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在西國,大舉開采礦山,冶煉鋼鐵。
數以萬計的民夫去伐木燒炭,數以萬計的民夫開采鐵礦。
西國各地搭建土窯,煉制鐵礦,打造兵器,熱火朝天。
不過練鐵是個技術活,溫度達不到,練出來的鐵,多半都是廢鐵,打造農具和鐵鍋都夠嗆。
孫可望借著張獻忠的信任,對西國官員進行考核,給每個州縣都下了指標,達到了就升官獎賞,達不到就貶官下野。
一時間,地方官員只能紛紛加入冶煉的大軍,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去冶煉鋼鐵,鑄造兵器。
這使得西國的農業生產,逐漸受到影響,糧食和物價飛漲,造成了許多官員的不滿,不過孫可望通過與乾朝貿易,從乾國購買了大批廉價的物資,充實西國的市場,緩解了西國的通脹。
大量乾朝的貨物進入西國,而能夠獲得這些貨物的,肯定是西國的權貴,還有地方上的大戶。
乾朝將貨物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給他們,給他們留足了利潤,而這些人獲得利益后,立刻就對孫可望的改革閉口不言了。
這時,孫可望大肆投入工業的效果也有了成效,西國的鐵產量一個月內就多了五十萬斤,軍工作坊的產量也大大提高。
在西國皇宮內,左丞相徐以顯站在張獻忠面前,憂心忡忡道:“陛下,平東王的改革太過激進,臣以為我朝剛在關中大敗,元氣大傷,應該先恢復民力,再謀求提升軍力。”
張獻忠拿起一份孫可望的奏疏,還有幾份報紙,遞給徐以顯笑道:“臣相,正是因為關中損失太多,朕才要盡快恢復軍力,讓高歡不能有機可乘!”
徐以顯接過來,掃視一眼,是孫可望總結成果的奏疏,還有各報報導西國各地冶煉和鑄造大發展的喜訊。
當然,這些報紙其實都是孫可望,雇人辦的。
張獻忠看見成果,遂即力排眾議,堅定的支持孫可望進行改革。
西國的情況,源源不斷的傳回乾朝,高歡看了之后,不禁大喜。
御書房內,高歡看完孫可望送來的情報,對眾人說道:“照著這個趨勢發展,西國明年的兩季水稻,肯定會受到影響。朕以為伐西的時機,就在明歲秋收之前!”
李巖和堵錫等人對視一眼,李巖開口道:“若是明歲秋收前進攻,那么朝廷尚有近一年的時間準備,戶部、兵部、工部應該沒有問題,可以調配足夠的錢糧、軍資和軍隊準備伐西!”
堵錫道:“孫可望的計劃,雖然會破壞西國的社會結構,但是對西軍的戰力,確實會有所提升。明歲秋收之前進攻的話,西軍新軍戰力還為形成。若是時間往前西國的穩定沒有被進行大的破壞,往后西軍的戰力已經形成,陛下選擇的時機,確實是最佳時機。”
高歡聞語頷首,“既然議政院沒有意見,那就按著這個時間來準備。”
幾人連忙行禮,不過堵錫確卻道:“陛下,在即將征西之際,臣以為還需要牽制清軍!雖說今歲陛下出征遼東,滅清一王,俘清一王,但是豪格主力尚存,且屯兵蓋州欲復奪旅順之心不死。若是大軍征西,臣料定清軍必攻旅順,或者有其他動作。”
李巖贊同的頷首,“如今天下,鄭芝龍降服,李際遇被滅,天下只余我大乾、西國和滿清!今我大軍于關中挫傷西軍元氣,又將舉兵臨蜀,而張獻忠內外交困,加之乾強西弱,張獻忠勢必不支。然而,西亡,則清不能獨立,清軍必然發兵救之。屆時清兵于外牽制,西軍與內防守,對我軍而言,乃是一個破綻。臣以為堵議政的擔心不無道理!”
高歡聽兩人之言,覺得確實有些到理。
乾軍雖然占據旅順,可是在遼東半島,采取的是守勢,目的只是牽制清軍,讓清軍受到威脅,不敢攻擊關內。
豪格現在視旅順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若是高歡去攻西國,清軍必定會攻擊旅順。
西國疆域廣大,尚具有漢中、荊州、四川、云貴、安南之地,仗打起來,不是短時間能夠結束的。
畢竟,西國算是一個大國,就算躺平了讓乾軍去占,也要幾個月的時間,何況入川的道路崎嶇,云貴地區也道路不遍。
因此這場滅西之戰,可能會綿延幾年的時間。
若是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高歡無需擔心旅順,但時間太久,就不好說了。
而且,高歡收到消息,旅順被乾軍奪取后,洪承疇改將全羅道,租借給了荷蘭人。
現在荷蘭人在朝鮮,西班牙人在日本,他們若是聯合起來,可能會威脅旅順到山東的航線。
若是旅順與山東的海上航線被切斷,那么旅順的情況,便會變得十分危險。
高歡聞語頷首,“兩位愛卿的擔心,朕知道了。那就在朝鮮策劃一場起義吧!”
若是朝鮮陷入混亂,一是可以防止荷蘭人進入滿清,阻礙他們的交流,二是可以與旅順互為犄角,高歡便可放心征討張獻忠。
堵錫道:“陛下英明。近段時間帝國陸大為朝鮮人辦的速成班,已經畢業了三百多人,再加上清軍在遼東戰敗后,對朝鮮盤剝更勝,激起了民憤。這次滿清將全羅道租給荷蘭人,更是引發了朝鮮人的暴動,臣以為策劃起義的時機和條件,都已經成熟了!”
高歡沉聲道:“那么策劃朝鮮起義的事情,就交給愛卿去辦了。”
堵錫聞語立刻行禮,“臣領命!”
高歡遂即揮手讓兩人退下,他則坐在書案后沉思一陣,然后吩咐道:“來人,讓國安司把多爾袞和滿達海帶來見朕。”
多爾袞在乾朝倒夜香,也快十年了,由于表現良好,態度端正,前不久終于被放出勞改營,被送到軍情司接受洗腦教育。
這時高歡一聲令下,軍情司便將兩人提來,讓二人坐在偏廳等候召見。
多爾袞和滿達海都是一身整潔的儒服,多爾袞的頭發梳得油光水滑亮,一絲不茍,滿達海頭發還沒長起來,則帶著黑色的網巾遮羞。
這時兩人都是拿著小本子端坐,目不斜視,心懷忐忑的準備接受高歡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