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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咸魚

  驢肝什么的桑柏不太知道,但是這婚禮策劃的活兒卻是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桑柏這邊沒有說要大包大攬,這活兒就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吃力不一定討好,所以桑柏這邊答應了只提建議,至于取舍還得是夏衛國小兩口子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桑柏收網,到了地方換上了水靠下水,沿著自己插竿的順序挨個把網提起來,如果網上有魚就把魚給摘下來,沒有魚就重新放回去。

  別小看這一晚上的收獲。因為平常捕人的人不多,所以河里的魚總體來說智商不高,不知道怎么躲網破網什么的,所以撞到了網上的魚幾乎都逃不到。

  加上魚的總體數量也多,所以捕獲了不少魚。

  在水面上擺了個盆子,桑柏摘下一條魚就往盆子里扔,雖然很多魚并沒有死掉,不過在網上掙扎了很久,早已經消耗掉了它們的體力,因此就算是被從網上摘下來,它們也沒有氣力蹦了。

  偶爾有這么一兩個運氣好的重新跳回水中,白撿了一條小命,那也是它們的運氣使然,不是桑柏存心放它們。

  “桑先生,好收獲啊!”

  這是季延平從對岸來到了河邊,看樣子也是準備來收魚的。

  “托您的福,位置挺好的,今天收成不錯,最后差不多能有兩盆子,大約三十來斤的樣子”桑柏欲估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漁獲。

  季延平道:“那不多,我上一次收獲了四十來斤,今天要是有這樣的收成,那明天就可以歇網了,今天小咸魚就夠吃的了”。

  “三十多斤咸魚就夠你全家幾口人吃的了?”桑柏問道。

  咸魚干這東西縮水縮的厲害,首先得要去掉內臟,這重量最后能減個三四成,然后經太陽一曬再去掉水份,那最后能下的最多最多也就是四成的樣子,十斤的魚差不多最后可以曬出三斤半的魚干,當然了有些魚會多點,有些魚會少點。

  像是做咸魚干最小的小魚,十斤的魚能得到三斤的魚干就不錯了。

  季延平家的人口可不少,兩兒子兩兒媳婦,加上兩個孫子兩個孫女,三十多斤的咸魚干也就是大半個月就光了,這才還是悠著點吃的。

  “今年幾家各做各的,媳婦們覺得我們做的不合味口,我們這邊就不弄了,他們想吃就自己做,不做就沒的吃,我們老兩口子不干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季延平說道。

  從老頭的話中,桑柏弄明白了,原來是媳婦的話惹得老頭不開心了,不過想一想也對,你自己又不做,吃白食還那么多的要求,肯定不討人喜歡了。擱誰的身上都不會痛快的。

  兩人這邊拉著家常,同時收著魚,桑柏這邊最后收上來的魚要比他估計的多了一些,差不多三十五斤的樣子。

  且魚的質量還是不錯的,小魚差不多有三斤多,剩下的都是長嘴魚,還有刺魚,這也是相當好的制作咸魚的魚。

  刺魚的魚嘴很長,差不多要到身體了二分之一,魚嘴像個刺一樣的,身上無鱗,有點像是海洋中的旗魚,只不過這種魚長不大,最大也就是五六兩的樣子。比海中的旗魚可小太多了。

  收好了魚,桑柏和季延平道了聲別,然后拎著魚回家開始收拾魚。

  腌魚首先要把魚的內臟給取出來,如果是出售的一般不會打理的很干凈,但是像桑柏這樣自己吃的,那肯定就要清理的很仔細。

  第一步就是擠魚腸,聽這話就知道大致該怎么做了。

  先用剪刀在魚肛處剪出一個小口來,兩個手指沿著前面的肚子往下捋,這樣的話魚腸子就會從剪開的破口處被擠出來。

  擠出來的魚內臟甩在一邊,把擠好腸子的魚放到清水里洗上一洗,然后放到沒水的盆子里。

  這樣一條條的擠,小幾十斤的魚一直讓桑柏忙活了快一個半小時,等著所有的魚都擠好了,桑柏就得在院子里鋪開葦簾子。

  這東西柳樹莊每家都有,平常沒什么用就是專門用來曬腌貨的,無論是咸魚還是蘿卜干都用的到它。

  今天桑柏是用它來晾魚,一條條整齊的碼在葦簾子上,擺在院中曬著太陽。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魚就被晾干了。

  魚的表面沒有水珠兒,并且表皮被風吹的有點微皺,這是魚干的表現。

  至于肚子里的水份干不干的不影響制做。

  這樣就可以加鹽擺碼壇了。

  就是把所有的魚都碼進壇子里,一層咸鹽一層魚,每條魚都是頭沖中間,尾沖四邊,每腌四五層中間加上一層草簾子。

  反正桑柏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加這種草簾子,別人都加他這個學徒自然而然的也就加了。

