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放射:血律因子
圖靈的排水口實驗室。
希金斯顫抖的瞳孔看著眼前這名背后生長著詭異魔動科技的男人，將他的同胞扒皮去骨，抽絲剝繭般地解剖出一個個器官零件，渾身上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求求你，千萬別對我這么做…”
一截肺部被圖靈撻在了實驗臺上，轉頭露出一對血色數據沖刷的雙眼：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希金斯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然而對方已經轉過頭去，隨著那嘶磨作響的機械音中傳來一陣陣血肉撕裂的聲響。
這已經是后半夜了。在察覺到渴血者的巡邏路線在莊園附近異常稀疏后，圖靈便返回了莊園，正好撞上帶著一支小隊回去擦屁股的希金斯。這一趟出來的目的本就是獲取渴血者活體，兜兜轉轉跑了一大圈，最后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過程中雖然要同時面對多個渴血者乃至血侍，但經過和普通血侍，薩利·弗雷澤，還有開膛手的接連交手后，圖靈已經大致熟悉了這些渴血者的作戰方式，以及他們詭異的鮮血“魔法”。費了點功夫便帶走了包括希金斯本人在內的三個活體渴血者，還有在地上摸走的渴血者和狼人的部分尸體。
這些擺在地上的渴血者尸體大多是被狼人整個撕掉的，其中不乏支離破碎的殘軀，圖靈此刻解剖的是一具還算完好的尸體。
它的頭顱被狼人完全撕裂，但是身體得以保存。在解剖過程中圖靈也基本確認了渴血者的兩種死亡方式：
1.頭顱被徹底破壞。
2.使用盧恩銀武器可以造成致命傷害。
徹底破壞屬于字面意思，整個撕裂，或者打爛，都可以解決掉這種生物。但如果只是砍下腦袋,渴血者依然能夠正常存活,再接上去他們就會迅速恢復到砍頭之前的狀態。
圖靈在其中一個活體身上測試了這一點，在篤信科學的他看來實在是詭異。
而狼人相比就要科學了許多，除了極度的強壯和遠超常人的新陳代謝速度外，其肉體都相對正常。讓圖靈感興趣的是他們身上的鋼甲。
經過淺層剖析,圖靈基本確認這些鋼甲就是一種高度類似動力裝甲的工業結構產物,它們從狼人的后脖頸處冒出，能在一秒鐘內完成武裝。這是之前在被開膛手杰克襲擊之前從狼人康奈爾身上觀察到的結果。
它們所謂的變身,在圖靈看來也就是讓鋼甲完成武裝罷了。在死亡后,它們依然保持著變身狀態。
但是可惜的是，圖靈目前還無法對這些尸體進行研究。在他嘗試著拆下一塊狼人身上的鋼甲后,那一整塊結構便開始高速坍塌,并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某種物質腐蝕。這甚至導致了狼人尸體的化學純凈性。
“這是一種詛咒…”
似乎看出了圖靈的疑惑，怕死的希金斯小心翼翼地開口，迎上一對滿是鮮紅數據的目光，嚇得閉上了嘴巴。
“繼續。”圖靈命令。
“…在血紋史書和狼人的先祖獸皮上所記載,這是來自于始祖之月的詛咒。它們的祖先觸怒的始祖之月,于是便被降下詛咒,在月圓之夜將會化身野獸,屠殺和狩獵它們所看到的一切生物。而且這種詛咒無法被窺探,無法被始祖之月以外的人治愈。任何試圖剖析狼人身體的存在,也都將遭受始祖之月的詛咒…”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被詛咒了？”
圖靈拋了拋手中那塊唯一完好的狼人鋼甲。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但是血紋史書中就是這么記載的。傳言你們獵魔人的確有能力對狼人進行解構并得到他們的鋼皮,但我從未見過。”
對此圖靈不屑一笑。
血紋史書和先祖獸皮。這兩個東西記載著渴血者和狼人的歷史，對應了獵魔人的獵魔手記。照他的意思,狼人之所以能夠變身為狼人，且其身體結構無法被解析是因為來自“始祖之月”的詛咒。
但在圖靈看來,這不過是一種防泄露封鎖，即“防盜措施”。在他的世界,大部分構裝者公司在設計武器的時候都會加入防盜措施，來遏制其他第三方的技術解析。
在使用幻肢進行了一番拆解后,整個狼人的鋼甲已經完全腐蝕,圖靈只從對方的后腦處摸出了一塊殘存的元件，也基本應證了這個世界的狼人，本質上屬于改造人，和泰克改造人存在高度相似。
將元件進一步解析后,發現這居然是一塊一體成型的元件，根本無法利用幻肢拆解。不過憑借敏銳的技術嗅覺,圖靈還是猜測,這東西或許是一種能接受聲波的傳感器。
至于狼人的血液，在被未知物質侵蝕過后，再解構其中的成分就變得極為困難，圖靈只能作罷。
