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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真寶

無線電子書    叩問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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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前。

  做了偽裝的秦桑剛剛送上拜帖,負手立于門前,打量著院落四周。

  只見得林木蔥蔥,鳥語花香,在任何地方都是難得的上佳洞府。

  這里是那位齊大師的府邸。

  不一會兒,匆匆走出來一個道童,躬身道:“明月前輩,師父有請。”

  “有勞小道長了。”

  秦桑和顏悅色,道了聲謝,由道童引入會客的廳堂。

  道童奉上香茗靈果,“前輩稍待,師父還有些事情,一會兒就來。”

  秦桑點頭,“小道長請便。”

  等道童離開,秦桑品著香茗,暗自思索起來。

  拜訪這位齊大師,非是請對方煉制法寶,秦桑目的有二。

  一是請教煉器之術。

  他的本命靈劍云游劍,自從融入焦木真靈,至今不敢動用,一直在等待云游劍孕生靈性。

  在風暴界,秦桑雖得到一些指點和典籍,但可供參考的經驗不多。

  二來請這位大師掌掌眼,看看那三件殘寶是何來歷。

  秦桑暗忖,三件殘寶可能出自仙殿,品階肯定低不了,全拿出來不免惹人猜忌,萬一引發什么風波,非他所愿。

  以秦桑現在的實力,面對具山治勢力不像道庭那般忌憚,只怕某些勢力和道庭有勾連。

  不妨先拿出一件探路。

  秦桑神識探入千鈞戒,三件殘寶映入眼簾,一劍、一鼓、一圖。

  秦桑最看重的是承影劍,畢竟他也算是劍修,看起來此劍也是最完整的,越是重視越要謹慎。

  破鼓的鼓面上有一個破洞,似乎只要復原破洞就能修復此寶。

  至于圖卷,畫有一段沒有邊際的水面,水時刻不停流動著,至今經流不息,傳出潺潺的水流之聲,寶物自帶異象。

  剛得到此寶時,秦桑還看不出什么名堂,僅從表象判斷此寶可能是最珍貴的。

  如今修為今非昔比,再看此寶,秦桑又有另一番心得,他懷疑圖卷的損壞程度最嚴重。

  就在這時,秦桑感知到有人向廳堂走來,抽出神識,起身望向門外,看清來人,不由一怔。

  如此不拘小節之人,當真不多見!

  來人是個胖道人,發髻散亂,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樣,他身上的道袍乃是一件法寶,有自潔能力,看著嶄新卻在斜肋破了個大洞。

  結合此人的裝扮,他那渾圓的體型顯得似乎沒那么奇怪了。

  秦桑想象不到一位擁有元嬰修為的道士怎么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有些以身試藥的丹師,或者邪道修士倒是有可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胖道人正是他要找的齊大師。

  此人在煉器之道造詣深厚,具山會的拍賣會上曾出現過偽靈寶,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可當秦桑看穿齊大師的修為,心中不由泛起疑慮。

  “人不可貌相。”

  秦桑心中暗道,但也不禁懷疑,此人是否符合期待。

  “明月道長?”

  齊大師快步進入廳堂,帶來一股風,用擠成一條縫的眼睛打量秦桑,唔了聲道,“還以為是哪個老家伙用化名尋貧道開心,不料道友面生得緊。”

  秦桑施禮道:“貧道以前很少來星島仙湖,突破之后外出游歷,想煉制一件趁手的法寶,遂來拜訪大師。”

  “原來是剛突破…請坐。”

  齊大師恍然。

  以齊大師的名氣,不乏升玄真人前來拜訪,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正主。

  若非秦桑顯露出元嬰后期的氣息,齊大師不會這么痛快請他進來。

  “道友準備煉制什么法寶?”齊大師果然一心煉器,根本不問秦桑來歷,直入正題。

  秦桑也是煉器師,通過問題不動聲色試探此人在煉器之道的造詣,漸漸收起輕視之心。

  此人果然名不虛傳,有時只言片語就讓秦桑茅塞頓開。

  交談了一陣,齊大師眉頭皺起,“道友好像還沒有明確的想法。”

  方才秦桑的問題天馬行空,若非他也覺得這些問題很有趣,現在已經大為不耐了。

  “所以才來向大師請教。”

  秦桑笑了笑,“貧道會在壺中城停留一段時間,不急一時。除此之外,貧道還得了件東西,想向大師請教。”

  說著,千鈞戒光華閃爍,秦桑手中多了一個木盒,打開禁制。

  “此寶乃是貧道意外得到的,貧道留在手里多年,卻一直琢磨不透,請大師掌掌眼。”

  齊大師心知這才是秦桑真正的目的,有些意外,不由興致大起,目光炯炯看向木盒。

  通過方才的交流,齊大師看出秦桑在煉器之道也不是一無所知。

  那些問題應該是對他的考驗,什么樣的寶物值得此人如此慎重?

