “他奶奶的,你再給老子眨眼!“

  項鼎簡單粗暴,怒吼一聲腳下猛地一蹬,一只手向前抓去,他身高臂長,瞬間就要夠到危霆云的身前。

  危霆云看著迎面而來蒲扇般的手掌,身姿忽的向后飄去,他腳掌劃過之處地上凝結了一層薄霜,讓他的步伐靈動難以捉摸。

  雁冰術:寒行。

  看臺上的宋植凝神望去默默點頭,今天就是要看危霆云是如何利用風塵玄冰對敵。

  反觀項鼎踩在危霆云方才站過的位置,龐大的體重在不留神下差點向下栽去,他趁勢一拳錘向地面穩住身形,這一拳之重整個擂臺都輕顫起來,而危霆云果然也晃動起來,停下了腳步。

  項鼎貼地一記直拳揮去,一股肉眼可見的拳風貼地而過,那地上的寒霜頓時煙消云散,而他則是大步邁出,沖著危霆云而去。

  危霆云長發飄蕩,在他的視角里眼前這家伙仿佛并不是人,而是頭銅筋鐵骨的蠻牛大妖,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呵...”危霆云作為七大氏族雁冰部族的少主,項鼎聲勢雖然唬人,可他自幼縱橫雪原,獵過的妖魔不計其數,自然不懼。

  抬起一只手掌,危霆云默念道:“飛雪加身,塵風永固!”

  隨著他聲音落下,擂臺上方頓時風起涌動,寒冰氣流由地而生席卷而上,夾雜著飛雪飄絮如條條銀龍,項鼎一手遮在眉梢前,警惕的暫時停下腳步。

  只是他這一停,周圍那些雪花冰凌頓時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些雪花冰冷刺骨,僥是項鼎也感到一陣刺痛。

  “恩?”

  就這么短短幾個呼吸,項鼎身上被覆蓋上了厚厚一層霜雪,這霜雪凝固成甲,項鼎只感覺自己如背負一座大殿,四肢僵硬動彈不得,只來得及張嘴,便化為了一座冰雕。

  危霆云放下手掌,嘴角輕笑一聲,對于此式不了解的人便會如項鼎一般駐足觀望,殊不知正是這個舉動會給飛雪加身的機會,風塵玄冰堅固勝鐵,極寒之下亦能凍結思緒,一旦被凍成冰雕,同等境界幾乎是任人宰割。

  危霆云從背后緩緩取下自己的長弓,滿弓如月,指尖黑色的玄冰箭矢蓄勢待發,危霆云微微偏頭,猶豫片刻后將弓矢向下微調半寸。

  “既然你是宋植的朋友,那本少便不取你的姓名了,一條腿應該足以。”

  箭矢離弦而出,帶起絢爛的冰塵,眾人仿佛都能預感到冰雕爆碎的畫面,場邊鴉雀無聲,俱屏氣凝神的觀望。

  一聲清晰的脆響聲響起,接著項鼎的右臂上冰晶鎧甲轟然龜裂,徒手猛地攥住了迎面而來的黑色箭矢,箭矢在大手中顫動不止,似發出了凄厲的悲鳴。

  項鼎渾身的冰晶都在一瞬間脫落砸在地上,而那黑色箭矢也同時化為了黑色的齏粉散去,項鼎的身上縈繞著一層厚重的土黃色光暈,毫發無損。

  危霆云此刻再看著遠處的項鼎,眉頭頓時大皺不已,自己的飛雪永固雖然并非十全之術,可一旦被凍住極難掙脫,若是是朱吾世那樣的人用神火融化尚能理解,這傻大個又是...?

  項鼎拍掉身上的冰渣,搖了搖脖子,他拳中伸出一根食指,沖著危霆云搖了搖,接著大拇指比了比自己,搓了下鼻頭兒。

  危霆云頓時撇了撇嘴,這是在挑釁自己呢。

  項鼎再次如蠻牛般沖出,他的速度不算迅捷,但那股壓迫感卻是無與倫比,危霆云雙掌按地,一面又一面冰墻從地上乍現包圍住項鼎,但這些倉促而成的冰墻根本無力阻止項鼎的步伐,肩膀撞去,如脆紙一般,掀起漫天的冰晶。

  在其中一面冰墻被撞破后,后面卻不是另一面墻體,而是迎面而來的一把大刀,正是危霆云腰間的樸刀。

  危霆云怒喝一聲,他脖頸間青筋暴起,渾身力量迸發下,刀鋒由下而上如撕裂了空氣,這一刀下去曾差點劈開千足潮蟄那堅固的頭顱,就算是玉骸境大圓滿的修士,不加防備必被一刀兩段。

  可項鼎顯然不是普通人,他瞳孔微縮,兩條手掌同時下按竟然徒手接住了刀鋒,一捧鮮血從他的掌心炸開,可危霆云卻臉色一變,因為他感覺自己如砍到了一塊金石,手腕生疼難以存進。

  “呃!?”

