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天河逆殺
返回寶苑，秦桑整理自己的身家，想要在拍賣會和交易會上有所收獲，勢必要動用之前的珍藏。
霽天法會將在十天后開幕。
到了第三天，靈寶峰上的第一場拍賣會便開始了。
早有管事將法帖送到寶苑，秦桑帶著太乙和玉朗，如約而至。
拍賣會的過程乏善可陳，壓軸的寶物也很難入秦桑的眼。
不過他還是出手了兩次，買下兩件寶物，都是給太乙和玉朗準備的。
至于他自己，什么都沒買。
到了第七天，第二場拍賣會上，秦桑壓著最后的時間到場，看了一會兒便又興趣缺缺地離開。
直至第九日夜。
子時。
寶苑的禁制被觸動，秦桑親自出門迎接，見孤云叟站在外面。
“道長這幾日想必收獲頗豐吧？”孤云叟笑瞇瞇道。
孤云叟為霽天法會和小洞天奔波，這些天只和秦桑見了一面。
見秦桑嘆息，孤云叟哈哈一笑。
他也知道，那些尋常的商家、公開的拍賣會，很難給煉虛修士提供助力。
那些人可能修為不夠，眼力卻不差，個個火眼金睛，哪有這么多漏可撿。
“道長隨我來吧，今晚定讓道長滿意而歸！”孤云叟示意秦桑跟他走。
“哦？”
秦桑神色微動，快步跟上，“交易會就在今晚？”
“不錯，后面還有幾次小規模的聚會，但都不如這次交易會到的全、機緣多，而且主家每次安排都很講究，不用顧慮太多。”
孤云叟點頭，解釋道。
煉虛修士之間的交易會，一般在霽天法會的前一天或者第一天，已成慣例。
此次就安排在霽天法會之前。
今晚，能到的勢力基本都到了。
聽孤云叟的意思，此次交易會名氣最大，前來參加霽天法會的煉虛修士，大多數都會參加此次交易會，算是一個小型的霽天法會了。
二人并肩向山下走去，然后登上一條藤橋，不緊不慢在藤橋間穿行。
孤云叟為秦桑解釋交易會的流程。
雖是子夜時分，城中并非完全黑暗。
那些藤蔓的花朵作為光源，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散布在群峰之間，猶如成千上萬盞花燈。
不能照亮每一個角落，卻增添了幾分清幽、淡雅之感。
不少修士喜歡這種氣氛，特意在這時候走出洞府，欣賞夜色美景。
藤橋上時不時有人走過，兩人行了一陣，孤云叟輕輕揮了揮衣袖，施法將二人的身影隱去。
他們依舊是邊走邊聊，旁人已經看不到他們了。
最終，孤云叟帶著秦桑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山峰，繞山走了半圈，來到一面山壁前。
山壁上的石頭犬牙交錯，共有上下三條藤橋攀援在山壁上。
他們登上中間的一座，孤云叟數著藤橋上的花燈，數到第九盞，輕聲道：“就是這里。”
說著，他輕輕敲了敲一下花燈。
花燈微顫，里面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
“啊嗚！”
花瓣裂開，露出一個嬰兒，像是在花心酣睡的花妖，剛剛被驚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嬰兒不及拳頭大，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煞是可愛。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肚兜，勉強遮擋隱私部位，伸懶腰的時候不慎露出小雀雀。
嬰兒渾然不知走光了，睜開睡眼惺忪的小眼睛。
孤云叟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嬰兒嘴邊。
‘咔吧！’
嬰兒兩眼放光，一口將玉佩吞下，大口咀嚼，清脆有聲，滿口香甜。
吞下玉佩，嬰兒瞪大眼睛，看了看秦桑和孤云叟，手腳并用爬進花心，接著花瓣陡然張開，如一張大口，吞向秦桑和孤云叟。
早已得到孤云叟提醒，秦桑沒做任何抵抗，只覺墜入黑暗，四周一片虛無，不知被帶到了哪里。
