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兩百七十四章處斬勛貴家奴令勛貴家人觀刑 勛戚豪門都會養一些文人做門客,又稱為清客。
撫寧侯府門客舒見育此時在聽撫寧侯朱國弼如此抱怨后,就故作對時局了然于心的樣子,微微一笑道:
“侯爺何必如此動怒,朝廷如今貫愛奪利于士紳、勛貴、藩王,已非是偶爾之事,而天下又能為之奈何,少不得只能任其宰割罷了。”
朱國弼一拳砸在了石桌上。
接著,朱國弼就低聲罵道:“哼!刻薄寡恩!于大明有功的是我們這些為他朱家打下萬世基業的勛貴,該被恩待的是我們,不是那些賤若草芥的庶民商販!”
舒見育因此笑道:“可能在那獨夫看來,那些庶民商販才是社稷的根基吧。”
“螻蟻之眾,算什么根基,即便聚集鬧事,也不過是蟻聚之眾,旦夕可滅!就算直接殺了,也不過如割野菜,年年復生而不絕也,有何大不了的,但可是如今朝廷不但要管這些賤民死活,還把大肆聚斂的財富幾乎無償地給這些賤民,如今朝中那幫人簡直就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匪徒!”
撫寧侯朱國弼繼續說了起來,然后直接猛灌了一口茶。
舒見育只是笑笑。
這時候,撫寧侯府的一名管事則突然疾步跑到了朱國弼這里來,且高聲喊道:“侯爺!不好了,巡防營的人找上了門,還押著宮管事。”
“巡防營,他們抓了老子的人還不夠,還要來抓老子不成?!”
朱國弼聽后忙站了起來,頗為震驚,忙朝外堂走來。
一來到外堂,朱國弼就看見巡防營的周遇吉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而其身旁還跪著身穿囚服且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宮管事。
宮管事一看見朱國弼就不由得哭了起來:“侯爺,救救小的呀!”
朱國弼則橫眉怒目地看向了周遇吉:“周提督,你這是要做什么?”
周遇吉站起身來,道:“陛下有過敕旨,凡藩王公侯縉紳等豪族家奴犯事,俱須將家奴押至府上處決,并著其主家傳喚府內所有主仆觀刑,以儆效尤,使其主知道約束奴仆,使其奴不敢仗勢枉法,除此之外,還需問其主,可知其違法事。”
說著,周遇吉就問著朱國弼:“所以,撫寧侯,本官現在奉旨問您,您可知您府上家奴宮管事在外強買店鋪、擾亂市場還放違禁高利貸的事?”
宮管事此時則眼巴巴地看著朱國弼。
朱國弼捏了捏拳頭,躲避著宮管事的目光,只道:“本侯,本侯不知!”
“他竟然做出這等事!本侯實在是一點都不知曉。”
朱國弼怕周遇吉不信,忙又說了一句。
“侯爺!您不能不管小的死活呀,小的從來不敢背著您做任何事啊,求您看在小的為您做過那么多事的份上,替小的說說話吧!他們要殺小的呀,說要將小的砍頭,小的不想死啊,侯爺!嗚嗚!”
宮管事哭喊了起來,還爬到朱國弼面前來,扯住了朱國弼的袍服。
朱國弼直接一腳踹開了宮管事,喝道:“滾!狗東西,你在外面做了壞事,還敢賴本侯,本侯恨不得親自打死你!來人,傳我的話,把宮管事一家人全部攆出侯府!”
宮管事被踹到了一邊。
而周遇吉則沒讓宮管事繼續說話,依舊問著朱國弼:“不過,貴府的宮管事招供說,他做的事都是你這個撫寧侯在背后唆使的,對此,不知撫寧侯該作何解釋?”
“誣蔑!”
“純粹是誣蔑!”
“這狗東西是在胡編亂造!”
朱國弼立刻否認道。
周遇吉淡淡一笑,接著就道:“既如此,那就請撫寧侯將貴府所有主仆叫到前廳觀刑!”
朱國弼沒有說話,沉默地站在原地,因為他不愿意讓自己府里的人看到宮管事被朝廷的官差處決,這無疑會影響他這個侯爺在侯府的威信,也會導致官府里的人不會再把他侯府放在眼里。
“怎么,撫寧侯想抗旨?”
周遇吉則因此冷聲問了起來。
“傳我的話!把府里大小所有人都叫到前廳來!”
朱國弼聽周遇吉這樣問,怕被滿門抄斬的他,不得不大聲喝令起來。
于是,沒過多久后,撫寧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主仆都聚集到了前廳,而宮管事也被周遇吉下令押到了前廳廣場正中央,且令其跪在原地。
周遇吉先宣布了宮管事的罪行,然后就宣布處斬。
咔擦!
隨著一抹刀光閃過,宮管事的頭顱當場落地。
“啊!”