  危霆云還未來得及收刀遁走,就感到渾身如被加了千鈞力,剎時間單膝跪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還沒回過神來,拳風聲就從耳邊襲來。

  危霆云立刻揮手去擋,伴隨著巨響,他的身軀如炮彈般橫移而出,在地上擦出了數丈才順勢翻身而起,剛一站穩差點又栽倒下去,當下趕忙晃了晃頭,臉上都是血跡,分不清是項鼎的還是自己的。

  此刻的危霆云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家伙除了刀槍不入,神力驚人外,還有控制重力的能力,自己的冰凌便是重力被拉扯崩碎,而自己靠近后,也突然失控下墜,這才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項鼎乘勝追擊,他的賦便是神賦玄重巖,以他目前的境界,周身半丈內可以隨意控制重力,因此任何人同他近戰都會感到泰山壓頂的窒息感,而遠程的術式,憑他土系神賦的防御力往往又傷不到他,憑此立于不敗之地,能對他產生威脅的人少之又少。

  “嘖。”危霆云也察覺到不妙,立刻彎弓射箭,四根箭矢同時上膛,如連珠炮一般激射而出,可這些箭矢在靠近項鼎半丈內全部下墜,在地上綻放成冰花,項鼎則是大步跑來,越來越近。

  危霆云深吸一口氣,往后望了望,約莫三丈遠便是擂臺邊緣,但他反常的并沒有側移開來打游擊,而是駐足原地提起大刀,擺出了要與項鼎正面分出勝負的架勢。

  項鼎冷笑一聲,有前一日那北境人顧原大笑著沖出擂臺的前車之鑒,他自然對出界落敗一事非常注意,反而稍稍放緩了腳步,長臂后擺,要將危霆云直接給砸出去。

  “喝啊!!”

  豈知危霆云率先發難,他不再揮刀上撩,雖然項鼎比自己還要高大一個頭,但仍雙手持刀,由上而下怒劈而去。

  項鼎仰頭望著刀鋒,暗道這危霆云確實戰斗經驗不俗,若是上撩自己重力加持下刀都揮不起來,但這種劈砍反而自己不能動用重力,否則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一招自己當然不能拿頭去接,無奈之下項鼎只能收拳,雙手合掌上舉將長刀給嵌住,但危霆云此時面色漲紅,使出了吃奶的勁下劈,項鼎手掌微微下移,又向上頂起。

  保持著空手接白刃的姿勢,項鼎終于笑了出來,危霆云既然要跟自己硬碰硬,那自己不妨告訴他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項鼎腳步前移,危霆云整個人頓時向后退去,即便那雙小腿已經弓了起來,仍然被項鼎逼得寸寸后退,很快就要跌落擂臺。

  “你給老子下去吧!”項鼎大喊一聲,接著雙手猛地上揚,危霆云手握刀柄跟著離地,半個身子都懸在了擂臺外。

  這時危霆云突然松開了手掌,整個人跌落在地的瞬間,腳尖險之又險的觸到擂臺邊緣一個翻滾才不至于掉下去,留在了原地一臉莫名的項鼎。

  項鼎看著手中的大刀,這家伙是棄戰了?連刀都不要了?

  他松開手掌,危霆云的大刀頓時掉到了臺下,項鼎正準備開口調侃點什么時,一陣振翅聲突然傳來。

  項鼎回頭望去,刺目的陽光下,一頭不知何時出現的冰鳥從天而降,兩只巨大的冰爪向下嵌住他的兩個手腕。

  一旁的危霆云等待這個時機良久,半伏在地上伸出五指,大喝道:

  “雁冰術:寒行!”

  “雁冰術:雁臨!”

