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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羞辱的漢奸直接暈了過去

  因皇帝朱由校問,田爾耕便回道:“回皇爺,據我們的人稟報說,李永芳、寧完我這些人最近都暴躁非常,多有大逆不道的難聽之言。”

  朱由校聽后笑了起來:“是嗎,都有哪些大逆不道的難聽之言?”

  “皆是說陛下您斷了他們的富貴路!他們并沒有悔恨之意,不認為自己做了對不起朝廷的事,只將如今之結局歸咎于陛下您。”

  田爾耕繼續回道。

  朱由校則拉下臉來:“果然是不能指望這些自私自利者,這些人是無半點家國之念的!當然,他們既已自甘為奴,而也就不需要國家去維護他們做人的尊嚴,他們不需要國家,不需要民族,他們只想做漢人的奴隸主,而不愿意做漢人的同胞。”

  “這些人將來只能直接肉體消滅!以凈我大漢民族之魂!”

  “好在這些人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他們將會為他們的自私付出代價!”

  朱由校說著就又道:“你傳朕的諭示給那些潛伏在東虜的錦衣衛細作們,讓他們接下來,小心行事,若非必要,不要輕易傳遞消息,告訴他們再堅持堅持,很快,他們就能重新回到大明,加官進爵,重新過上正常的錦衣衛生活。”

  “內臣遵旨!”

  曹振彥這里已跟著阿濟格回了阿濟格的旗地。

  但現在的阿濟格也不怎么管他們這些包衣。

  再加上,眼下秋收已過,所以,曹振彥也沒什么事,為填飽肚子,只能繼續去山里尋覓些獵物。

  不過,曹振彥還是往埋小酒窩的地方走了來。

  他依舊思念小酒窩,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阿敏砍殺小酒窩的一幕。

  而也因此,曹振彥想到了寧完我跟他說的話,說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大明皇帝朱由校導致的的話。

  曹振彥因此不由得捏緊了拳頭,他此刻很想問問朱由校,為什么不放過自己大清。

  但就在這時候,曹振彥卻注意到,一林子里,正有一同他一樣穿著簡陋的包衣服裝的人,正將一卷起來的信紙放進了竹筒里,然后,還將這信紙放在了一小石頭下面。

  不過,曹振彥還沒來得及問,這包衣就回頭看見了他。

  這包衣正是錦衣衛打入滿清內部的細作朱文。

  朱文也沒想到剛找個機會出來送情報,卻和一個包衣撞了個正著。

  朱文不禁眸露殺意。

  如今滿清內部的統治秩序已經非常混亂,就算是死幾個旗人都沒人在意,更別提死幾個包衣了。

  所以,朱文已經決定殺了曹振彥滅口。

  曹振彥見朱文朝自己一步步走來,也知道這人是要殺了自己。

  一時,曹振彥忙有些緊張地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七貝勒府上的包衣!”

  朱文沒有說話,而是在過了一條水溝后,就突然加速,朝曹振彥撲了過來。

  曹振彥倒也反應敏捷,眼見朱文要對他動手,就即刻閃身一避,并朝其腹部踢來。

  朱文往后一退,就要抱住曹振彥的腿。

  而曹振彥則急忙收回了腳。

  于是,兩人就這么廝打了起來,到最后竟互相掐著對方,誰也不肯放過誰。

  “你是明國派來的細作?你為什么要給明國賣命,你不怕死嗎?!”

  曹振彥因此問道。

  接受過興明社教育的朱文則咬牙回道:“怕死?怕死,我就不來這里,為了大明,為了華夏民族不在將來為胡虜所據,而重蹈兩宋之運,使漢人再度為奴,就算死也值得!”

  “大明與華夏真有那么重要嗎,又不能當飯吃,還不能當衣穿,真是搞不懂你們!”

  曹振彥繼續問道。

  “自然重要!只有人人心中有國有華夏,天下就不會亡于異族之手!縱觀古今,但有胡亂,必是有漢奸主動賣國所致,你們這些漢奸,就該去死!”

  朱文說著就加大了力氣。

  曹振彥咬牙扛著,且道:“你說的不對,寧先生說,造成如今這一切的是你們大明皇帝朱由校導致的,是他,就是他,是他導致我們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然,我早已前程似錦!”

