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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破盛唐、壽州戰事;500字,求點點

  盛唐并沒有史從云想象中的水軍陸軍大戰,也沒有慘烈的廝殺。

  他和司超率大軍到達盛唐時是在下午,太陽剛剛過頭頂開始西斜。

  眾人登上大道北面百米左右高的小山,從山頂俯瞰南面的盛唐鎮。

  鎮子處在一處淮河支流的拐彎處。

  岸邊村鎮瓦片密集,屋舍鱗次櫛比,炊煙裊裊,有不少酒家旗幟在春風中飄舞,水鳥成群起落在西面河岸邊,發出陣陣穿得很遠的叫聲。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鎮子東面河中間有個島,東西寬度二里地左右,南北則有四五里的樣子。

  島的東側有橋連通岸邊,西側則停靠著密密麻麻的戰船,島上到處都是哨塔和營寨,看來就是南唐在盛唐的水軍大營了。

  史從云立即讓士兵列陣散開,頓時密密麻麻的人馬和旗幟,黑壓壓鋪滿整個山頭。

  這樣的動靜,幾里外的盛唐肯定是知道的。

  史從云下令,兵分兩路。

  此時他帶的不只有控鶴左廂前五軍,到達正陽之后,控鶴左廂后五軍也來匯合,即除去留在正陽養傷的,此時史從云手下也有一萬八千多人的大軍!

  這是非常大的破格任用。

  一般來說,不是殿前司或者侍衛司的高官,是很難有權統帥如此多的大軍。

  像李重進身為侍衛司馬步都指揮使,是侍衛司一把手,官家才讓他統帥虎捷左廂兩萬人。

  而虎捷左廂都指揮使是基本沒機會真正統兵的,能做的只是平時養兵練兵,統兵打仗多數時候都是侍衛司、殿前司的十位高級武將。

  像史從云這樣,控鶴左廂都指揮使就能統帥控鶴軍是比較特殊的情況,要不是官家開口是絕無可能的。

  史從云下令分兵,讓司超率五千人沿著西面河畔進軍,自己則率大軍走正面大道推進。

  黑壓壓的大片人馬,似乎要把遠處的盛唐鎮碾碎壓垮。

  正當史從云下令全線進攻,搶占盛唐時候,遠處北面鎮口突然出現一隊人,身著白衣,舉著白旗幟,緩緩向大軍這邊過來。

  史從云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大概是要投降吧,自從秦王子嬰開創白衣素馬的投降儀式之后,白色代表投降一直被人們沿用至今。

  隨軍的閭丘仲卿上前拱拱手:“我去與他們交涉。”

  史從云點頭答應,抬手示意大軍暫時停止前進,并派出四名親兵保護他過去。

  史從云遠遠看著,雙方短暫的交談,不一會兒閭丘仲卿就面露喜色的回來了。

  “好消息!

  節帥威名令盛唐軍民聞風喪膽,見節帥大軍已到,盛唐守軍已經跑了大半,剩下軍民推舉出鄉里長者向節帥投降,希望節帥善待盛唐軍民,給他們一條生路。”

  “告訴他們,本節帥向來有節操,只要他們投降,保證秋毫不犯!”

  當天下午,史從云兵入盛唐,還在據守盛唐的南唐兩千多水軍盡數投降,停靠在盛唐的四十六艘戰船盡數為他們所得。

  當晚,史從云約束將士,在盛唐鎮外扎營,并讓司超接管水軍營寨。

  沒想到司超做的十分熟絡,安排妥當,對水軍的各種事務十分熟悉,史從云好奇的問他。

  司超笑道:“某年輕時防守渤海沿岸,所以手熟,這些事做多了自然就懂了,其實也沒什么難的。”

  史從云點點頭,干脆把獲得的四十多條船都歸司超管理調度。

  當晚,眾將士在西面盛唐的南唐軍水寨中休整,水軍營寨囤積不少酒肉,夠眾人開懷暢飲。

  李谷為他們的準備的幾十車桐油、硫磺、硝石都沒派上用場。

  史從云則對硝石比較好奇,油和硫磺都是普通物品,硫磺這東西還被用作藥物,也不怕吃死人。

  可硝石怎么好像沒怎么聽說過,一硝二磺三木炭中的硝難道就是這玩意?

