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應該主動出擊,以攻代守。”
“中路軍已經遇敵,遼國不可能坐視不理,除非他們是傻子,否則不會坐視山后淪陷而不管不顧,如果我們方向沒有遼兵,那大可出東北直取遼軍側背。”
居庸關城頭,年輕的李繼隆不斷向主將郭進勸諫:“大帥,必須在東北方向設伏,遼軍必定會來的。”
除去李繼隆與郭進,楊繼業也在一旁。
郭進年過五十,已是老將,楊繼業則是壯年,更年輕一些。
而最為年輕的就是李繼隆,大軍主帥李處耘長子,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充滿活力。
雖然他再三出言請求,不過郭進對這個年輕人卻沒有厭惡,反而很有好感,讓他想到了年輕時充滿活力,埋頭苦干,尋求機會,渴望建功立業的自己。
大概是因為跟隨官家身邊耳濡目染的緣故,李繼隆這個年輕人沒有半點勛貴子弟的跋扈和不知人間疾苦,相反他是個非常能吃苦的年輕人,而且兼具勇氣。
大概李處耘大帥是為避嫌的緣故,才將他放到自己麾下來。
在北進之路上,這位年輕人就一直身先士卒,充當前鋒,也令他十分欣賞。
郭進沒有立即同意他的冒險提議:“官家說我們的首要是防守居庸關,鞏固山后,等待中軍突破,就算要往東北進軍,也必須等到中軍敵情清晰之后。”
“可時間不等人”李繼隆依舊有些不甘心:“如果等他們到了附近,發現關城不好打,也可能走別處去山后,咱們被動防守并不能阻止他們。”
“主動出擊有風險,這里是金城湯池,不動如山,他們不可能打下居庸關。”
“以前遼國也是這么想的,還不是被我們拿下了.....
大帥,屬下還是覺得必須主動出擊,在遼軍南下的路上設伏,東北面山勢陡峭險俊,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萬一遼軍不從你那過呢?”郭進反問。
這確實是個問題,李繼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其實郭進心里確有答桉,很多時候這不過是選擇的問題,出兵伏擊必然減弱守備兵力,如果不成得不償失,而且變數太多,萬一提前被遼軍發現自己反被包圍呢?萬一遼軍直接不走那過直撲空虛的關城等等,很多問題都是風險。
可相對的,一旦成功,那獲利可就非常大了。
他理解李繼隆的說法,官家也一直在跟他們強調,要打運動戰,打殲滅戰,他何嘗不想,只不過堅守居庸關關乎大軍側翼安全,顧全大局,他又不敢太過冒險。
這時楊繼業也開口:“大帥,讓我們河東軍去,我們去打伏擊,并不影響居庸關的守備。”
郭進看了眼前這個身上還帶傷的男人,心里對他麾下的河東軍也十分認同,不過還是囑咐,“官家說你們的悍勇天下皆知,不過河東將士的性命可比遼軍重要多了。”
說完郭進遙望北面群山許久,心里也在猶豫,又想起當年河東之戰,他率軍拖住遼軍,隨后官家即使率軍趕到,全殲遼軍的輝煌往事 最后面對滿是憧憬的年輕人他想,或許確實該給他們機會試試,“你們率河東軍去,我再給你們調撥兩個炮兵營,兩營騎兵,不過如果發現伏擊位置錯誤,或這邊已經打起來,就要立即回防,不要貪功。”
李繼隆大喜,立即道:“全聽大帥的!”
“所謂以正合,以奇勝,如果你們能取得戰果,我們往東北突破,直取遼軍側后,就是大功一件,不過不能因此而被沖昏頭腦,麻痹大意。”郭進囑咐。
李繼隆和楊繼業同時道:“諾!”
郭進最后安排,“楊繼業為主將。”他看來楊繼業更加成熟穩重,對北方山地也更為熟悉。
李繼隆沒有反駁,也接受這樣的安排。
北口以南,旌旗遍地,耶律斜軫抬頭,烈日當空,他站在自己的旗幟之后躲了一會,遠處還有士兵們在輕松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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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身著用油泡過,隨后長時間暴曬加工的硬皮甲,是遼國禁軍中的精銳。
大家信心滿滿,他們兵強馬壯,人多勢眾,看著坡頭孤零零的秦軍堡壘,沒有打不下的理由。
耶律斜軫抬頭,右后坡頭,韓德讓的旗幟在那飄揚,他已經集結了大軍,準備防備河岸那邊的秦軍。
耶律斜軫看時機差不多了,握住腰間刀柄,對身邊傳令兵道:“讓各隊準備。”
傳令兵立即下去,騎馬穿梭在各個方陣前方,很快河谷中的喧鬧逐漸安靜下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深吸口氣,準備好接下來的戰斗。
前排士兵披好甲,準備好刀盾,還有一些屬珊軍中漢人工匠從昨天開始在附近臨時伐木建造的盾車,被放在各隊前排,由身強力壯的人推著走。
主要用于應對秦軍城頭弓弩,拋石等。
不過他們最怕的還是威力巨大的床子弩,如果運氣不好,那弩說不定能射穿盾車前沿盾牌。
看著眼前長度超過半里地長長緩坡,他實在猜不透秦軍的想法,這樣的緩坡連盾車都能推上去。
命令已經下達,各隊長正在安排士兵和戰術。
每隊最前方都是盾車,身著厚甲,手持大盾的士兵跟隨,之后則是長長的云梯和弓弩手,以及披甲的刀斧手。
面對面前的長坡,隊長正騎馬在各隊中穿梭,不斷交代士兵們,無論如何都不要因為害怕就往兩邊跑,越跑越容易被滾木和石頭擊中,那樣反而危險,只能往中間靠,躲在盾車后面。
但在耶律斜軫這樣的高層將領看來,往兩邊跑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其它隊,使得陣型混亂。
很快,前鋒八個隊,四千多人馬,已經緩緩推進到距離秦軍堡壘一里地左右的地方,隨后按照之前安排的陣型,以四隊在前,四隊在后,由小方陣組成一個大陣,緩緩向著秦軍堡壘推進。
他們的陣型算是嚴密,但遠沒秦軍那么整齊。
耶律斜軫騎馬過去,在親兵保護下于側后激勵將士,親自督戰,因為他心里明白,如果一次就能攻上去是再好不過的!
慢慢的,大隊人馬推進到坡底部,隨后小心翼翼往坡上推進。
前鋒走了五十多步之中,眾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因為他們發現這好像沒什么沒有陷阱,也沒有滾石,盾車也能輕松推上去,這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長坡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