撫寧侯府的女眷不少當即尖叫了一聲,更有因此嚇暈過去的。
撫寧侯自己和其他男眷也不由得面容失色。
養尊處優的侯門中人對于這種斬首行為自然不是很適應。
而朱由校讓巡防營的官兵,將這些豪門犯事家奴,當著各豪門主仆的面處斬,也是因為想到這些豪門主仆沒感受到過朝廷官府的威勢,而有意通過這種方式讓這些豪門主仆記住朝廷官府的威勢。
“欺人太甚!他們竟當著本侯侯府所有人的面處斬本侯家奴!本侯連半句不滿的話都不敢說一句!本侯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本侯這是顏面盡失啊!”
朱國弼心情悲憤地來到魏國公府,對徐弘基訴說著自己被巡防營欺侮的事。
“想開點,至少沒直接要了你的命,知足吧!
老夫早就提醒過你,要低調點,約束好自己的奴仆,如今的朝廷不比以往,之前的東林諸公都落了個什么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有臨淮侯李祖述這些勛貴,就因為跟東廠做了一下對,就被抄家滅族,這些都說明,如今掌太阿那位之刻薄寡恩有當年太祖之遺風的!你呀,就是不聽,現在嘗到厲害了吧?”
徐弘基指著比自己年輕的朱國弼說道。
朱國弼則不甘心地道:“可恨我們祖上為他朱家出生入死,打下這基業,那獨夫竟如此不寬待我們!”
“說這些有什么用,人家可不管這些,只講王法,不講情分,據說這次清丈田畝是連藩王都不放過的。”
一同在此的鎮遠侯顧鳴郊也跟著說道。
“那難道我們就沒有的辦法了嗎,高利貸不能放,店鋪不能收購,也不賜田,老子今年賺的利不及往年一半!想想都覺得痛心!”
朱國弼說道。
“辦法怎么沒有,你撫寧侯府不是有三萬多頃水澆地嗎,這么多好田得產多少糧食,如今糧價在上漲,尤其是上千萬銀幣流入市面后,只會令糧價繼續上漲,糧價越高,我們就越有利,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家產的糧食囤起來不賣,坐等繼續漲價就行。”
徐弘基接過話道。
朱國弼等點頭:“極是!”
“又漲價了?昨天不是剛漲嗎?”
來一家米鋪買米的杜首昌問著鋪里掌柜道。
掌柜道:“不好意思,現在米不好進,上面那些跟豪門大戶合作的大糧商不肯賣很多米給我們,且先漲了價,我們只能跟著漲。”
“這都已經快一斗到十元銀幣了!合著我貸的錢現在只能拿來買米吃,做不成生意了不成?”
這時候,另一買米的人在杜首昌后面也跟著說了起來。
而這時候,這米鋪的東家走了來,對自己鋪里的掌柜說道:“把價改了,改成十五元銀幣一斗!”
接著,這米鋪東家就對杜首昌等顧客喊道:“對不住各位,上面有糧的大戶漲了價,我們也只能跟著漲!不過,我說,你們還是趕緊買,趁著現在還是十五銀元,接下來,說不定就是二十了,誰也不知道背后的有糧大戶們還要漲價到什么時候,應天的幾個占地最多的公侯府第都不怎么出糧了!”
“啊!那趕緊給我來五斗,我這找大明銀行借貸的銀幣只能全部拿來買米了,生意還是先不做吧!”
“還有我,我也要六斗!”
“我,我,我要買七斗!”
一時,這家米鋪前人頭攢動,來買米的越來越多,沒有因為糧價高得離譜而拒絕購買,而是紛紛搶著買,甚至還把從大明銀行借貸出來準備用作恢復生產的貸款也拿來購買糧米。
沒多久,這家米鋪的米就告罄。
這米鋪東家不得不抱歉關門。
“又沒米了?你們這到底是要做什么,把米賣這么高不說,還他娘的沒賣多久就說沒米了,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米鋪!”
而也因此,杜首昌等買米的顧客更加的憤怒,有顧客因此喝罵了起來。
“諸位,你就算砸了我的米鋪也沒用啊,我這鋪子是真沒米了,上面供米的大戶只給了我這么多呀,你們放心,我連夜去進米,保管明一早就開始賣!”
這東家也不得不解釋起來。
“你放屁!你明早肯定漲價,而且是直接翻倍漲,老子看你是故意不賣,捂在手里,等著明天賣更高的價!”
一脾氣暴躁的顧客大聲吼道。
“天地良心,有官府管著,何況,大家都是鄉里鄉親,我既沒膽也沒必要這樣做呀!真的是沒米了!”
這東家繼續辯白起來,他一個普通糧商的確沒有敢囤糧的膽子。
“父老鄉親們,這奸商肯定在說謊,砸了他店,把他的米抄出來,我就不相信他沒有米,現在米這么貴,他不可能不知道多進點米!”
但有失去理智的顧客已經不愿意相信他的話,在因糧價暴漲而導致焦慮情緒再次出現的情況下,這些顧客說了后真的沖進了米鋪打砸起來。
直到這些顧客把這家米鋪砸了個稀爛,且真沒發現有多少積米后才訕訕離開了這里。
而這東家則欲哭無淚地看著這一幕,很是痛心道:“我開這糧鋪有什么意思,有糧的大戶不肯降價,無糧的鄉親也不相信我,一共賺不了幾個利錢,還得挨打挨罵,如今連店也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