  下午,眾人吃喝玩樂,將士們圍著篝火摔跤,難得放松一會兒,史從云則自己去后方的輜重車隊瞧個清楚。

  硝石礦外面裹著厚厚的潮濕動物毛皮,里面用油布包裹著,負責押運的輔兵告訴他,這樣押運才安全,隨后掀開毛皮,用匕首在側面油紙上劃了一個小洞。

  里面半白的顆粒頓時滾落出來,史從云用手接住,仔細看了看,是半透明白里帶著些紅的不規則固體。

  “這東西產出最多的地方在漢中,遇火會炸,是水戰的利器。”閭丘仲卿道:“河北也有些地方能出,不過都不如漢中多,不如漢中的成色純正。”

  史從云點頭,他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也不知道這東西算不算純正的硝。

  不過他也沒多想,當下不是想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先想著如何打贏這場戰爭才是正道。

  史從云和司超兵不血刃拿下盛唐,俘獲水軍戰船四十余艘。

  隨后他下令申知義率軍三千,囤駐戍守盛唐,自己則和司超一起,水陸并進率大軍向正陽方向趕去。

  史從云、司超攻打盛進展順利,另外一面,壽州的戰事卻遲遲沒有進展。

  三月初,官家下令把浮橋移到下蔡鎮,下蔡與壽州隔河相望,浮橋在這,既能兼顧圍攻壽州,又能守衛浮橋。

  下蔡這地方,淮河轉了一個大大的“s”彎,導致有些地方河面窄,水流急,有些地方河面寬,但水流平緩,河底沒有暗礁,適合架設浮橋。

  所以選擇這里架橋也不是亂選的。

  之后官家又深感威脅,因為壽州附近,還有兩支南唐水軍,隨時可能威脅下蔡的浮橋。

  一處是淮河上游支流連通的盛唐,一處是下游的涂山,兩處都駐扎南壇水軍。

  官家派出兩個后起之秀,一個史從云,一個趙匡,分別率軍攻打盛唐和涂山的水軍。

  結果沒幾天戰報就來了,史從云率軍攻破盛唐,獲得戰船四十多艘,獲得大批輜重物資。

  趙匡也十分機靈,沒有辜負官家的期望,在當涂佯裝退敗,引出敵軍,隨后半路設伏打敗南唐軍,繳獲戰船五十余艘。

  這些事令官家十分高興。

  自從他第一支腳踏上淮南的土地就連戰連捷。

  先是史從云在正陽大敗劉彥貞,隨后又是史從云攻下盛唐(戰報里說攻下的)擊敗盛唐水軍,趙匡攻下涂山,大敗涂山水軍,兩人繳獲的戰船加起來都有百艘左右。

  這越發讓郭榮自信,也覺得自己的兵鋒難以阻擋,他才到淮南十多日,就有這樣接連的勝利。

  于是下令侍衛步軍都指揮使李繼勛率虎捷右廂兩萬人,囤駐壽州南面,建造攻城器械,準備攻城。

  以李谷為判壽州府事,全權處理壽州周圍事務,同時下令征發宋州、毫州、陳州、潁州、徐州、宿州、許州、蔡州等地的二十余萬丁夫負責為大軍運輸輜重,架設浮橋,搭建攻城器械。

  圣諭一下,淮河沿岸徹底被戰爭動員起來,兩岸眾多百姓都不得安生,大量的人員開始投入到這場兩國的全面戰爭中來。

  到三月二十三,下蔡橫亙淮河的浮橋正式搭建完成,官家親自前往視察。

  官家身著圓領紫袍,穿著馬靴,請在在橋頭的木板上踩了踩,史彥超、韓令坤、趙匡、王審琦等眾多將領跟隨在他身后。

  李谷、王溥兩個宰相分列兩側。

  “有了這座橋,我大周的兵馬糧草就能暢通無阻到達淮南來。”王溥激動的說,眾人臉上都露出喜色。

  官家往前幾步,身后眾人紛紛跟著走上浮橋,咚咚的腳步聲在回響,腳下的淮河水嘩啦啦流淌不停,如今三月中下旬,淮河水已經開始回漲。

  橋兩側值守的眾多輔兵連忙下跪。

  “李繼勛那邊攻城進展如何?”官家問了一句。

  李谷上前答應:“還是沒有進展,壽州守將劉仁贍很有一套,壽州城墻很高,護城河水是活水,水很深,打起來十分困難。

  而且南面請流關附近還有一支偽唐國援軍,當初他們被史從云嚇退,退出定遠,但還是隨時有可能回來,威脅大軍側后。”

