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即將統一關內的乾朝,豪格等八旗貴族內心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因此面對乾朝的威脅,他們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
清廷為了對抗高歡,現在是亂抓救命稻草,也不管以后之事,只要現在能夠幫他們對抗高歡,他們都可以合作。
畢竟扛住了高歡,才有資格談以后。
此時,只要是與乾朝為敵的,豪格和洪承疇都愿意聯合。
反正擊敗高歡后,是瓜分中原,那本來也不是清廷的土地,分了也不可惜。
豪格掃視了一遍忙碌的海灣,不禁問道:“洪學士,旅順港要多久才能建造好!”
洪承疇道:“按現在的進度,一年之內,應該沒有問題!”
“能不能快些?”豪格道。
洪承疇皺起眉頭,“王爺是擔心乾軍進行破壞!”
豪格點點頭,“以防萬一嘛!這次本來以為,張獻忠和李際遇要和高歡在關中大戰一段時間,本王便沒有隱藏實力,盡力向乾軍施加壓力,來牽制高歡的軍隊,支援張獻忠和李際遇。誰知這兩人這么沒用,居然敗得那么快,害得本王提前暴露了實力。現在本王確實擔心,高歡會注意到我們!”
洪承疇聞語頷首,神情凝重道:“王爺放心,奴才會加緊建造,并且會派重兵守衛旅順。”
豪格聞語放心一些,冷笑道:“高歡也就是仗著火器厲害,有了紅毛鬼的支持,等我大清有了超過乾軍的火器,本王定能向太宗一樣,扭轉乾清之間的局勢。”
洪承疇和吳三桂等人,目光注視海灣,內心也都憧憬,希望荷蘭人前來旅順,能夠向三順王投清一樣,給乾清之爭的局勢帶來突破,帶來逆轉大勢的效果。
高歡召集沈廷揚和黃蜚進行商議后,決定了突襲旅順的計劃。
兩人在京師待了幾天,便匆匆返回登萊,進行前期的準備。
登州城,登萊巡撫衙門。
剛回來的沈廷揚,便急著召開秘密會議,商討突襲旅順的事宜。
這時黃蜚沉聲道:“中丞,水師前往旅順,艦炮狂轟一陣,摧毀旅順港內的敵船,并不是一件難事,難的是要送陸師兄弟上岸。我們一次只能運輸一萬多人,可卻并不知道清軍在旅順的兵力,還有人馬分布。冒然送陸師兄弟上島,萬一遇見清軍主力,那送上岸的弟兄都要完蛋!”
沈廷揚點了點頭,“黃都督這個擔心有理。因此突襲旅順之前,我們必須摸清旅順的情況,了解清軍在此駐扎了多少兵力!”
說完沈廷揚看向軍情司的校尉趙立憲,沉聲問道:“趙校尉,軍情司能否獲得旅順清軍的駐防情報?”
趙立憲道:“清廷對旅順的封鎖很嚴,不過卑職會設法弄到旅順的情報!”
沈廷揚沉聲道:“陛下希望盡快拿下旅順,所以還請軍情司的動作迅速一些!”
趙立憲微微頷首,“中丞放心,我這就去辦!”