  “放他娘的屁!我大明皇帝陛下又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娘的當漢奸,你們做這些包衣的,也不是我大明皇帝陛下逼著你們去做的包衣,至始至終都是東虜擄掠的,你們不去怪拉你們入伙的強盜,反而怪官府剿匪太賣力!怎么,當包衣當初癮來了,想一直當下去?真他娘的賤!”

  朱文直接罵了起來。

  “你嘴巴放干凈點!誰愿意一直當包衣?!但寧先生說,如果不是你們的大明皇帝阻擋了我大清崛起,我們這些包衣也是能做八旗貴族的!”

  曹振彥喊了起來。

  朱文回道:“老子算是明白了,你們自己做了包衣,就想漢人做你們的包衣,但話說回來,就算如此,你們他娘的在女真人面前不還是他娘的跪著的,還是不如在大明做子民自在!什么狗屁女真,想讓老子在他面前跪著?他連在老子面前下跪的資格都沒有!果然,興明社的先生們說得對,有些自私且只想做人上人的肉食者是不需要國家與民族的,甚至國家與民族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但我們庶民不一樣,我們如果沒有國給我們尊嚴,我們就不能在做人的尊嚴上有所保全!所以,我們這些人必須得忠于大明!忠于社稷!忠于華夏!”

  朱文說著就翻身騎在了曹振彥身上,狠狠地掐著曹振彥:“賤種!你去死吧!不要覺得自己委屈,要恨就恨當年擄掠你的韃子們!”

  曹振彥張大著嘴,努力呼吸著,且與此同時,觀察著四周,天生機智的他,突然松開一手,就地抓住了一石頭,朝朱文太陽穴砸來。

  “啊!”

  朱文的太陽穴被砸出了血,并倒在了一邊。

  而曹振彥則站了起來,站到一邊,說道:“你放我走吧,反正你也殺不了我,我也不去告你密,如何?”

  朱文摸了摸一直流血的太陽穴和眼睛,道:“那你往明境方向去,去沈陽,你會看見不一樣的漢人的世界,那里的漢人過的很好,你逃去那里,會有人收留你的,眼下不少包衣都已經逃去了那里,別留在這里當包衣。”

  曹振彥點了點頭,就往外面跑了去。

  而朱文則在捂著眼睛,往回來的路走去,并取出了一顆毒藥丸,放進了嘴里,他還是擔心曹振彥會回去告密,故而隨時準備著自殺。

  但曹振彥的確沒有回去當阿濟格的包衣。

  主要是他回去也沒意義。

  而且,朱文剛才的話,讓他有所領悟,因為他倒也沒想要做什么人上人,他只想先當一個正常的人,不做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奴隸,不用像寧完我一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凌辱。

  “把這些企圖逃走的包衣全部射殺!”

  像曹振彥一樣企圖逃離的包衣不只他一個,的確如朱文所說,有很多包衣想逃走。

  畢竟沒誰愿意在赫圖阿拉繼續被奴役,被隨意殺掉。

  而因此,東虜會派八旗兵來射殺這些要逃走的包衣。

  與原來的歷史上一樣,清廷會為了防止被奴役的漢人逃走,而頒布逃人法,逃者即斬,甚至窩藏逃人之家族也會滿門抄斬。

  “啊!”

  一聲凄慘的叫聲傳來。

  一名正逃去明境的漢人包衣中箭倒在了地上。

  接著,又有不少包衣中箭倒地。

  曹振彥見此不得不躲了起來,直到天黑,八旗兵退走以后,他才冒出頭來,并繼續往外逃去。

  曹振彥是幸運的,他逃了出來,并同幾個互不相識的漢人包衣來到了一段邊墻邊,并很快被游弋到此的大明邊軍哨騎給發現,且被帶走。

  按照大明現在的安排,這些逃出來的包衣,會被帶到遼陽一帶的包衣收留區。

  曹振彥因此得以再次看見漢人政權統治的世界。

  當他看見自己印象已經有些模糊的漢人頭飾時,他就已經先激動起來,不由得心道:“記憶中,父母就是這樣的頭飾,蓄發著巾!”

  “剪辮!”

  而當官差讓他們剪辮時,他更是不禁說了起來:“這,這,這里剪掉辮子不會掉腦袋吧。”

  “掉什么腦袋,這里是大明,又不是東虜虜穴!”