  官家點頭,隨即對身邊的李谷和王溥說:“正陽方面呢,如今浮橋移到下蔡來,正陽也不必囤駐那么多士兵了。”

  “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進率領的虎捷左廂還駐扎在正陽。

  還有振武節度使史從云率領的控鶴左廂大約有一萬多人也駐扎在那。

  史從云攻下盛唐之后就派人上表過,他留了三千人和控鶴左廂第五軍都指揮使申知義駐守盛唐,隨后令控鶴左廂副都指揮使率兩千人將俘獲的四十多艘戰船押送沿河東進,以支援下蔡守備浮橋。

  照書信送到的時間推算,大概明后日司超就會領船隊到達。”王溥在旁邊匯報。

  官家回頭掃視眾人一眼,目光中意義不明,頗有感慨的說:“史從云是你們中最念年輕的那個,做起來事來卻是最有條理,最令朕放心的那個。

  朕還想著派人去接手盛唐的船來守備下蔡浮橋,沒想到他早給朕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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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面風大,官家怕眾人聽不清,所以停了一下,等風聲小些才接著說:“朕倒是想他來,不過這些天他始終太過操勞。

  正陽那場大戰生死相搏都靠他,之后又奔波去南面截殺劉彥貞,往返四百里(200公里)打下盛唐,讓他在正陽好好休息幾天,傳令讓李重進過來守備浮橋罷。”

  王溥頷首。

  官家接著說,“清流關皇甫暉部一直在那始終不是個辦法,威脅我大軍側后。

  周邊州縣也是攻取的最好時機,不能錯過,能打的就打下來吧。

  趙匡,朕令你率軍攻打清流關的皇甫暉,解除大軍側后安全。”

  黑臉趙匡上前一步:“臣遵旨!”

  想了想,官家看向眾人中鶴立雞群的史彥超:“史彥超率龍捷精騎支援趙匡,此戰旨在速戰速決。”

  史彥超拱手領命。

  之后,周軍迅速分兵占據壽州周邊地區,還有李繼勛大軍在壽州附近囤駐,繼續圍攻壽州。

  到三月下旬,李重進的大軍也到達,駐扎壽州東北面,守備浮橋同時封鎖壽州外圍,防止南唐援軍救援。

  而趙匡和史彥超則率軍往東南前往六合,攻擊清流關的皇甫暉和姚鳳大軍。

  做出這些部署之后,郭榮自己也覺得勝券在握了,一路的高歌猛進已讓他自信滿滿,淮南這片土地,似乎已在鼓掌之中唾手可得。

  正陽,史從云率大軍駐扎在此,李重進的也率虎捷軍在北面守備。

  他和李重進不合,所以下令控鶴軍在正陽南面駐守,也沒派人去打招呼,好在兩軍都相安無事。

  第二天正午,史從云吃過飯有些昏昏欲睡,俗話說飯飽思欲(主動打碼),史從云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家里趙侍劍,恍惚間又想到驚鴻一瞥的符皇后,瞬間把自己嚇軟了,驚出一身很汗。

  史從云抖了抖,心想自己這胡思亂想些什么,唉,都怪青春期。他如今正是十六左右的年紀,有點青春期幻想實屬正常,心里其實還是純潔的。

  不過.....符皇后是真漂亮。

  那天就看了一眼,令他印象深刻,和趙侍劍那種有靈氣的白菜不同,她渾身上下都透著端莊華貴,舉手投足都恰如其分,恰到好處,大概是從小熏陶出來的,沒有個幾十年的沉淀,很難有那樣的從容氣質。

  不過他很快想到件事,符皇后似乎就是這次南征時去世的吧?

