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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天門蓋世問全真(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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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精妙絕倫的一招。”

  蕭太后仰頭觀望著上空緩慢旋轉的五座微縮山峰,“本以為天妖會肆虐更甚之后,才遭到足夠的阻礙,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被你重創。”

  說話之間,她向上伸直的手指,一屈一彈。

  虛空之中,一金一綠兩股光芒涌現出來,從左右兩邊盤旋著飛來,在她指尖彈去的那一點碰撞,爆發出一股難辨色彩的明光,向上爆擊過去。

  那五座微縮山峰本來已經變得非常虛幻,這一道明光從五峰之間的空處洞射而去,沒有直接與任何一座山峰虛影碰撞,卻打亂力場平衡,使得五座虛影往中間傾倒。

  一撞之下,虛影破裂,靈氣崩散,五岳之招,歸于無形。

  佘賽花體內真氣賊去樓空,涓滴不存,但在嘴角溢血悶哼一聲的同時,卻雙手虛劃,引動五山靈氣的余勁,形成一道包裹全身的溫潤漩渦。

  原本出招必定引動天災的力量余波,這個時候在她手下,居然如此溫順,不但能用來攻殺敵人,也能用來護身自救。

  只不過,在這一招之前,施展的天驚地動,仍然是有干天和的力量,加上襄陽王偷襲,動亂元氣產生的內部缺口。

  即使是這些殘存靈氣,也只能幫佘賽花,暫時延緩壽命加速流逝的感覺。

  “看來這頭起于蠻荒年代的妖邪,也是落在了你的算計之中。”

  落入了這種境地,佘賽花面上看不出多少震驚,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念頭。

  她不曾因為自身的衰落、折壽,而有半點心神動搖。

  正因如此,即使是如此虛弱的狀態,失去光澤的白發,從面龐兩邊披落下來,佘老太君仍然不曾顯得蒼老、失望。

  她只是惋惜道,“可惜它爆發全力的時候,是把你的肉身置于中樞的位置,用來轉化力量,不然的話,你肉身傷勢該比它的元神更重。”

  蕭太后懸浮在高空之中,笑道:“是啊,哀家原本也預計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完成這步計劃,只是你那一招給它的威脅感受太深,以至于它還是習慣性用完全屬于自己、應變最迅速的元神,來與你作對抗,卻讓哀家撿了個便宜。”

  佘賽花道:“你不繼續動手?”

  “動手殺你?”蕭太后反問,目光抬起些許,落在佘賽花身后不遠,“哀家來得及嗎?”

  一根木樁輕輕壓在佘賽花肩上,渾厚到幾乎展現出液態的純粹血光,順著這根降龍木傳遞過來,灌注到她體內。

  這血色元氣之中蘊含的生機,恍若人體未見天日之先的一點先天元粹,對于肌體的愈合、成長,有著難以言喻的效果。

  短時間內多次動用天驚地動,又被襄陽王偷襲產生的元氣缺口,立即被彌補起來。

  方云漢一手抓著降龍木,仰頭看著蕭太后,向上望去的視線,也把比蕭太后更高的那片暗紅天幕,囊括于視野之中。

  蕭太后身上的金綠二色,光芒流轉,起伏之間,高空中一團團暗紅云朵,似乎也與之輝映,時卷時舒。

  “原來你才是最適合主掌天門陣的人。”

  語落,方云漢將降龍木豎起,托在左手之上,往前一步,來到佘賽花左前方,右臂道袍寬袖一揚,隱隱形成回護之勢。

  蕭太后緩緩降落下來,說道:“你不必如此,哀家本來就不會在此時向她出手,在這一場戰爭之中,既然她已經不再有決定性的作用,那哀家倒是更愿意見她活到戰爭的尾聲。”

  蕭綽的一頭長發,也在之前天妖幾度爆發功力的時候,散落開來,發飾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說話之間,手往脖頸后方一攬,將長發挽到右胸前來,慢條斯理的從袖口撕下一條繡帶,將長發束成一股,妙目流波,在佘賽花身上停留。

  “其實在我心里,對楊夫人一直是非常欣賞的。”

  蕭太后悄然之間換了自稱,言語更顯得灑脫起來,“我覺得你我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說,你的丈夫是我殺的,我的丈夫,也是我殺的。”

  “你我都在某個領域上傲視窮人,無數須眉子,也須盡折腰,都有子嗣后輩,但卻都不堪大用。”

  “你與我,也都有一國的期望,萬姓的尊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宋國那邊,并非由你主政,更令我厭惡的是,你居然不是生在我身邊。”

  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是情真意切,某些段落更有一種天然的嘲諷感覺,但是佘賽花對敵人的話,一向是當做過耳輕風,神情半分不動。

  蕭太后嘆息一聲,將繡帶束起的長發甩到身后,并掌如刀,向前虛劃,陣法邊界處的迷霧,忽然展露出一個豁口,擴張成圓形的通道。

  “眼不見就心不煩,你先出陣去吧,待我全勝之后,再去尋你談心。”