  ‘啪!’

  木盒開啟,廳堂頓時響起流水之聲。

  旋即一張圖卷飛出木盒,懸在半空,圖卷的形狀并不規則,有五個角。

  整張圖卷被水面鋪滿,水正流淌,仿佛從江面截取下來的一段,不知源頭亦不知盡頭。

  “嘩!嘩!嘩!”

  流水聲在廳堂回蕩。

  “這是…”

  齊大師死死盯著圖卷,神情有些癡了,勐然扭頭看向秦桑,語氣急切道,“可否讓貧道拿在手中一觀?”

  他知道規矩,不問寶物的來歷。

  “無妨。”

  秦桑點頭,心中不禁期待,此人好像真的看出什么來了。

  齊大師抬起右手,圖卷自行飛來。

  秦桑目光一閃,感覺此人正在施展某種秘術,無形波動包裹圖卷。

  等圖卷落到齊大師手心,忽有道道白光從他手心射出,很快便形成一團白霧,將圖卷籠罩其中。

  也不管身邊還有一個陌生人,齊大師忘我的閉上眼睛,全部心神沉入白霧。

  秦桑端起靈茶細品,靜靜看著齊大師動作。

  只見齊大師接連打出幾道印訣便盤坐不動,白霧和圖卷懸在他面前,霧氣卷舒,圖卷在白霧里時隱時現,起伏不定。

  過了一會兒,齊大師又變換印訣,圖卷時而卷成畫軸,時而鋪開。

  秦桑漸漸看出些名堂,霧氣含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齊大師試圖操縱這些力量滲入圖卷,當是一門煉器之道頗為精妙的秘術。

  可惜,看似輕柔的流水,卻讓齊大師屢屢無功而返,無論變幻多少種印訣,都會被流水彈回來。

  不過齊大師并非全無收獲,霧氣逐漸向圖卷的邊緣聚攏,形成霧環。

  接下來,霧氣的變化愈發微小。

  不知過去多久。

  齊大師忽然長舒一口氣,收回心神。

  秦桑心中一動,方才齊大師用盡手段,圖卷毫無變化,難道失敗了?

  “大師可曾看出什么?”秦桑迫不及待詢問。

  齊大師沉吟道:“貧道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

  頓了頓,齊大師忽然語氣一轉,問起秦桑,“道友可知,法寶孕育靈胎,成就靈寶之后,繼續提升品階會發生什么變化?”

  秦桑當然知道,齊大師所說的靈胎,應該是他理解中的靈性,誕生靈性后自然要孕育器靈。

  “誕生器靈?”

  “這只是其一。”

  齊大師點頭道,“貧道有幸看過一部典籍,上面記錄,成就靈寶之后,可以選擇幫助靈寶孕育器靈,又分為先天后天。”

  秦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可是靈寶之上的秘辛。

  雖然他手中僅有一件靈寶。

  既然說到這里,齊大師索性詳細解釋一番,“先天后天之分,是根據寶物和器靈的來歷而定。由修士煉制的,被稱為后天孕靈之寶,也叫后天靈寶。傳說世間有先天而生的靈寶,天生胎靈,器靈由天地孕育而生,被稱為先天胎靈之寶,也叫先天靈寶。至于先天靈寶和后天靈寶還有什么分別,就不是貧道能知曉的了…”

  齊大師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分支,被稱為真寶。”

  “真寶?”

  秦桑露出思索之色。

  “不錯,據說在器靈即將誕生的那一刻,能夠以莫大神通強行打斷,并將靈胎徹底煉化進靈寶之中,如此便能成就真寶。”

  說到此處,齊大師露出驚嘆的表情,“剛得知這個秘辛,貧道也被震驚了很久,只道是暴殄天物。但按照那部典籍上記載,真寶并不比后天靈寶遜色,某些方面可能反而更強。靈寶之上,先天靈寶、后天靈寶和真寶,據說各有千秋…”

  至于三種至寶的區別到底是什么,齊大師也說不出所以然,畢竟他還沒到那個境界。

  秦桑也清楚,或許道門內部珍藏有相關的典籍和傳承,齊大師非是道門中人,沒有觀看資格。

  秦桑很快平復思緒,驚異望向圖卷,“難道貧道撿到一場大機緣,這是三件至寶的一種?”