  他記得是符后跟隨郭榮親征,遇上酷暑暴雨,天氣驟變,染了大病,回到大梁后就不治身亡了。

  這個年代的病可沒那么好治,不適應氣候就是大問題。

  當初契丹國主殺到大梁做皇帝,也是回北方的路上不適應南方氣候,大病一場,直接病死了,跟隨他南下的大軍開始內斗隨后土崩瓦解,這才有后漢,有如今的大周。

  符皇后是河北人,到了淮南難免不適應,加上遇上夏日酷暑又降溫,女子嬌貴,生大病也正常。

  史從云搖搖頭,可惜了這么一位美人,他可不敢去跟官家或皇后說勸她回大梁的話。

  他正胡思亂想,外面突然傳來嘈雜和吵鬧聲。

  史從云朕皺眉,心里很不高興,拉起帳篷門簾對著外面大罵:“吵什么吵什么!哭喪呢,能不能讓老子清凈會兒!”

  迎面一張面無表情的黑臉越來越近。

  李重進!

  史從云往他身后一看,沒人跟著,只有一臉緊張的王仲、邵季、羅彥環等人,礙于李重進身份又不敢上前阻止。

  李重進單槍匹馬來他中軍大帳,難怪會鬧出這么大動靜。

  史從云心里也有些緊張,心想這廝不會是氣血上頭來找他單挑的吧!不過氣勢上總歸不能輸,也絲毫不退步,緊緊盯著他。

  沒想到李重進直接進入他的大帳,自己坐下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黑臉上面無表情,隨后才開口道:“某今日來為了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那天在正陽南面,不是某不出兵,是見你側翼兵多將廣,偽唐軍毫無還手之力,以為他們留有后續,所以沒有急著支援。”

  說完利落起身,又一個人出了大帳,不帶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臉愕然的史從云。

  他很快明白李重進這話什么意思,那天李重進率軍在他大軍的左后擔任預備支援部隊,從他那邊的視角確實只看得到控鶴軍左翼戰局,而史從云把所有精銳都投入左翼,南唐軍左翼一直被周軍按著打。

  以致在左后二三里外觀察戰局的李重進一直以為南唐軍出于下風,可能還留有預備部隊,沒有急著投入戰場。

  他要表達的意思就是這個。

為了說明白,他居然一個人單槍匹馬來自己中軍大營史從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形容李重進這個人了  說他氣人吧,很氣人,說話難聽,不留情面;可偏偏又有些......莫名的耿直。

  第二天,東面來了官員,傳來官家的命令,調李重進率軍去壽州城下守備,又說官家體恤他,讓他好好休息,不必東進。

  史從云當著官員的面謝恩,差點就感激涕零了。

  不過他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傻白甜,雖然是“大周忠臣”,可心里明白得很,官家不只是體恤他這么簡單。

  說到底,無論李重進如何,都是官家的“自家人”,比起來他這個外人是比不了的。

  五代這樣的亂世,如果想寄希望于手下文武都是忠臣,那早死得渣都不剩了。

  再說難聽點,這年代血統觀念隨著沙陀人等外族融入,已經沒以前那么嚴肅。

  就算李重進、張永德真篡位了,到時候還是一家人的天下,就像先皇郭威傳位給柴榮這個養子一樣。

  所以官家絕對會更加信任李重進和張永德,而非他這樣的外人。

  像趙匡,雖然戰功很多,但直到郭榮死前,只是殿前司三把手,一把手一直是本事遠不如他的張永德。

  郭榮臨死前把張永德高升,給了很高待遇,換趙匡掌管殿前司,很多人理解為猜忌。

  但在史從云看,不是不信任,更有可能是怕自己一死,張永德的本事鎮不住禁軍,穩不住強敵環伺的周國,而趙匡有本事,又一直表現得十分忠誠。

  無論如何,經歷這么多,史從云腦子也逐漸清醒,即便他有戰功,想讓郭榮認可他為“自己人”幾率微乎其微,也完全是兩個概念。

  郭榮不讓他上,那正好,他這些日子從大梁來,跑了千余里,冒著生命危險不說,累得夠嗆,身心俱疲,休息一段時間正好。

  再說壽州是金城湯池,他也知道劉仁贍不是善類。

  歷史上具體細節記不清楚,可他記得劉仁贍在淮南淪陷,十數萬周軍圍困下堅守孤城,還敢出城反擊打勝戰,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他巴不得不去哩!

  就讓他們去和劉仁贍死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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