  那個通道內部,一點迷霧都不存在,可以清晰的看到陣法之外,遠處的那座城門,還有城門下的楊六郎等人。

  方云漢回頭看了一眼,把降龍木拋給佘賽花,說道:“這座陣法已經不是任道安在執掌了,降龍木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少用處,就請老太君帶回去還給我徒兒吧。”

  “原來是重陽真人。”

  佘賽花沒有多話,深深的吸了口氣,只留下一句沉重的“拜托”,就帶著降龍木出陣,去城門之下,與眾人會合。

  蕭太后一直等到佘賽花抵達城門下,才將陣法迷障重新閉合起來,對方云漢說道:“如果剛才你要走的話,我未必能把你留下。”

  方云漢說道:“在外面想要抵抗一座已經圓滿的陣法,還不如留在陣中做嘗試。”

  “你選破陣的路,但這是條死路。”

  蕭太后環顧這座陣法營造出來的血紅平原,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自豪之情,志得意滿,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宋國的道士,你好像還沒有報上姓名?”

  “全真派,方云漢。”

  “全真一脈,號稱呂祖嫡傳,火龍洞府的傳承嗎?”

  蕭太后奇道,“那淳陽老道不過是得了些微末之技,我還以為火龍洞府也不過如此,原來還有隱藏在暗中的呂祖真傳?”

  “其實,我們天門一脈的正一純陽功,追根溯源的話,也與呂祖有些牽系,不過從朝陽天師開始,我們已經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幾乎是懷有一種崇高的情緒,說出了那四個字。

  “正邪合一。”

  當年的朝陽天師墮入邪道之后,修煉天妖屠神法,就是因為純陽正氣與天妖邪氣,相互克制,才會在關鍵時刻,錯失了一個斬殺大敵的機會。

  可以說這間接導致了他后來的身死名裂。

  而朝陽天師的殘靈尋得傳人,開創出來的這天門一脈,從一開始,就把解決這個隱患,放在師門傳承的考量之中。

  以人勝神的天門大陣,天門陣盤,其實第一個要滅的,就是大天妖。

  蕭綽其實從小就是正一純陽功與天妖屠神法兼修,不過在她察覺到天妖元神的意識逐漸蘇醒的時候。

  她就運用天門心法,把純陽正氣隱藏在自己意識的另一面,然后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將自身的意識收斂,任由天妖來主宰自己的軀體,等待這個漁翁得利的時機。

  “看起來你真的很有傾訴欲望,我能夠理解,畢竟是師門的使命,這么多年終于達成了,該找個人好好聊一聊。”

  方云漢語氣一頓,“哦,還干掉了一個蠻荒時代的老怪物,好像也值得興奮一下。”

  “不過,敵人的身世、抱負什么的,我一般都是無所謂的。”

  他攤開雙掌,笑的輕狂,“你要跟一個無所謂的人再講三千字嗎?”

  蕭太后一怔,臉上激動的神情收斂起來,淺淡著說道:“確實,我有些失態了。”

  “不過恕我冒昧,道友,你真的覺得你一個人,能夠抗衡現在的我嗎?”

  她皺著眉頭說道,“你要面對的,可不止是一個蕭綽,還有我遼國的十八萬大軍,我的師弟任道安,我的親弟蕭天佑,南院大王耶律楚雄父子四人,他們的力量全都凝聚在這座天門陣之中。”

  “更…”

  蕭太后張開雙臂,十指忽然握住。

  這天門陣內部的一片廣闊天地,驟然褪色。

  在任道安主掌的時候,陣法范圍里,天空和大地都呈現出暗紅的色彩,十八萬遼國士兵依靠陣法施展出來的力量,往往也以陰暗的形態展現。

  可是當蕭綽入陣之后,即使她沒有去往那專用于指揮的高臺之上,隨意站在某一個方位,也能掌控整個陣法,撥弄天空與地面的顏色。

  達到任道安不能企及的程度。

  地面正在恢復正常的顏色,茫茫平原,一望無垠的昏黃之中,點綴著少許的綠色與紅斑。

  天上一片湛藍,純凈無云。

  而方云漢身邊的空氣,忽然發出大片大片破裂的聲音。

  原本人眼不能直接觀看,只能憑觸覺去體驗的空氣,這個時候,仿佛凝固了起來。

  不是仿佛,而是真的凝固了起來。

  這里的空氣,在瞬間跳過了氣態,液態,固態的轉變。

  直接被壓縮成了水晶一樣的物質。

  而難以尋到具體方向的可怕壓力,仍在加劇。

  又使得這種空氣水晶,也逐漸的無法承受。

  晶瑩剔透的空氣里面,一道道的裂紋,從方云漢身上蔓延出來,向著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延伸開來。

