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臉色蒼白,卻還不至于如鐘展這般驚恐,即便是悠然禁地的那位…可人已離開,何必怕成這樣?
他們不懂,不明白,不理解,是因為他們忘了禁地主人說過:他回來了!
鐘展一臉驚恐,身顫聲抖道:“他…謝…謝莊主說過,說過他回來了…謝先生可曾猜…猜到他是誰?”
語無倫次,但謝先生聽明白了,應道:“看來你也想到了。”
鐘展此刻的樣子,就好像被嚇破了膽。
“二,二十六年了,他真的…真的回來了?”
謝先生凝視著他,長長嘆道:“看來當年你是活下的那些人。”
鐘展沒有回答,他抖的更厲害了,二十多年過去,為了忘了當初那一幕,他幾乎就用了二十年的時間。
可今日再想到那人,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無法形容的恐懼又回來了。
其他人怔住了,看著此刻的鐘展發愣。
謝先生搖了搖頭,已經邁開腳步離開。
過了許久,鐘展似乎抖的不那么厲害了,他也要走,柳若松叫住了他。
“鐘老先生,敢問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鐘展眼中還刻著深深的恐懼,道:“我知道你很擔心,擔心那人會不會對付你對不對?”
柳若松沒有承認。
鐘展冷笑道:“告訴你他是誰,你只會與我一樣。還有,你算甚東西,你也配他對付你?”
柳若松沒想到,今天會聽到這話三次,他沒想到鐘展也會這般直白的辱罵他。
鐘展沒說出那個名字,那個名號,那個人似乎比悠然禁地還令人恐懼,柳若松著實被嚇到了,嚇的話都說不出來。
馬車走的很疾,也很穩,丁鵬已從車夫那得到了一些金瘡藥,止住了流血的傷口。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哪。
直到馬車停在客棧門口,直到他再見著那個銀發公子…
“是你!”
就像一個月前那樣,他還是坐在那張桌子上,只是桌上沒酒沒菜,只有一壺清茶。
然后丁鵬就見著那個白衣男子,站在了白發公子身后,還有那位夫人,也站在了他的身后,只有那車夫坐了下來。
他驚奇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個男人居然會站在這個男人的身后,那個如神一般的男子好似對這銀發公子十分尊敬。
他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可 眼前一幕卻如此的真真切切。
丁鵬也走了過去,但這次他不敢坐下。
任意笑道:“心情如何?”
丁鵬臉色難看道:“你全知道了?一個月前就知道了?”
任意點頭道:“那時候我就猜到了結局,這個月我一直在看你笑話。”
丁鵬被氣的渾身發抖,不是因為他而生氣,是因為柳若松,還有那李可笑。
見他這樣子,任意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很想報仇。”
丁鵬幾乎咬碎了牙齒,嘶聲道:“想,很想!”
任意點頭道:“好!我就幫你找個師父。”
丁鵬有些激動,更為吃驚道:“你愿意收我為徒?”
到了此刻,他如何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個很有本事,非常有本事的人。
任意搖頭道:“我已有個不成器的弟子了,所以我不打算收你。”
丁鵬道:“你有弟子?”
白衣男子道:“我就是他弟子,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的。”
丁鵬失聲道:“你是他師父?”
任意笑道:“我不像?”
想到那一道寒光,丁鵬有些不知所措道:“如此…還…還不成器?”
任意站了起來道:“跟我走吧。”
“師父…我!”
任意拍了拍謝小荻的肩膀道:“你已經長大了,不用一直跟著我。”
娃娃道:“我們只想一直服侍在公子左右。”
任意笑道:“等你們死了我還活著好好的,何須你們服侍。”
烏鴉也笑道:“你們難道忘了他活了多久了?”
謝小荻搖頭失笑道:“那師父何時回來?”
任意道:“想回去的時候再回山莊吧。”
說完,他帶著丁鵬就走出了客棧。
丁鵬跟在他身后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身前的人,忍不住問道:“你究竟多大了?你那位弟子他…”
任意道:“你爹若還活著,也是我的小輩。”
丁鵬沒有反駁,又忍不住問道:“為何要幫我。”
任意淡淡道:“我高興!”
這個理由他已聽過一次,現在再聽,卻心生了警惕。
任意闊步而行,丁鵬緊隨其后,他不說話,丁鵬也不知該說些什么,那樣的人居然是這個人的弟子,那樣的武功竟是他教的,今天所見之事,真的很荒唐。
兩個人都不 說話,就這么一直走。
丁鵬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因為他們走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這樣的地方十分難走。可不管怎樣,丁鵬都要咬牙跟上。
這個人,是他復仇的希望。
夕陽西下,天上忽然下起了暴雨,雨水落下,淋的他十分狼狽。
可那人,似乎沒有感覺一般,山路開始變滑,丁鵬幾次摔倒在雨中,又連忙爬起跟了上去…這樣難走,又是被雨水淋過的路,一點也難不倒這個人。
丁鵬看向了走在前面的那雙腳,差點嚇得又跌一跤。
他沒踩在濕滑的地上,而是青草,綠葉上,他踩到一處水洼,也不過蕩起一點漣漪,他的人好像是漂著的。
丁鵬面無血色的懷疑,前面不是人,而是鬼。
雨停了,烏云散去,明月高懸。
今夜的月比平時更美,因為今夜是圓月。
穿過一條山溝,丁鵬已氣喘吁吁,不過他們也來到了一處山谷里。四面是山,是樹,雨后的山谷,潮濕而新鮮。
剛停下喘口氣,忽然他眼前沒了那人蹤影,就好像那人本來就不存在一樣,沒有任何征兆的,人就消失了。
丁鵬愣住了,轉身四處尋找,那個消失的人突然又出現了。
不止一個人,在他身旁還站個人,一個梳高髻,著羽衣,仿佛從壁畫中走出來的絕色美人。
她左手提著個裝滿鮮花的竹籃,身上也泛著淡淡的花香,腰帶上還有一把彎彎的刀。
絕色麗人瞪著雙如星辰般的眼睛瞪著任意。
丁鵬看明白了,是他把她抓來的。
任意笑了笑,隨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開,她突然松開了花籃,花籃還未著地,刀光就飛了出來,丁鵬看見這道刀光,瞬間就想到了那人,還有那道寒光。
他終于明白,那人使的也刀,也是一把彎刀。
刀光飛了出了,宛如一輪冰盤般的新月!
刀光一閃而沒,沒有慘呼,沒有鮮血,什么都沒發生…因為刀鋒已經被捏住了,被一只手,很輕松,看似還十分隨意的捏住。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