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純陽無極功是道家功法之精華,由武當派創派祖師張三豐所創,其實此功法卻可說是武當派最高內功心法,可惜道家講究以正合,不以奇勝。
‘純陽無極功’修煉時,須動靜結合,除若通過恒長的吸運、吐納外,四肢亦有特定指法,封閉自身經脈,排打周身穴位。
功法至剛至陽,此時任意就抱守歸一,引氣提勁,正嘗試破開十二正經穴位。
真氣被他從四肢納入丹田,再從丹田上竄,千絲萬縷地涌進各大小脈穴。
得知雪山之火后,任意可謂福至心靈,平若體內亂闖亂竄的真氣,現在也安分非常,靜心去慮,只守于一。
周身真氣游走一時,在匯聚丹田,逐而沖破尾閭、夾脊、玉枕…
松林中,任意靠在一顆松樹下打坐練功,小丫頭聽到異動,西首傳來一陣蹄聲…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她遁聲跟了過去。
跟隨任意這段時日,雖劍法進度緩慢,可任意所傳的‘縱意逍遙決’她卻學之甚快,不過十余天已能掌握‘穿云式’了。
運氣,提氣借助林中輕小物體,騰起于空中,縱身而去…隨著蹄音,曲非煙穿過松林,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野。
空闊的平野站著許多人,她掛在樹上掃一眼,少說有六七百人,而在人群之中,卻有一座小小涼亭。
只見亭中一位白衣老者,孤身一人,正坐在亭中獨自飲酒。
她不僅看見了白衣老者,她還看見了令狐沖。
林平之在洛陽為王家打理后事,倒也讓令狐沖沒錯過任盈盈,三日前令狐沖剛在五霸岡上認識了任盈盈一眾手下,現在也來到了嵩山境地。
而令狐沖見著老者在群敵圍困之下,竟好整以暇的顧自獨飲,卻心生敬仰,他居然自人群走去。
六七百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衣老者,倒也沒人注意到他。
老者容貌清瘦,雪白胡須自然垂下,他雙目瞭望天邊景色,對身周這幾百人,瞧都不瞧上一眼。
“向爺爺,我來為你倒酒!”聲音既嬌且嬬,語音柔軟且清脆。
一條人影在眾人眼前晃過,掠進小亭。
她笑靨如花,一襲青衫,亭亭玉立地站再老者身邊,伸出手兒,袖口繡著幾朵小小黃花,大大的眼睛異常靈動。
老者見著來人,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非非丫頭,你怎會在這?”
曲非煙道:“我一直跟著我大哥,向爺爺怎在這。”
老者未答,而是道:“倒是忘了,你這些時日是跟在那人身后。”
兩人剛說兩句,涼亭外就有粗聲大喝:“那小姑娘,還不快快走開,我等要為正道殺了這魔教邪魔,小心你小命也丟在了這。”
又有人突然驚呼:“啊…那小姑娘…那小姑娘是跟在任魔頭身邊的。”
“真…真是她!”
‘任魔頭’三字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大變。他們瞬間就左顧右盼起來,手中的兵刃也緊了再緊,幾乎每個人的神色都惴惴不安。
左首有人譏笑道:“所謂正道,就是這般模樣嗎?哈哈哈哈什么任魔頭,咱們可是奉東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問天。那丫頭似乎是叛徒曲洋的孫女,如此倒好,抓住那丫頭再問出叛徒曲洋下落。”
原來這些人是分黑白兩道,兩撥人追殺向問天來到此處,卻正好形成了對峙。
向問天柔聲道:“好了丫頭,快快離去吧,兩年未見,你倒是膽大了這么多。”
曲非煙歪著頭,想了想,悄聲說道:“那好,向爺爺,非非就先走了,我去看找任大哥,讓他來救你。”
向問天笑了笑,也不接話,倒是他見著那些五岳劍派等白道中人不敢阻攔這丫頭,心中也泛起悚意。
如今任意之名,已有如此威勢了?
這般想著,日月神教那頭卻不答應。
“哪里走!”
喝聲中,十幾人移身攔在了曲非煙身前,白道人士見此,連退數丈,似乎想讓人知道,此事與他們無關。
小丫頭略有興奮的說道:“我可不怕你們。”
“丫頭找死!”
霎時間刀光耀眼,十余件兵刃齊向她砍了過去。
曲非煙也真就不懼,任意就在林中,這點路段,她學了‘縱意逍遙決’,即便只掌握‘穿云式’也有把握跑至任意身邊。
她剛想走,一條人影馭風而來。
“任大哥!”
驚呼中,所有人看見了那條鬼魅的人影。而那些出手之人頓覺風聲颼然,人影自他們身旁空隙掠過,根本反應不及。
十幾人手中一空,兵刃竟就不見了…
然而,在涼亭中,曲非煙身旁多出了一人。他長發如雪,白衣如云,臉龐清秀,但這人的一雙眼睛,卻有若透著死氣。
當這雙眼睛看向眾人時,眾人直感猶似被死亡注視,引人遍體生寒。
十余柄兵刃盡數被任意拿入掌中,跟著運勁雙掌,只聽嗆啷啷一陣響,這些兵刃一下被他捏斷,盡數投在足邊。
有人失神地道:“是他…他…他來了!”
魔教眾人并不曾見過任意,縱然任魔頭在江湖上的那些傳聞…魔教中人也多數是不信;只認為乃白道人士妄自夸大。
不過當就他那捏碎十數兵刃的一手,就沒人再敢小覷。
魔教一個瘦小漢子,走在丟了兵刃的這些人前,叫道:“我圣教只緝拿叛徒,閣下最好還是快快離開。”
任意卻忽然道:“我不必走!”
漢子冷笑道:“你不想走?”
任意淡淡道:“該走的是你們!”
這漢子不明白,他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不明白,怎會有這么狂妄的人…從他袖口落下柄刀。
他手里握著了刀,忽然,劍光已飛了出去!
婉約的劍光帶著鮮艷緋色,他剛要飛掠出時,劍光就在他脖上絞了一絞,接著就消散了!
然后,任意就站在了他的身邊,隨著劍鋒一震,幾滴血珠被蕩了出去。
那人還是站在任意身邊,動也沒有動,手已垂落,臉已僵硬,人頭恰在這時,忽然的掉下了下來。
見此,魔教人群中,有人呼叱,一人向著任意搶入。來人雙手流星,未打出去前已急劇震蕩,發出去后更互相碰擊激撞,威猛無匹。
流星錘到了任意身前,他揮劍一刺…
這流星錘乃實心鈍器,劍鋒這一刺去豈不立折?
可劍鋒未折,當劍尖刺在錘上后,也不知發生了什么,這一劍竟把它刺碎了,流星錘忽化成八爿,破碎而去。
劍意未盡,劍勢不絕,“哧”地又扎進了這人的咽喉!
劍被拔出,人也倒在了地上,任意目光看向方才出手的十幾人,身挪影動,一步落下,便是一道彌久不散的劍光殘影,每一道劍光下,都伴出一縷血線。
一步一人,一人一劍,僅在呼吸間,十余人就接而咽喉噴血,先后倒下。
在這一剎那,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可怕,他們也認識到了任意此人…而任意,他這樣說道:“好了,你們可以滾了,全都滾吧!”
他一說完,就走入了涼亭。他不但對這黑白兩道六七百人視若無睹,而且也好像根本就不把他們當一回事,甚至可以隨意驅使一般。
如此,足以把眾人氣煞,然而卻無一人敢再停留。
正道人士在散開,魔教眾人也退了去,任意看向向問天:“你也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