  純凈的天光之下,正常的大地之上。

  方云漢所在的位置,像是倏然生出了一株冰裂的巨樹,霜白狹長的“主干”和“枝條”,交錯分叉著,飛快生長。

  而在這一棵“樹”的根部,方云漢體表的真氣護層,也逐漸抵受不住,好像有無數份的血霧,從他的毛孔之中被擠壓出來。

  鮮紅璀璨的修長血絲,也沿著那些裂縫,從他的體表向外蔓延。

  能夠一掌力壓天妖的方云漢,竟然好似毫無反抗力量的,陷入這種即將粉身碎骨的劣勢之中。

  這就是正邪合一之后,天門心法達到極致的效果。

  十八萬士卒,包括軍隊之間的那些高手的力量,徹底的化于無形之中。

  陣法力量發動的時候,別說是夜叉鬼,這種可以被針對的形態,就連云彩、陰影之類的一點征兆,都不會展現。

  神鬼莫知之時,這力量,已被蕭太后任意的調用,施展于無聲無色,無界限之間。

  其實方云漢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說降龍木對這座陣法已經失去效果了。

  因為降龍木本來的用法是指點迷津,找出陣法的樞紐所在,把完整的力量打散開來。

  但是,這樣無色相桎梏的力量,即使被降龍木照出來了,在被瓦解之前也會產生另一種變化,脫離降龍木的應對范圍,產生更加措手不及的打擊。

  固態空氣的裂紋仍在延伸。

  蕭太后雙臂伸直,握起拳頭的雙手,向身前緩緩移動。

  伴隨著這種輕松自若的動作,壓迫方云漢的那股力量,還在一點點的加深。

  她剛才那么多話,固然是有一種大事方成,直抒胸臆,不吐不快的情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已經直上青云,在九天之上俯瞰人間的從容自信。

  一個大天妖加上一個蕭綽,或許還不能對這人世間造成碾壓。

  但是,當主陣者符合了所有條件,正邪合一,數百年歷代祭煉,舉大遼全國精銳之力,達到極致的天門陣,足以令蕭太后有不敗的心懷。

  “我真的是非常好奇。”

  蕭綽一邊不遺余力的將方云漢逼向死亡,一邊又好奇的問道,“以你的眼力、境界,不可能看不出,你跟達到極致的天門陣,有多么龐大的差距。”

  “那,又是什么東西,給了你這樣的信心,想要一人面對這座大陣呢?”

  “誰說我是一個人?”

  那些比裂縫短得多、纖細得多的鮮紅血絲震蕩著,從固態空氣之中,把方云漢的話語傳遞出來。

  這股聲音里面居然飽含著熱情,只聽著這個聲音,就能使人體會到,發聲者現在劇烈的抗爭著,又非常快活的感受。

  “哈哈哈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自從入世以來,所作所為,無所不正,仁善慈悲,簡直可以稱圣。”

  “我這樣的人要打起架來,當然一定會有足夠分量的好朋友,來助陣。”

  蕭太后不以為然,繼續加催力量,隨口說道:“就算你把已經飛升的陳摶他們請回來,是勝是敗,也要打過才知道!”

  “何況當今世上,九天之下,哪還有一個可以肉身修成神魔,霞舉飛升的人物?”

  方云漢道:“我這個朋友,本來就不算在人間,不過他又很平凡,真可以說是處處可見。”

  蕭太后幾乎認定他在胡言,但他居然能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決定性的傷勢,卻也勾起蕭綽更多的興趣。

  她再問:“那我向道友請教,你說的到底是誰?”

  “當然是…”

  衣眉化金,方云漢強硬的抬頭,流金般的長發,硬生生頂著固化的水晶空氣,崩裂出密集百倍的細密裂紋。

  黑氣如水,流轉于金袍之上。

  而在他心口的位置,忽然生出一朵如同百合花的白色火焰。

  白花之中,有純凈的血色細紋,隨生隨滅,滅而又生。

  助陣的友人名號,從潮浪般的黑氣,盛開的白花之間震蕩出來。

  只是一個字。

  “天!”

  蕭太后十指張開,雙掌在身前拍合,令空氣化作水晶的壓力再增,然而一股來自極高處的威脅,卻令她本能的心膽微顫。

  幾乎就未曾思考,她就已經揚起頭來。

  天門陣在上空的屏障,已經化作無色的狀態,所以她此刻看到的是真實的天空。

  而這片真實的天空,碧藍如洗的穹蒼之上,陡然風起云涌,白云如海,浪頭千疊。

  藍天為幕,白云為墨,匯聚成一個蓋過了整個戰場的,穹天太極。

  穹天皓白太極圖的邊緣,一輪輪,如同旭日的光輝,旋轉匯聚著。

  南邊北邊,數座城池,這一天上午,都看到了一場白色的流星雨。

  蒼天震怒,虛空大劫!

  劫難降下,應劫的人長嘯一聲,一步步的擠碎了這些如同水晶的空氣,一掌轟裂固化的邊界,雙手撕開。

  “你的抱負,我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來看看我在乎的東西。”

  “來看看真正屬于你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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