  “最有可能是真寶碎片…”

  齊大師踟躇,“完好時估計是靈圖、旗幡、云裳之類。”

  “真寶殘片?”

  秦桑眼底閃過失望之色,他還以為是破損的真寶呢,破損的真寶和真寶殘片是兩個概念。

  他凝視圖卷,沒想到此寶來頭這么大,看來無相仙門當年將仙殿探索的很深。

  瑯嬛玉閣的云池中,圖卷、承影劍和破鼓是最醒目的三件寶物。

  “另外兩件會不會也是真寶?”

  秦桑心頭不由一陣火熱,故作激動地看向齊大師,“大師有沒有辦法修復此寶?”

  齊大師面露苦笑,“道友太高看貧道了,休說真寶殘片,即使稍微破損的真寶,貧道也束手無策。不瞞道友,貧道畢生的志向不過是煉制出一件靈寶。”

  這時,齊大師一直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了,也顧不得什么規矩,連聲問道:“道友能否告知貧道,從何處得到此寶?”

  “這…”

  秦桑遲疑了一下才道:“貧道某次在孽原深處游歷,意外得到的,見其有些玄妙,便帶了回來,沒想到來歷這么驚人。”

  這是他早已準備好的托詞。

  孽原、孽海危險且神秘,不乏有人在那里獲得機緣。

  齊大師不疑有他,若有所思道:“道友可能遇到道門大真人甚至傳說中真君斗法的地方了,只有他們能夠煉制和打碎真寶。”

  秦桑這時將圖卷拿在手里,翻來覆去查看,輕嘆道:“這么說,此寶不僅無法修復,想重新祭煉,用作他途,也是奢望。”

  “貧道確實無法辦到,道友若能請動道門高人,或許能為道友指出一條明路,”齊大師連連搖頭。

  拜訪道門高人,以后肯定會去。

  既然是真寶殘片,引來覬覦的風險就小多了。

  秦桑心中暗道,手掌一翻便要收起圖卷。

  齊大師大急,“道友且慢!”

  “大師有何要事?”秦桑嘴角噙有笑意。

  在修仙界,一心撲在外道上的人,和一心追求仙道的一樣,俱是癡人。

  他能用巫族丹方釣靈虛大師,也能用真寶殘片釣這位齊大師。

  此法屢試不爽,不怕對方不上鉤。

  果不其然,齊大師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道:“道友既然會在壺中城停留一段時日,不知可否將此寶借于貧道一觀?雖然貧道無法祭煉,若能參悟一番,也會大有裨益…在下定會對道友感激不盡。”

  秦桑故作猶豫,道:“貧道樂得見到大師神通精進,對我輩具山治修士實乃幸事。”

  齊大師頓時滿臉欣喜。

  不料秦桑語氣一轉,“不過…”

  在齊大師擔心的眼神中,秦桑不疾不徐道,“實不相瞞,貧道對煉器之道也頗有興趣,可惜苦于沒有名師,才疏學淺。大師參悟此寶時,可否讓貧道在一旁觀摩,并為貧道簡單講解一番?還有,貧道有意收取弟子,對星島仙湖的名門大派傾慕已久,想為弟子謀取受箓的資格,到時大師可否代為引薦?”

  對齊大師而言,只有第一個條件讓他為難。

  星島仙湖的宗門都曾招攬齊大師,或多或少有些交情,謀個受箓的資格并非難事。

  秦桑的要求可不僅僅是將心得告知他這么簡單,參悟真寶須借助特殊道術,還要為他講解脈絡,難免涉及齊大師師承中的核心精要,和指點一名親傳弟子也差不多了。

  他這是光明正大偷師。

  可是,真寶的誘惑太大了!

  齊大師終究沒能經住誘惑,“就依道友所言!不過我們有言在先,道友最終能領悟多少,我也無法保證。”

  “那要看貧道的悟性是高是低了。”

  秦桑笑著將圖卷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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