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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新銳

  又一年秋去東來,時光飛逝,十月,初冬寒意已經渡過黃河,細膩無聲隨著白月侵入大梁。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史從云一開始并不懂這詩的意思,來這個世界這么多年之后才懂什么叫搗衣,這時的人們穿的可不是后來的棉布衣服,多數百姓穿的都是硬麻布。

  這樣的麻布十分堅硬,到了冬天要穿的時候必須拿出來搗一遍讓它變軟才能穿戴。

  隨著入冬,千家萬戶也開始搗衣了,大梁也能聽到千家萬戶的搗衣聲了.

  戰爭準備也開始越發的頻繁,越來越多的資源開始投入對戰爭的準備之中。

  隨著天氣變冷,很多工作被迫停下或者減慢,史從云的心卻越發火熱,他等不了太多時間。

  不過寒冬沒有阻止史皇帝的熱情,卻又帶走了一位能臣。

  十月初,王樸奉命視察汴水的工業區工作情況,在歸后向史從云匯報,兩人正在交談時,突然昏倒,史從云急得連叫來太醫,不過已經無濟于事,王樸猝然離世,享年六十三歲。

  史皇帝十分悲痛,追贈其為侍中,賜給他家人一大筆錢財。

  一年之內,李谷、王樸相繼去世,一時間朝中都彌漫著悲痛,也充斥一股不太好的氣氛,有些消極。

  當然,還有些則是蠢蠢欲動,因為王樸一走,宰相的位置便空出來一席。

  史從云思來想去,能夠替代王樸的人要么是李昉,要么是竇儀,盧多遜也算候補,不過他沒有立即做出決定。

  而新的人才也需要選拔,不能有斷層。

  在史皇帝中意的人中,有老人也有新人。

  今年科舉取士,有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名列前茅,史從云殿試之后看中一人。

  年輕人名字叫張齊賢,家中貧寒,在后晉時舉家避禍,從北面遷到洛陽的。

  高中之后在殿試上別人都緊張不已,他卻十分鎮定,還從一開始回答翰林院提問中慢慢變成他給天子提意見,下并汾、富民、封建、敦孝、舉賢、太學、籍田、選良吏、慎刑、懲奸十條大的意見。

  大臣們都很不高興,覺得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敢當著天子百官的面這么無理而自以為是。

  史皇帝卻沒有生氣,因為他覺得這小伙還可以,很有膽色,也有見解,最重要的,他是寒門子弟,史從云最放心這樣的人,也有意培養。

  于是便原諒他的無禮,同時在授官的時候把他留在京城。

  而另一個他看上的老人叫宋琪,之所以能入史皇帝的法眼,是因為這個老人非常有見識,出身也特殊。

  一次史從云在散朝后和官員隨意談論遼國的情況,結果那天是大朝,史皇帝發現身為開封府推官的宋琪對遼國的歷史、地理、種族起源、軍力、戰術等都十分了解。

  比他知道太多,于是十分驚奇,留他下來問話,問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遼國的情況。

  說實話,開封府的推官,平日史皇帝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物,沒想到是個人才。

  結果一問起來,這宋琪的經歷也讓史皇帝頗為驚嘆。

  宋琪原來是趙贊的幕僚,之前一直跟著趙贊,是后來史皇帝政變之后,借著王溥的事罷了一批官員,那時官員空缺,才將他召入朝中為官,補開封府推官。

  至于趙贊史皇帝知道,當初打淮南的時候就是他手下的一名將領,只不過不是心腹,也沒太重用。

  因為趙贊之所以能在后周立足,和他本人的本事其實關系不大,最主要的是因為他母親是后唐明宗李嗣源之女興平公主。

  清泰三年,石敬瑭叛亂,趙贊的父親身為駙馬領兵平叛,沒想到石敬瑭引契丹大軍南下,他只好直接投降,被送到北方。

  趙贊和他母親留在洛陽,后來契丹人派使者接他們去北方,還授予趙贊金吾將軍,他父親范陽節度使。

  而宋琪身為出生在遼國幽州的漢人,就成了趙贊的幕僚。

  不過不得了的是會同四年,契丹人仿照漢制,在燕云地區開設貢舉,宋琪前往應試,以進士及第,擔任壽安王耶律璟的王府侍讀,后來才被趙贊招為幕僚。

  史皇帝直接好家伙,耶律璟不就是如今的遼國國主嗎,也難怪宋琪對契丹人那么了解。

  到了開運末年,契丹人大舉南征,滅亡后晉,兵入開封,趙延壽得到重用,趙贊也被任命為河中節度使,他就借機留在河中鎮,沒有在北上。

  后來后漢建立,趙贊被奪了兵權,授左驍衛上將軍。

  之后沒幾年,后周又奪了后漢的江山,趙贊被任命為右羽林軍統軍,但權勢進一步下降。

  之后又沒幾年,如今的史從云奪了后周的江山,趙贊移鎮下蔡。

  這期間宋琪都一直在趙贊身邊擔任幕僚,直到朝廷因為官員不夠把他從下蔡召回。

  史從云頗為感慨,想到他豐富的經歷和經驗,便下令把他調到樞密院任職。

  比起張齊賢,宋琪年紀大了很多,今年已經五十一。

  不過史皇帝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參謀一樣的角色,畢竟他對遼國最為了解。

  他想重點培養的還是張齊賢這個寒門出身的年輕人.

  至于宋琪,史從云讓他好好想想,把他所知道的遼國歷史、地理、種族、軍力、戰術等都寫下來,寫成奏疏呈上。

  宋琪也沒人讓他失望,他生在幽州,做過耶律璟的伴讀,又跟隨過遼國大軍,很多地方的詳細情況和見解,連耶律撻烈都沒他說得細致,也然史皇帝和樞密院的官員們不少都長了見識,之后大家就更加接受這個同事了。

  時間不知不覺又到十月底,很多事都落下帷幕,新法令的推行已經木已成舟。

  史皇帝也開始陸續算舊賬,以各種理由將好幾個之前帶頭放對新法律施行的人以各種理由流放,罷官等。

  有人還是老法子,大張旗鼓的約了門生故吏,故意挑著進出人流最多的時段,在京城往來人最多的南門外來了一次催人淚下,感動自己的送別,說了一些自以為針砭時弊,忠心耿耿的話。

  可惜,如今天下大勢已成,天下人對新法律的接受程度非常高,而且都習以為常了。

  結果就是那些人自己感動自己,該配合表演的路人們卻視而不見,不少人還像看猴子一樣圍觀指點,最后幾個老家伙老臉通紅,羞憤而去。

  附近的武德司密探把消息回報的時候,史從云抱著趙侍劍笑道前仰后合。

他其實還有后手,只是沒想到他們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武德司的間諜開始傳回第一手情報。

  今年,贏來了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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