秦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后方被黑暗籠罩，嬰兒已不見，不禁暗暗驚奇。
方才他仔細觀察嬰兒，竟看不出嬰兒的跟腳，不像花妖，不知是什么生靈。
孤云叟察覺到秦桑的動作，傳音道：“道長不用看了，老夫早就見過這種花嬰，至今也不知是什么來歷，想必是主家豢養的特殊生靈。肯定有什么特殊神通，能防止有人在交易會上鬧亂子。”
連孤云叟都看不出來歷，秦桑便不再費神，心道這位主家好生神秘。
交談間，周圍環境再變，微光驅散黑暗，周圍升騰淡淡的霧氣，腳下軟綿綿的，騰云駕霧。
空間中一片虛無，接著光華閃爍，前方出現了兩對石桌石椅。
石桌上各有一個石盤。
孤云叟招呼秦桑坐下，然后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玉珠，放在石盤上。
“參加交易法會，每人須繳納一件靈寶，換取一個席位。”
入場券就要一件靈寶，令人咋舌。
好在沒有其他要求，只要是靈寶品質即可，沒有通寶訣也無妨，而且主家不再抽成，還能接受。
這些天，秦桑打聽到一些規矩。
靈寶縱然珍稀，無數年來，也形成了一些行之有效的交易模式。
在月瀆灣，失去主人又沒有通寶訣的靈寶，也有人收購，只不過價值要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也有代賣靈寶的商家，但可能要很久才能尋到一位有緣人。
然后便是這種煉虛修士之間的交易會。
到達煉虛境界，神通遠非元嬰和化神可比，對待靈寶，不像之前那般，沒有通寶訣便束手無策。
大千世界衍生出專門針對靈寶的秘術，但這類秘術并不常見，施展起來往往需要各種條件，收服靈寶并非易事。
有時候，為了收服一件靈寶耗費太多精力，未必值得。
就像秦桑，斬殺冥鶻老祖，繳獲數件靈寶，也沒想過收服它們，寧愿自己從頭煉制，更契合自己。
相對的，大道相近，神通相符的靈寶更容易收服。
修士挑中的往往都是這類靈寶，這也是一種‘緣分’。
假如此次交易會上出現這種靈寶，秦桑會出手的。
聽孤云叟這么說，秦桑挑選出一對兒鳳飾耳環，放在石盤上。
此寶名雙鳳珥，是黑色妖鵬的遺物。
秦桑相當于得到了兩位煉虛的遺物，除了他們自身慣用的靈寶，也有幾件他們從敵人身上繳獲的，品質參差不齊。
雙鳳珥是最差一檔。
放上靈寶，石盤自行飄起，沒入霧氣深處。
與此同時，秦桑留意到，霧氣里出現了幾團淡淡的光芒。
光團中，人影仿佛可見，卻又似相隔萬里，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甚是奇特。
光團越來越多。
那些都是參加交易會的修士，交易會便在這種環境進行。
同在月瀆灣，煉虛修士彼此之間，或多或少都聽過對方的名號，了解對方的事跡。
有人可能會覺得，為何不光明正大坐到一起，這么安排，不免有故弄玄虛之嫌。
了解修仙界局勢的就知道，這么安排可以避免正邪直接沖突，一些見不得光的寶物，也能在這里出手。
前提是主家足夠公正。
“霽天宗費心了。”
秦桑感慨道。
“道長也認為主家是霽天宗？”孤云叟問。
“不是霽天宗還能是誰？不過，即使這么安排，也不能消弭所有人的顧慮，”秦桑道。
“這么多次法會，除了主動暴露身份，倒也沒聽過有誰的身份被泄漏，或遭到霽天宗無端報復。”
孤云叟傳音道。
說話間，霧氣里亮起的光團越來越多。
這里沒有侍女，也沒有靈茶仙果，所有人都耐心等待。
秦桑閉目養神，等了一炷香時間，突然感到霧氣出現波瀾。
“咳！”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差不多到齊了。在場的大部分道友，都不是第一次參加法會，對于新來的道友，老夫表示歡迎。規矩很簡單，毋庸贅述，諸位道友輪流發聲，展現自己的珍藏、提出要求，愿意交易的道友便與之接觸，至于你們是現場交易，還是私下約定、出去交易，老夫就不管了…”
