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三皇會戰(十三)
兩軍沿著斜坡攀爬，高杰率領三萬人，首先爬上高地。
“殺啊！”乾軍士卒吶喊一聲，便揮刀殺入聯軍炮陣，聯軍士卒放了幾槍，便倉惶后退。
“陛下！快走！”幾名侍衛不由分說，將李際遇架著，拖著他往下走。
“放開朕，放開朕！”李際遇被倒拖下高坡鎮。
高杰領兵沖上來，殺散鎮內的聯軍，一刀斬斷李際遇大旗。
正在這時，賀珍率領的一萬人，從南面斜坡爬了上來。
兩軍士卒看見對方，面對如潮水般沖來的敵人，士卒們都嚎叫著奔跑起來，然后猛然撞擊在一起。
巨響連連，兩軍短兵相接，盾牌兵以身體作墻，兩支人馬猛然相撞，前排的士卒臉貼著臉，盾牌頂著盾牌，各種兵器上下翻飛，血肉四濺。
這時賀珍剛沖上來，就發現情況不對，沖上來的乾軍遠遠多于自己。
一萬聯軍撞入三萬乾軍之中，立時就像是撞到了鐵板。
乾軍的重步兵，排列成墻，齊齊揮刀，不到一刻鐘，就把沖上高地的聯軍趕了下去。
這時看見乾軍把賀珍趕下來，張獻忠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乾軍占據高坡鎮，聯軍就被高歡分割為兩部，一部是他和李定國的二十萬大軍，一部是被困在高坡北面的十萬西路軍。
“陛下！快發兵奪回高坡鎮，解救臣的兵團啊！”李際遇狼狽奔回中軍。
張獻忠臉色陰沉，急聲喝問，“西面什么情況？”
李際遇慌忙解釋，“我占據高坡鎮，見下方只有六七萬乾軍，而且似乎是因為撤退，陣形有些混亂，于是果斷派出七萬大軍沖了下去。將士們士氣如虹，以高沖下，我本以為能夠擊退孫傳庭，可不想孫傳庭還有幾把刷子，居然擋住了步軍的進攻。我見東線也陷入激戰，便沒有顧忌，將騎兵也壓了上去。騎兵出擊，果然打得孫傳庭節節敗退，可就當我以為將要擊潰高歡的西線時，孫傳庭后方忽然出現三萬乾軍，他們直接包抄和側擊沖下高地的將士們，于此同時，高歡從東線派出三萬大軍，直撲高坡鎮，將我從上面趕了下來！”
李際遇一臉的焦急，“現在西線十萬將士，被困在高坡鎮北面，灞水河邊，高坡鎮也被清軍奪回，不過只要陛下發兵奪回高坡鎮，以高沖下，便能與被困的將士里應外合，擊敗高歡之軍！”
張獻忠神情陰沉，一切已經明白了，高歡果然狡詐，擺出東重西輕的斜擊陣形，讓他以為高歡的目標在東線，可實際上卻是示敵以弱，斜擊西線。
其實高歡這個計劃并不完美，只要李際遇出擊后，張獻忠手里的五萬預備隊，能夠頂上去，防守高坡鎮，高歡的計劃就很難實現。
可是高歡早料到，唐西臨時聯合，并非一體，李際遇表面向張獻忠稱臣，但是實際上卻并不服氣，而且保持相當大的獨立性。
這就使得聯軍實際上有兩個指揮，而在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指揮不明，意見無法統一。
高歡擺出斜擊陣形，重兵于東線開闊地帶，張獻忠的西軍也主要在東線，他的注意力自然也更多再東線，希望能在東線突破擊敗高歡。
這就導致了李際遇和張獻忠沒有親密配合，讓高歡抓住了戰機，一下就讓戰局逆轉。
這時張獻忠已經明白了高歡的意圖，乾軍表面東攻西守，實際上反了過來。
現在李際遇的十萬人，被困在西線，若是不進行解救，高歡吃下這十萬人，聯軍西線便徹底崩潰，東線自然也不能幸免。
明白了高歡的意圖，張獻忠內心焦躁，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是奪回高坡鎮，解救西線聯軍，從西線突破，還是繼續增兵東線，擊敗東線乾軍后，再包抄乾軍西線。
在張獻忠黑臉猶豫之際，高歡卻毫不猶豫的揮手喝令，“傳令下去，把大炮拉過去，給朕猛轟被困的敵軍！”
高歡一聲令下，乾軍東線的炮隊，立時將火炮拖出炮位，用戰馬拉著野戰炮，向西線轉移。
此時近十萬聯軍，被壓縮到高坡鎮下方，灞水東岸，方圓不過數里的農田內，人員之密集，幾乎是人擠人。
乾軍火炮在馬匹的拖拽下，迅速抵達西線戰場，然后尋得一片高地，將火炮架起。
一百多門野戰青銅炮，在炮陣上排成三列，然后齊齊開炮。
“放！”軍官令旗一揮，百門火炮便齊齊發射，“轟隆隆”的炮聲中，硝煙彌漫。
十萬聯軍被壓縮在一團，根本無法躲避，炮隊根本無需瞄準，一炮砸來，炮彈便向犁地一般，將一條直線上的聯軍，全部砸翻。
炮彈擊中敵軍，直接將敵軍身體撕碎，四周血肉飛濺，糊在旁邊士卒的臉上，令他們驚恐絕望的尖叫起來。
一亂炮擊下來，聯軍便死傷數百人，田見秀等唐軍將領看見炮彈不斷落入人群中，紛紛肝膽俱裂。
“快！快！快發信號求援！”田見秀眼看著這么被炮彈砸下去，十萬聯軍將要崩潰，連忙急聲大喊。
十萬聯軍擁擠在一團，沒有掩體可以躲避，高歡心愛的炮隊，可以毫無顧忌的擼炮，一次性轟個夠，而挨砸的聯軍，看見被炮彈犁過的人群，滿地殘肢碎體，卻逐漸崩潰。
這時李際遇看見天空炸開聯軍的求救信號，他焦急地喊道：“陛下！快讓預備隊奪回高坡鎮，然后沖下去給將士們解圍，否則一旦西線兵團不堪攻擊，被乾軍擊敗，或者投降乾軍，那么西線就徹底崩潰了。”
這種緊要關頭，張獻忠想著高歡此前射入營中的招降書信，西路軍以唐軍為主，他們在陷入絕境后，很可能投降乾軍。
這時張獻忠也顧不上是誰提的意見，他只能當即照辦，立刻振臂嘶吼，“傳令下去，預備隊給朕沖上去，奪回高坡鎮。”
張獻忠的語氣中已經難掩慌亂，他身后四萬兵馬看見戰局逆轉也都有些不安，不過他們作為全軍的預備隊，深知自身責任重大，他們一得到軍令，將領們便立刻催動步軍向前進攻。
當張獻忠動用預備隊，去增援賀珍，想要重新奪回高坡鎮時，西線戰場的聯軍，在炮擊之下，卻已經崩潰，士卒陣形全亂，不堪炮擊的唐軍士卒，成片成片的投降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