這些沒有給圖靈帶來任何技術值收益，但是吸血鬼就有所不同了。
幻肢彈出取樣切割機，從旁邊已經被解剖的渴血者尸體上采下了一小塊，置入增殖而出的分析儀中,隨著感官目鏡接入和幻肢的調整,圖靈得以看清這些渴血者身體中蘊藏的細胞。
出乎意料的是，它們是鮮明的紅色。
事實上,除了特定培養的細菌外，幾乎絕大部分細菌都是接近無色的，在高倍數顯微鏡下進行觀測,大多都需要進行染色才能看的更清楚。
生物體內的細胞倒是顏色相對明顯，但也遠不如這吸血鬼的細胞鮮艷。它們就像是純粹的血滴一樣，一個個擠在鏡頭中，互相碰撞著。
圖靈再從狼人尸體中取樣，拿出了狼人的鮮血放置其中，這些渴血者細胞立刻吞掉了狼人的細胞，并開始壯大。只是缺少了溫床，它們只是短暫地獲得營養后，便依然維持著死亡的趨勢。
接著圖靈又嘗試將自己的血液同渴血者血液混合，然后者很快被前者消滅。在微生物的食物鏈中，妖神因子存在理所當然的霸道。
就在圖靈進行了好幾組對比實驗后，他突然發現那些吞食了營養的細胞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轉變，這引起了他的好奇。
隨后他將一具完整的無頭吸血鬼尸體放到了實驗臺上，以狼人的血液注入其中，想看看能不能作為這種細胞的溫床,然而在旁邊希金斯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這名吸血鬼的尸體開始瘋狂抽搐,皮膚開始高速老化，干癟，發紫。但內里的肌肉卻在逐漸膨脹，最終那無頭的脖頸豁然拉出一條縫張開亂七八糟的瓣嘴，隨著一根根利齒的增生發出一聲咆哮！
咔咔咔——
幻肢子體纏繞而上，將這只尸變的怪物死死固定在了實驗臺上。
“在本體死亡之后獲得了營養，就會將原本的身體作為新的宿主，然后發生某種轉變，真是…奇妙。”
灰黑色的怪物身體上不斷長出各種骨刺，那大嘴深處猛然破開鉆出了一只布滿干癟硬皮的紫黑色爪子，一只宛如人體蜘蛛一樣的硬皮怪物就這么出現在了實驗臺上。
它不斷嘶吼著，想要沖向圖靈的方向。但他只是切下了怪物的組織，繼續執行分析。
而此刻，那些細胞在顯微鏡下的顏色也呈現出紫黑的模樣，同時侵略性更為強大，但壽命極短，正在迅速消逝。
很快，這只怪物也不怎么動彈了，像是短短幾分鐘內就度過了一生一樣。而圖靈看這東西的外形也感覺越來越眼熟，最終大腦一熱，豁然開朗——
“這玩意兒…是食尸鬼？！”
他扭頭看向身后的希金斯。
這個背著棺材的渴血者，在他的棺材里全是各種類似這只怪物的縫合組織，原本還有兩只強壯的僵犬也被塞在其中，只是在圖靈抓捕它們的時候順手宰掉了。
很明顯，希金斯在這個領域上很有發言權。
“是…是的。”
全程觀看了圖靈恐怖實驗的希金斯又咽了口唾沫：
“這就是…就是食尸鬼。只是…只是我們還從未用同類的身體來制造食尸鬼，那是一種禁忌…”
“你們將自己的鮮血注入到尸體之中，在獲取了營養之后，離開母體的細胞就會迅速將尸體作為新的母體，但只會呈現出另一種狀態。同時由于這些細胞在轉變后的壽命極短，且無法新陳代謝，它們需要不斷進食尸體…這就是名稱的由來？”
圖靈自言自語地說著，也沒理會希金斯的反應，再度發問：
“既然這樣，你們要怎么增加自己的同類？”
在各種傳說中，被吸血鬼咬過脖子或是注入鮮血的人會變成他們的同類，圖靈現在對這一點產生了好奇。
“那是…血律的力量。”在見過圖靈的各種恐怖解剖實驗后，不想淪為下一個實驗臺上小白鼠的希金斯基本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血律，是我們的力量核心，我們使用血律的力量來戰斗和捕食，并發展我們的族人。”
“也就是你們體內的血核？”
“嚴格來說，那是血律之種。但血律之種只會在我們死亡之后形成，那是渴血者所有的精華。”
“那么，那是什么原理？”
“原理？”希金斯愣了一下。
“已經死去的生物被轉化為吸血鬼，是因為你們身體內的細胞將其作為新的母體，并為了適應新母體而發生自我轉變做出的生存選擇，才導致了食尸鬼這樣生物的出現。那么你們血律的原理又是什么？”
看著一臉懵逼的希金斯，圖靈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被某種科技手段所影響，才變成了現在的狀態。而這些被影響后產生的派系，物種，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們或許認為這些就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本領。
但在圖靈看來，無論是吸血鬼還是狼人，他們身上存在非常嚴重的人工痕跡。狼人就非常明顯了，而渴血者則是DNA極度異常，有拼湊的可能性。生命基金會里就有類似的研究，只是渴血者身上存在的情況，比那要尖端太多。
