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圖靈站在漆黑的高樓上,俯瞰著下方一片忙碌的夜景。
警笛,人聲,火勢蔓延,尖叫。一只又一只的機械蟲開始回收到圖靈的內巢工廠中。
已經趕來的消防隊撲滅著大鳥酒吧附近的火勢,九科和警局的人員抓住了不少周圍沒能跑掉的小組織成員,應該是要被當做替罪羊來處理了。
威爾遜公司的部隊正在和九科對接。今晚的整個事件威爾遜公司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所以和威爾遜公司對接的警員滿臉的無奈,只能迎接威爾遜公司代表故作表現的滿腔怒火。
卡恩已經被送入了威爾遜公司支援過來的醫療車。想到離開時這妹子黑著臉的模樣,圖靈就一陣好笑。
是真的黑著臉。
“灰狐”和流電桑恩之間的戰斗圖靈已經確保沒有落入除了威爾遜公司以外任何人的眼中。在關注威爾遜公司動向的人眼里,僅僅只是威爾遜公司和流電桑恩一方的戰斗,而其中灰狐出現了,僅此而已。
畢竟圖靈是通過擴散到四周的子體監控和機械蟲進行嚴密監視后,才采取的行動。
雖然流電桑恩的構裝體對圖靈來說非常具有誘惑力,但如果由他帶走的話,無可避免會讓一些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這于主要目的不利,沒有必要。
而在掠食龍震垮的大洞位置,已經被九科用特殊成像材料的隔離帶圍了起來。三三兩兩的警員在大坑中檢查痕跡,周邊還有不少穿著西裝的人員在和周圍的警員交涉。
和其他地方對比,大坑的位置是最熱鬧的。
“看來,‘千面’已經成功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后面就是斬斷一些可能將‘千面’同‘灰狐’聯系起來的痕跡,讓‘湖光遭遇重創’這件事的直接受益者‘灰狐’顯得同這件事情有所聯系,但又和‘千面’沒有關系。整個計劃中需要涉及到的細節問題不少,重點在于不同的人需要得到不同的信息,這樣才能保證完美…”
圖靈沉入思維,快速切換到了掠食龍的頻道。
在拿走那個疑似“拜蒙”的人身上的硫磺鋼后,掠食龍便通過來時的卡車迅速撤退。
這輛卡車從內到外都是由世界樹根須在巢穴實驗室內拼裝而成,內部存在一簇子體。在圖靈制定好計劃后的當天便停留在了大鳥酒吧的附近。
而不少勢力,已經將這輛卡車牢牢盯上了,九科已經派出了一個小隊死死地咬在后面。圖靈也并沒有讓其遮掩行蹤,選擇大刺刺地開往邦加邊境方向。
吊在后面的勢力和九科的眼線肯定是甩不掉的,但是在夜州靠攏邦加的邊境荒漠上,可沒有地方能藏得住人。
為了杜絕掉所有的視線,防止地下交通的存在被暴露,就是嘯哭鳥出場的時候了。
正好,可以在開闊地形上測算一番裂解聲波發生器的數據。
將掠食龍卡車那邊的事情安排好,剩下的就是湖光了。
圖靈沒有再管掠食龍那邊的事情。在嘯哭鳥和掠食龍同時存在的荒野環境,最好的做法就是全部殺光。
“千面”都將所有的視線吸引走了,加上卡恩所說的“企業戰爭”和“世界級資本調整”,除了某些特定關注著自己的人,誰還記得“灰狐”是個什么玩意兒?
而“千面”這個身份,就可以將萬鬼纏身作為“本體”,各種妖械為分身,肆意行動。
夜風吹拂,圖靈深吸了一口充滿硝煙的味道。
里面飄散著無與倫比的自由。
當湖光重新睜開雙眼,他正躺在一處垃圾堆中,周圍堆滿了流浪漢的死尸。
我保留了你的意識主體部分,并且通過硫磺鋼為你聚集了鋼鐵和零件進行臨時軀體的打造 “你是…拜蒙?”
我的一具構裝體被那個叫“千面”的毀掉了。我需要追查這個身份背后可能存在的敵意和針對,用這具身體重新聚攏你的班底,我會再來找你的。
最后一段訊息在湖光的腦海中結束,無論他怎么呼喚都沒有再傳來任何信息。
“‘千面’…那個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的一幕幕,湖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雖然他目前的身軀并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掃視著自己當前的身體,是由各種充滿銹蝕的金屬搭建而成。而這全要歸功于他身上那塊小小的硫磺鋼。
“這具軀體太弱小了…我需要重新聚攏游魚他們,卷土重來…還有灰狐…”
這個名詞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他緊咬牙齒,鋼鐵鑄造的新手臂捏的咯吱作響,一塊螺絲“嘣”地一下彈射而出。
就在這時,一聲碎石和輪胎親密接觸的剎響驚動了他。
湖光驟然轉身,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影。
“游魚!?”
游魚帶著水螅蟲和一小隊作戰人員從一輛吉普車上走了下來,奔到了湖光面前。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BOSS,我們終于找到你了!現在九科和其他勢力的人正在到處找你,我們先離開這兒!”
游魚不由湖光多說什么,大手一揮便是幾名前湖光組織的作戰隊員走上前來將湖光扛了起來走向吉普車隊。
“等等!你他嗎在做什么?老子自己能走!”
“游魚老大,BOSS太大了,我們塞不進去…”
即便是臨時搭建的軀體,湖光的龐大身體也擠不進對他來說狹窄的吉普車。
于是游魚又是大手一揮:
“拆掉!”
“是!”
“喂!你們幾個做什么!?我要殺了你們…”
湖光身上的破銅爛鐵根本擋不住幾個科技獵人大漢,三兩下便將湖光拆得又只剩個胸腔了。
“游魚!!你他嗎到底什么意思?!”
“BOSS,我們現在身后有很多追兵,您還是小聲點,馬上就把您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看著游魚一臉忠誠的模樣,湖光一陣氣急,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吉普車隊發動上路,湖光此刻已經被扔到了一輛吉普車的后座中,理智不剩多少地他一路上不斷謾罵著游魚的無理,并沒有注意到車內的氣氛愈發沉默。
長達一小時的車程后,吉普車隊在夜州東燕區的郊區位置停了下來。
游魚看了看終端機上的地圖位置,沖著副駕駛的水螅蟲點了點頭:
“就是這里了。”
“游魚,這里是什么地方?!”
此刻,哪怕湖光再蠢也能發現有些不對了。
然而,此刻出現在游魚臉上的,卻是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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