  項鼎腳下一滑,這頭冰晶神鳥如同真物,將他的手腕嵌住的一瞬間便振翅向前,他心中頓時暗道不好,此刻他和擂臺邊沿只有一步之遙,發動重力的一瞬間已經被帶的離地而起。

  “啊啊啊!”項鼎瘋狂掙扎著,冒著被直接帶下擂臺的風險開啟了最大的重力,果然這冰鳥如陷泥沼,只是略微振翅幾下便撲騰落地,被項鼎抓住肩膀給猛地撕成了漫天的冰塵。

  落地后的項鼎只有腳尖還留在擂臺上,他的身軀一陣略顯滑稽的扭曲,最后靠著屁股高高撅起,雙手向后如公雞般擺動,頭顱差點貼到地面,才終于險而又險的穩住了身形。

  “呼....”項鼎松了口氣,只是他剛一抬頭,就發現有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危霆云笑容和煦,伸出一根手指在舌尖舔了舔,接著輕輕點在項鼎的額頭,這溫柔的一指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項鼎身體猛地后仰,手臂揮動成了風火輪,依然擋不住他掉下了擂臺,發出了轟隆的響聲。

  危霆云往下望了望,接著長吁了一口氣,呢喃道:“...差點被這傻大個一套連死,還好本少主技高一籌。”

  在冰墻遮掩項鼎視線時,危霆云便召出了自己的冰鳥飛入了高空躲避項鼎的視線,果然在關鍵時刻發揮了奇效,巧取了勝利。

  臨下臺前,危霆云回頭望向看臺大殿,用手捋了捋長發,沖著轅靖公主眨了眨眼。

  轅靖公主如被一箭射中般低呼出來,感受到周圍人奇怪的目光,頓時俏臉一紅低下了頭,在一眾大淵人激情謾罵聲中,不自主的搖晃起了身軀。

  項鼎回到了大淵國的休息區,頹喪的走到了朱吾世的身邊,用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自責是搖頭嘆氣道:“這北境人當真狡猾,媽的,老子真是笨,朱哥你都那么提醒我,我居然還是上當了。”

  朱吾世拍了拍項鼎的背,語氣平淡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他既勝不了你,自然要想百般計謀得逞,你雖落敗,卻并沒有折損我大淵的聲威。”

  一旁的夏息葉此時也開口了,她在項鼎的身邊如個小矮人般,仰著頭道:“倒也無妨,你雖然輸得好生滑稽,但托你的福,本姑娘已對那家伙了如指掌了,你就看我如何拿下他吧。”

  項鼎:“...”

  朱吾世此時偏頭看向一側,昨日出戰的三位,謝染身死當場,江成顏則是不知所蹤,只有江雅臻今日來到了此地。

  此時的江雅臻獨自一人坐在屋檐下,她背靠著廊柱若有所思眼神游離,即便方才擂臺上戰的如火如荼都未曾抬眼。

  朱吾世垂目思忖片刻后,抬腳來到江雅臻的身邊,低頭問道:“你手里是什么?”

  江雅臻此時的手中是一個赤紅金線纏繞的錦囊,從她坐下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它,此時見到朱吾世走來,她下意識的將錦囊收好,略帶搵怒的回答道:“干你何事。”

  說罷江雅臻抿了抿嘴,朱吾世畢竟與她有過一段并肩戰斗的經歷,于是她又開口,語氣冷淡卻打破了僵局,問道:“方才誰贏了?”

  朱吾世也沒有因為江雅臻的口氣而如何,只是平靜的回答道:“我們輸了。”

  “哦。”江雅臻點了點頭,眼神又看向一側。

  朱吾世挑了挑眉,突然問道:“你,是從東神族偷偷溜出來的吧?”

  江雅臻聞言頓時柳眉倒豎看向朱吾世,足足看了一分鐘后才收回了目光,仰頭道:“是又如何,你到底想說什么?”

  朱吾世抬頭看向大殿的方向,自顧的輕聲道:“若你有一朝一日能安穩達到狩之境,如需幫襯,可尋我等。”

  說罷朱吾世便抬腳離開,留下江雅臻在原地沉默不語。

  她看出朱吾世多半是知道了什么東神族密辛,良久后江雅臻輕嘆一聲,從袖中再次取出了那個錦囊,目光復雜中摻雜著糾結,自語道:

  “但愿,永遠不要有你們幫我的那一天...”

  緩緩起身,她也走向了擂臺邊緣。

  此刻陽狩孫女夏息葉已經在擂臺上站定,她懷抱一柄細劍,靜候比試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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