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德昭彰,以士紳之有余而補庶民之不足,以制造之實業使民增富安居,以說教軍訓之方式開啟民智而強民之身體,真乃大仁大圣之君也…臣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徐光啟于曲阜新建社學借儒童之筆寫成此本而謹奏之,現謹奉天津、曲阜等鄉民慕君之言論奉上,雖是村夫鄉愚之言,然淳樸間亦可見吾皇治世之功:
天津皇恩坊坊民唐有山:新皇上是真的好啊!以前我家就算最好的年景也得餓飯,去年因為漕糧斷運,還直接餓死了孩子他娘,如今皇上想到了我們,讓我們落戶天津,給了我們穩定的活計,肚子是餓不著了,時不時的還能買點野味來吃呢,我那孩子也不用再光著腚跑了,今年總算是有余錢從一附近老婦手里買了些百家布托人給孩子做了短衣短褲,雖然不暖和,但好歹不用光屁股了,等再攢些錢,再給孩子置辦冬衣吧,只可惜孩他娘要是能熬過去年那個冬天就好了!無論怎么說,如今是真的碰到了好皇上,我已經讓我那兒子在社學里好好讀書,將來報答皇上!
天津忠君坊坊民解大腳:皇上還是比菩薩管用啊,求了那么多年的菩薩,還是餓肚子,如今還是皇上救了我一家老小呢,本來去年全家眼看就要餓死,誰曾想到皇上想起我們了,連我這樣的老家伙都討了個打更的差事,每個月也能買些錢糧,只求這樣的好皇上能真活萬歲,那樣我子孫后代就真能不餓肚子了。
曲阜七里村村民魯家業:謝皇上給俺們出了口惡氣呀,孔家那些為非作歹的老爺害死那么多人,我們是敢怒不敢言,連縣太爺都是他們孔家的人,可沒想到皇上您比別的皇上英明,您沒有被孔家的人騙,知道他們是壞的流膿的,抄了的家,還把他們占去的田地給了我們種,我們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曲阜豐橋村孩童孔二狗:皇上讓我讀上書啦,原來唐詩背著這么有趣。
曲阜梅林村孩童蘇倩倩:聽軍哥哥們說,皇上您英明神武,還很俊,會娶俺們這些老百姓家的女孩做妃子,俺將來長大后可以做您的妃子嗎,俺知道您是好皇上,俺想嫁給您!”
朱由校熬夜看完了徐光啟的奏本,看到最后不禁笑了起來。
一時,也不知為何,朱由校在看了這些或真誠或質樸或天真的百姓之言后,如飲甘露一般,渾身覺得很是精神,而自覺做皇帝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
雖然他至始至終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偉大,更多的是自救。
但現在看到這些感激之言,朱由校依舊很有感觸。
心情大好的朱由校因為得知有天真無邪的民間小女孩要嫁給他,而想到了自己后宮已經有不少出身平民的妃嬪。
因此,朱由校決定今晚選一個妃嬪侍寢。
雖然皇后現在已經在做正事方面越來越主動。
但此刻越發想要好好治理大明,而廣延子嗣的他決定繼續雨露均沾。
“今晚再破個處!”
因此朱由校翻了一個新妃嬪的牌子。
在翻了木牌后,朱由校就繼續看起徐光啟的奏本來,依舊情不自禁地笑,且道:“總算沒罵朕是暴君了!”
“這個暴君!其手段真是高明!居心叵測!讓這些草芥賤民訴苦,大談受鄉紳權貴壓迫之苦,離間愚民與鄉紳關系,甚至肆意污蔑鄉紳賢達,很明顯,當今天子在天津和曲阜這樣做,是欲直接饒過士大夫而統治庶民,不讓士大夫替朝廷馭民,使愚民有智,而越發變成刁民,當警惕,當想盡一切辦法阻止!”
舉人吳昌時此時坐在天津城一處茶樓上,看著外面社學里一些天津百姓訴苦的行為時,不禁一拳砸在了桌上,對自己好友楊彝低聲說了起來。
“刮江南民脂民膏而收攏流民之心,以成其獨夫之野心,真正是令人意想不到,然徐光啟、畢自嚴這些士大夫也真跟著一起這么做,實在是令人失望至極!”
楊彝低聲附和起來。
“這些草芥怎么能和士人相提并論,也就如今這獨夫和徐光啟這些人視其為民!滿公這次讓我們回去組建新社,其本意在于重塑東林諸君子之論,并要使我等志同道合之人要有一致的決心,要齊心為維護我士紳地位而努力,不能讓這暴君將我們同這些草芥庶民等同看待。”
吳昌時繼續低聲說道。
楊彝點了點頭,低聲道:“不能讓朝廷在這些人手里來個編戶齊民!我士紳怎能與這些草芥一樣,無論是法度還是禮節上都應有優待,而這些草芥一樣的庶民只配為士者驅使,天子豈能直接越過士大夫而直接籠絡民心,這簡直是亂了體統!”
“沒錯,然而,要實現這一個目的,得先讓天子沒有足夠的財力去籠絡民心,也不能讓徐光啟這些士林敗類出現,為其走狗,而當下我們回去組建新社后,一是要組織人抄沒徐家,滅其滿門。”
吳昌時說著就冷笑起來:“這滅門抄家的事可不只是他皇帝能干!”
楊彝忙低聲問道:“那第二呢?”
吳昌時冷著臉道:“現在既然因為宮禁森嚴、廠衛密布而沒辦法對那獨夫暴君下手,但方從哲、徐光啟這些人難道不能動手嗎?”
“剪除其羽翼,很好!”
楊彝頗為贊同。
“仆得去登萊巡視一下,你們在曲阜繼續分田于民,盡量摸索出更多的軍民如何能更加親近的方法來,但也要做好有人暗中使絆子的可能,有人是不希望我們這些人做忠臣的,甚至也不喜歡庶民可以如此揭露士紳之短,這對許多人而言,是我們都在搞亂體統;所以,得小心,對外來者加強管控,盡量規劃出一些地方來作為鄉民交易的集鎮,這樣東廠也便于在這些地方設立商號,用于監視有些心存歹意者。”
徐光啟以他豐富的經驗和洞察人心的精明自然可以猜到許多士紳不喜歡現在天津、曲阜這些地方所發生的一切,所以,他需要提醒一下張同敞,但他也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主動提出希望讓東廠繼續做大的想法。
很明顯,徐光啟也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不想讓反對者毀掉這里。
接下來,徐光啟在見到新任山東巡撫徐可求后就一起去登萊見了登萊總兵沈有容,然后和沈有容一起坐船去了遼東。
“這個地方叫旅順口,末將認為,這里可以作為水師訓練與駐兵之處,從這里到登萊,沿途有群島可為依仗,錢糧運輸也便利,而且可以和登萊水師組成鎖陰,退可扼守住京師海上之路,進可攻略朝鮮!”
沈有容在抵達旅順口后對徐光啟建議起來。
徐光啟點首,笑道:“沈總兵所議倒是和圣意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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