  等著整整一壇子都碼好了,再用塑料布把壇口給扎起來,最后把壇子放到陰涼的地方,坐等大鹽發揮作用就行了。

  等著一周過后,本地的大鹽味完全漫入了魚身之后就可以把魚拿出來曬了,這樣曬干之后就成了柳樹莊最著名的冬日下酒小菜――小咸魚。

  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在爐子旁邊一烤,絕對的喝粥佐酒的美味。

  今天一壇子做好,第二天上午又得去河里收網,這次的運氣不好,只收了二十多斤,不過好在是魚的品質不錯,魚、尖嘴魚還有刀條魚占了一大半,總的來說收獲還是算能讓桑殺滿意。

  帶著魚回家繼續重復昨天的步驟,把當天的收獲入壇,這才算是完成了當天的任務。

  連著幾天,桑柏都是這事兒。一時間覺得生活都充實了起來。

  今天桑柏又帶簍子提著盆子到了下網的地方。

  到了河邊,依舊是看到了季延平,這讓桑柏不由的笑道:“我說延平老叔,您這頭幾天前還跟我說的就腌那么多了,讓兒子媳婦自己吃自己腌,你這些天幾個那么多都腌過來了吧?”

  聽到桑柏的話,同來收網的呂德志等人不由的跟著笑了起來。

  呂德志張口笑道:“延平叔就算是再討厭兒子,那也經不住大孫子想吃啊,這不,大孫子一句話,當爺爺的累成了孫子”。

  季延平道:“你小子還有臉說我,你這兩天怎么也來下網了,沒聽過老話說外孫是姥爺家的狗,吃飽了就走,你這濺吧嗖嗖的上趕著給外孫做咸魚,還好意思說我”。

  季延平老兩口說了自吃自腌的話,兒媳們就知道說錯話了,自己不好意思和公公說,于是攛掇孫子孫女和爺爺說。

  老頭哪里能經的住小奶音求的,還沒甩兩下胳膊呢,心中的那點兒就飛了毛也不剩了。

  呂德志的外孫是呂燕的兒子,呂燕呢以前桑柏初來的時候跟著桑柏學過識字,也就是和陳東升一批的。

  呂燕不像是大鳳,招了個丈夫在村里住,她是直接嫁到了外村,不過不是本縣的,而是全省最發達的縣,經濟全國百強縣,排名前十的。那邊人的生活普遍不錯,比沽山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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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呂德志不舒心的就是閨女嫁的太遠了,從女婿家坐車過來一趟要七八個小時,回來一次就要遭一次罪,所以呂德志雖然心中想小外孫子,但是從來不讓閨女帶孩子回來。

  “我就是當初走錯了一步,要是讓女婿過來那就好了”呂德志說道。

  “你那女婿啊不可能過來的,人家不像是咱們這附近的,要地沒地要錢沒錢的,他們南方那邊人主意多,敢想敢干,比咱們富的早”季延平這時說道。

  “當時誰想到咱們村能變成現在這樣?要是知道死活不能讓閨女遠嫁,以后要是我差不多了,想看看外孫子,十有八九是撐不到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了”。

  “瞧你這說的,你才多大一點兒啊,五十來歲就想到蹬腿的那一天了,我們這些奔八十的叔叔輩的,都還沒有想這事呢”呂慶舉笑著說道。

  “您的身板多好啊,現在這精氣神,再活三十年沒有問題”呂德志說道。

  呂慶舉道:“維根叔估計能活到一百一,我的身子板照他可差太多了。您瞧現在的維根叔,人不說誰知道他今年已經九十了,肩能挑手能提的,整天琢磨著吃點好的,上次民宿那邊的醫生給一檢查,你猜怎么著,身體倍兒棒…”。

  “維根爺的心態好啊,你看現在沒事拿著收音機在身邊,一邊跟著哼個小曲一邊干著活,聽說這兩天研究種什么西蘭花呢,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

  一提起季維根,大家的話就多了起來。

  桑柏還真是沒有注意到老頭已經九十了,以桑柏看來除了頭發比以前白一些之外,和自己剛來的時候沒有什么兩樣,甚至比他剛來的時候氣色還要好,畢竟那時候吃不飽,都是一臉菜色,現在臉色紅潤,跟返老還童似的。

  大家一邊扯著一邊干活,不知不覺之間,桑柏就把自己的網給收完了,今天的運氣一般,收獲了三十來斤的魚。

  收獲最好的是呂慶舉,一網收了四十五斤,居然還有十幾條昂刺魚,也不知道河底的魚怎么就翻到了他的網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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