“但有一點，在這里只論寶物價值高低，不管寶物背后有什么故事，你們有什么恩怨，老夫都不希望在這里起紛爭。當然，自交易會開辦以來，也從未有過紛爭。”
語氣始終平淡，但當眾人聽到最后一句話，無不心下凜然。
秦桑下意識坐直身體，尋找聲音的來源無果，仿佛來自四面八方。
想了想，便也放棄了喚醒天目蝶的打算。
主家語氣頓了一下，問：“哪位道友先開始？”
“老夫先來吧。”
其中一個光團里傳出嘶啞聲音。
孤云叟沖秦桑搖了搖頭，表示聽不出來此人的身份。
只見那個光團變得明亮些許，接著飛出三道流光，懸浮在諸多光團中間，現出一刀、一長笛和一對兒銅鑼，能被清晰看到。
“這三件靈寶，只有那羽生笛擁有通寶訣，哪位道友有意，便用靈寶來交換。”
“此外，老夫只求一物，一塊七兩以上的瀚海明玉。”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道神識掃向靈寶。
就在秦桑感知這些靈寶的特性之時，聽到旁邊一個光團里的人道：“瀚海明玉只在沉玉海出產，是沉玉海百玉榜中的二品寶玉，在沉玉海也鮮少出世，七兩以上更是難得一見的至寶，道友準備用什么交換？”
秦桑向那個光團瞥了一眼。
他身為煉器師，自然要著重打探附近的特殊靈材。
月瀆灣東方的沉玉海，以出產各種靈玉著稱，排出一個百玉榜。
榜上一品寶玉只有三種。
二品寶玉有六種，無不是世間奇珍。
據說，許多沉玉海修士的功法，都須借助靈玉修行，是以流落出來的靈玉更少了。
那人笑道：“老夫手里寶貝不少，但不便公然展示，道友若能拿出瀚海明玉，無論什么條件，老夫都會盡量滿足。”
旋即兩人便沒了聲息，估計是私下交流去了。
不一會兒，羽生笛被人用另一件靈寶換走，其余兩件沒有通寶訣的靈寶則無人問津。
交易瀚海明玉的雙方都沒有動靜，不知他們達成了什么約定。
接著，旁邊光團中的人出聲。
“在下有一株千葉仙葵…”
交易會有條不紊進行著，都是煉虛老怪，不用主家維持秩序。
秦桑興致盎然，沒有遇到心儀的靈寶，對幾種靈材有些興趣。
不過，他須以自身修行為主，不急著交易。
一個個排過來，很快輪到秦桑和孤云叟。
秦桑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聚集過來，心念微動，千鈞戒跳出幾團流光。
每團流光里面都是一件靈寶，其中還有冥鶻老祖施展過的長明燈，名湮魂燈。
此乃冥鶻老祖倚重的靈寶，在今天出現的靈寶中足可排到前列。
還有兩件，品質不遜于湮魂燈，甚至猶有勝之，乃是黑色妖鵬的遺物。
三件靈寶一出，孤云叟微微動容，愈發堅定和秦桑結盟的決心。
“在下的要求是，能夠引動星辰之力，聚星光而臨凡的手段，不拘靈寶、靈陣、靈符、道術，甚至哪位道友修煉此類功法，也可！”
湮魂燈出現，引發場中細微的騷動，秦桑好似不知，沉聲提出自己的要求。
短暫的沉默后，傳音接踵而至。
多是詢問這些靈寶用什么交易。
可惜沒有人能滿足秦桑的需求。
正當秦桑感到失望之時，一道尖利的聲音傳進來。
“呵呵，冥鶻那老僵尸就是死在道友手里吧？”
秦桑不置可否，冷聲道：“道友此言何意？難道想為那魔頭報仇？”
“哈哈…”
尖利的笑聲仿佛能刺穿耳膜，“老僵尸一命嗚呼，老夫高興還來不及。老夫感興趣的是，老僵尸有一門威力不俗的秘術，應該也落到道友手里了吧？”
此人說的想必是《生死逆輪》，此為尸鬼之道的頂尖秘術，且修煉的難度極高，盡管威能強大，秦桑只能望而興嘆。
這時，孤云叟想到什么，目光一閃。
“此人應是萬羅島的甄老魔，冥鶻老祖某次外出回歸，獲得一門強大秘術的消息便無故泄漏，很可能是被甄老魔傳出來的。現在來看，他們當年可能有一番爭奪…”
這時，見秦桑遲遲不回答，對方按捺不住，主動道：“我知道一種靈陣，名曰天河逆殺陣，乃星辰之道的殺伐之陣，但不在我手里。你將那門秘術送給我，我便幫你求來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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