“換句話說，就是你為何能感受到你操控血液的能力？你是怎么去使用它的？”
希金斯愣了一下，隨后苦笑一聲：
“閣下，您恐怕…對我有些誤會。”
“血液魔法那是瑞默爾氏族的血律，至于我…我所能做到的，是豢養并培育強大的食尸鬼為我的血父而戰…我來自岡格羅氏族。”
然而看著圖靈眼中驟然加速的數據瀑布，希金斯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今晚圖靈所去往的人血工廠屬于瑞默爾氏族的地盤，圖靈所見過的最高首領便是長老薩利·弗雷澤。
這個氏族的戰斗方式他也已經見識過了，便是使用未知的方式操控鮮血。同時這個氏族是目前叛黨的首領氏族。
而岡格羅氏族，便是希金斯原本所在的氏族。它們擅長的是培育食尸鬼，這也是它們血律力量所在——
釋放“血律能量”，縫合生物組織，高速轉化食尸鬼，并強化它們的力量。
所以希金斯才會背著一臺巨大的棺材，那里面放著的都是他培育的生物組織和食尸鬼。（僵犬也算是食尸鬼的一種）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選擇了脫離氏族，完全效忠于薩利·弗雷澤，因為薩利·弗雷澤需要一個能夠培育生物的人，也就是渴血者之中的野蠻生物科學家，來為他檢測開膛手杰克的狀態，并保證開膛手杰克處于自己的控制之中。
對于這位異常配合的渴血者，圖靈沒打算把它扔上實驗臺，只是選擇了抽取他的心臟血液來提供新的樣本，而圖靈也的確有了新的發現：
渴血者的血液中除了那些特有的細胞外，還有一種特別的細胞大量存在于它們的心臟之中。
通過對希金斯植入子體，并觀測其內部狀態后，他發現希金斯在使用他所謂的“血律”時，這些具有大量能量的細胞就會產生高密度聚集和流動。
圖靈暫時將渴血者身體中的細胞稱之為血紅球病毒，而這種蘊含了大量能量的細胞，則直觀稱之為血律因子。
血紅球病毒和血律因子存在某種相似性。后者更像是前者的上位存在，也是渴血者身體中最核心的東西。前者廣泛存在于渴血者的血液和內臟之中，后者則高度聚集在他們的心臟中。
這或許就是穿刺吸血鬼的心臟能夠“封印”它們的原理所在。
對生物或者死亡的尸體注入血紅球病毒，那么注入對象會變為食尸鬼。如果本身就是渴血者，在死亡后如果得到鮮血的滋潤，也會轉化為食尸鬼。
而對生物注入血律因子，則能將其化作同類。注入者便是被注入者的血父，擁有和對方一樣的血律能力。只是這一行為通常會導致渴血者暫時損失大量的血律因子而陷入衰弱。
這兩種細胞，都極度畏懼紫外線的照射，以及與盧恩銀的直接接觸。引發的化學反應足以將渴血者直接燒成焦炭。
這些發現讓圖靈愈發興奮，他果斷將另外兩個因為不配合而被吊起來的渴血者進行了取血工作，并對岡格羅和瑞默爾兩個不同氏族的血律因子進行了分析，配合狼人和食尸鬼的樣本進行對象測試，終于挖出了一些血律因子的規律。
首先他確認的是，無論是哪個氏族的血律因子，其中蘊含的生物能量都遠超常人，最高能達到他目前身體中細胞的1.4倍。所以渴血者的肉體超乎想象的強大。
而氏族的延展性和不同性質，更像是血律因子兩種不同的進化方向。但是其引發外物變化的根本原因，竟然是放射反應。
希金斯的血律因子能夠對食尸鬼的細胞進行放射，并產生激化反應，讓其具備本身不具有的高速新陳代謝和活力，并通過縫合更多生物組織的方式來強化食尸鬼。
而瑞默爾族的血律因子，能夠釋放對血液起作用的放射反應，導致血液畸變，扭曲，甚至是凝固和高速分裂。
在最初的興奮過后，圖靈又冒出了更多的疑問。
瑞默爾氏族的血侍能夠將身體化為血霧，薩利·弗雷澤更是能分解身軀，形成巨大的蝙蝠云。這是放射反應能夠解釋的么？
那么開膛手杰克的強大又如何解釋？他所要尋找的阿克拉茜婭會不會比這些都要強大？
只能說圖靈暫且窺見了一部分渴血者種族的秘密，還有更多的疑問。不過值得令人高興的是，他已經得到了這兩項技術，并為他反饋了三百多的技術值：
血律因子：紅細胞畸變血律因子：尸體畸變 自上次將整個妖神科技樹結合攀升后，圖靈的技術值再次回到了兩千數。
處于妖神科技的限制性，以及對本體的保守性策略，圖靈不準備將這兩項新技術直接融入幻肢，而是點開了那項盧恩腫瘤的金黃圖標：
未知的畸變病灶體。
抱著嘗試的心態，他試著直接攀升這項關系到“熵”的技術，很可惜的是，圖標紋絲不動。
這種向上涉及到宇宙法則級別的東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升級的，圖靈沒怎么氣餒，而是將兩項血律因子都選擇，隨后移植到了未知的畸變病灶體之上。
技術值開始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