朝鮮濟州島,在一年前,便被北洋水師占據,成為了乾朝對朝鮮和倭國施加影響據點,以及前往蝦夷和庫頁島航線的補給點。
自從乾軍占據濟州島后,朝鮮境內的情況,就還開始復雜起來。
此前清軍吞并朝鮮時,朝鮮王曾經向高歡求救,可是考慮到路途遙遠,隔著黃海,高歡并沒有給予實質性的支援。
朝鮮國見乾朝不能直接派兵,便只能接受滿清的條件,剃發易服,接受滿清的直接統治。
這令自詡小中華的朝鮮人,如喪考妣,感到極度的恥辱。
自打清廷在朝鮮推行剃發易服的政策,朝鮮境內就反抗不斷,不過朝鮮人的戰力實在太差,各地的反抗先后都被血腥鎮壓。
清軍的殘暴統治,血腥的屠戮,使得朝鮮的反抗逐漸走向低谷,不過隨著乾朝占據濟州島,將影響力投放到朝鮮南部的全羅道、慶尚道,朝鮮境內的反抗組織,立時便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
這時,一艘滿載著火槍、弓箭、糧食等物資的海船,從濟州島起航,前往朝鮮半島。
是夜,在全羅道咸平之南的一處海灣附近,海船飄蕩在海面上。
“林校尉,對面怎么還沒發信號,莫非出了什么問題?”甲板上,一名軍情司的校尉,問著身邊的林慶業。
林慶業是朝鮮人,原來是朝鮮軍官,曾多次被滿清征調,擔任朝鮮軍統領,協助八旗做戰,不過他數次向明朝泄露清軍動向,被清軍發現后,出逃到了明朝。
此時的中國相對周邊的國家而言,擁有文化、經濟、軍事等方面的優勢,可以說是東亞文明的燈塔,各國都有許多精神上的中國人。
他們通常以本國為恥,覺得各方面都比不上天朝,最大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高貴的天朝人。
林慶業出逃到明朝后,便一直從事反清活動,后來朱由菘禪讓帝位,高歡登基為大乾皇帝,他便成了高歡的臣子。
清軍退到關外后,乾朝很難突破清軍的寧錦防線,朝鮮的地緣位置便重要起來。
軍情司開始招募一些在中國的朝鮮人,對他們進行訓練和培訓,然后用他們來推翻親清的朝鮮政權,培養抵抗組織,來解放朝鮮。
林慶業目光注視著海岸,心中也有些焦急,不過好在這時,海岸邊忽然出現一點亮光,并在空中畫了幾個圈。
“他們來了!”林慶業見此,大喜道。
軍情司的校尉見此,也松了口氣,清軍為了防止乾朝的滲透,整合了清廷的特務組織,建立了粘桿處,專門對付乾朝的細作,已經打擊朝鮮的反抗組織,讓朝鮮抗清的局勢迅速惡化。
“把船靠上去。”校尉連忙喝令。
不多時,海船到了港灣邊,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岸邊出現一片人潮,其中還夾雜著不少旌旗,軍情司校尉瞇眼觀察一陣,居然發現旗幟還有“明”字旗。
大明在中原已經亡了三年,不想朝鮮這邊還有人打著“明”旗。
正在船上的乾軍驚訝時,對面已經派遣小船過來,喊話道:“船上可是天朝的部隊。”
“我們正式大乾的船隊。”軍情司校尉朗聲道。
這時雙方對下口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那小船便劃了回去,不多時便見岸邊一片歡騰。
乾朝占據濟州島后,開始資助朝鮮境內的抵抗武裝,而清軍也開始加強了對他們的圍剿,讓朝鮮義軍處境十分艱難。
這些人缺衣少食,聽說是天朝來的大船,自是紛紛大喜。
沒一會兒,義軍的首領便乘坐小船過來拜見,軍情司的校尉則依舊謹慎,吩咐屬下保持警惕,謹防有詐。
清軍在圍剿朝鮮義軍的過程中,時常出現朝鮮人叛變,導致乾朝運宋物資的海船,被清軍埋伏的事情發生。
近半年來,乾朝在朝鮮沿海,已經損失了三條海船,幾百名水手。
船上的水手會意,外松內緊,燧發火槍都進行了裝填。
不過,等對岸的朝鮮人頭領一上岸,林慶業便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是沈大人。”林慶業驚呼一聲。
“林將軍認識?”軍情司校尉不禁問道。
林慶業遂即介紹道:“這位是朝鮮國原左議政沈器遠沈公之弟,兵曹參判沈器重。”
沈器重也認出了林慶業,“原來是林將軍。”
軍情司校尉見此,一揮手,讓水手解除防備,然后上前熱情與沈器重握手,“沈大人和義軍兄弟們辛苦了。本官是大乾軍情司校尉趙立憲,奉朝廷之命,來支援你們物資。”
沈器重被握住手,仿佛在外流浪吃盡苦頭的孩子,忽然間找到了組織,找到了爸爸,不禁淚流滿面的握緊了趙立憲的手,激動道:“天朝終于來了,終于想起朝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