  一官差直接給了他一下,且喝道。

  曹振彥沒有因此生氣,只笑著點頭:“也是,也是,在這里剪辮不會掉腦袋。”

  接下來,曹振彥便領了一套免費皂色漢服,他不得不承認,這免費發的漢服比他以前遇見的普通旗人都要好許多。

  而當曹振彥來到坐上馬車,往收留區去時,則更加感到驚奇,不由得腹誹道:“這明國的馬車好生穩當,不怎么抖,這明國的官道也好寬,這里的漢人比小時候所見到的漢人要壯實高大許多,咦,怎么這么多路攤與集市,怎么這么多青磚房,比赫圖阿拉好多了,難怪主子們一直想打過來寇掠。”

  “打死這個狗韃子!”

  “將這韃子千刀萬剮!”

  “老子要買他耳朵做下酒菜吃!”

  一時,曹振彥忽然聽見前面許多漢人正在激憤地叫喊著。

  然后,他就看見一跟自己同樣有辮子,但明顯穿得更好,是旗服的一八旗貴族被揪著辮子正在前面的街道上被人押著游街,而許多漢人百姓則在一旁吼罵著。

  曹振彥見此不禁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腦后的辮子,他生怕自己也被拉去游街。

  但這一摸,曹振彥就愣住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辮子沒了。

  “忘了,我辮子沒見了,主子會殺了我的!”

  曹振彥像是失憶一樣,忘記了自己辮子在這之前已被剪掉,而慌張地站了起來,四處逡巡著,尋找自己的辮子。

  接著,曹振彥才回過神來:“不對,我現在沒辮子才是好事,我現在是明國,他們見我沒辮子,就不會把我也拉去游街。”

  曹振彥砰砰直跳的心臟這才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跳動,額頭的汗珠也這才停止分泌。

  然后,曹振彥就忍俊不禁地咧開了嘴,一股發自內心的雀躍感,涌上心頭。

  自己好像不是包衣奴了!

  “糟糕,正在游街的是多羅郡王薩哈廉,把頭埋低點,別讓他看見!”

  喬裝成包衣逃奴的寧完我把頭埋低了些。

  雖然他對曹振彥說這一切都是大明皇帝導致的,且恨朱由校入骨,但為了活命,在行動上,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假扮成包衣奴逃了出來。

  而且,他因為看見被游街示眾的女真人是自己認識的努爾哈赤之孫薩哈廉,也就對跟著自己一起喬裝逃出來的幾名投清諸生說了起來。

  這幾名投清諸生也就都頗為配合的埋低了頭。

  “沒想到他薩哈廉也被明軍的人給暗中捉了去,如今看來,只怕難逃千刀萬剮了。”

  一名諸生因此說道。

  而寧完我則跟著說道:“但愿我們能躲過一劫。”

  說著,寧完我突然低頭看著,被拿來當過溝渠的石板橋的墓碑,一動不動地說道:“這收留區是我寧氏一族的祖地!這是我寧氏祖宗的墓碑,竟被如此踐踏,讓臭水溝的臭味天天熏著!”

  “寧兄,切勿動怒,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我們不能被明人發現我們的異樣!”

  一諸生忙勸了起來。

  寧完我因此只得忍住。

  最終,寧完我和還是和這幾名諸生一同進了收留區內。

  而因此,寧完我得以看見自己家的祖宅與祖墳果然已經被改成了公廁!

  “可惡!他們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寧完我的列祖列宗!”

  寧完我看著在這些公廁里進進出出的人,不由得捏緊著拳頭,在心里罵了起來。

  “那啥,我突然想方便一下,寧兄,冒犯了!”

  而他身邊一叫周華的諸生突然捂住肚子說了起來,并急著要往公廁里跑去。

  寧完我忙拉住了他:“不準!你不準去羞辱我祖宗!你不準!你去后山解決。”

  “不行的,隨地大小便,要挨板子的,你沒聽剛才管隊的說嗎?”

  周華說著就還是跑了進去。

  寧完我則見此大罵起來:“姓周的,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他日,我也要去你家祖墳所改造的公廁解手!”

  說完,寧完我就委屈地流下淚來。

  沒多久,周華跑了出來,且立馬把寧完我拉到一邊,也不管寧完我現在正生他的氣,說道:“寧兄,他們太過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嗎,他們竟然把解手之茅坑,雕刻成了您的跪像,里面全是您的跪像,凡解手者,都得讓污穢之物進入你跪像口中或頭中。”

  “什么!”

  寧完我聽后直接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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