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定得了張獻忠的許諾,心頭大喜的離開西軍大營。
張獻忠笑著站起身來,“丞相,朕的決定如何?”
徐以顯微笑道:“這賀珍乃是一員大將,陛下能不戰而得南鄭,收降賀珍和萬五唐軍,乃是一件好事!”
張獻忠聞語,哈哈大笑,“自從湖廣大戰后,朕蟄伏數載,養精蓄銳,等待一鳴驚人的機會。此次大軍如此迅速拿下漢中,等朕奪取長安控制關中,高歡怕才得到消息吧!”
關中與江南相距甚遠,消息傳過去,起碼十天半月。
這次西軍兵貴神速,猶呂蒙白衣渡江,偷襲唐國,如果速度夠快的話,不說在高歡得到消息前奪取關中,有很大的可能在乾朝出兵前解決關中。
李定國等人見南鄭不戰而降,見大西取得開頭彩,內心都十分振奮。
這時武大定回到南鄭,他剛進城就被賀珍一把拉住,“老武,李定國怎么說?”
武大定忙道:“大帥,西軍同意我們獻城,答應選擇一地安置我們,而且不會追究我們阻擊西軍北上的責任。”
這就是說,張獻忠同意讓賀珍繼續領兵,繼續當軍頭了。
賀珍聞語松了口氣,不過隨即卻又皺起眉頭,“李定國是西國二號人物,說話應該算數,不過八大王殘忍好殺,我心里還是有些不安啊。”
武大定忙道:“大帥,張獻忠已經到了城外西軍大營,就是他親自保證,不追究當年的事情。”
“八大王不陛下已經到城外呢?”賀珍有些震驚,他心里建設的很快,主要是他對李際遇其實很不恥,對于唐國并沒有多少忠心可言。
賀珍連忙整理盔甲,“既然陛下已經到了城外,那我們就該立刻開城迎接,準備好行宮讓陛下過夜。”
賀珍一聲令下,南鄭城門打來,城中的守軍魚貫而出,向西軍投降。
這時南鄭城門一開,自然有人飛報張獻忠,不多時,張獻忠便領著李定國等人,在西軍士卒的簇擁下來到營地外。
賀珍早已扒光衣物,背上藤條,他見張獻忠出來,連忙上前,跪地請罪道:“罪臣賀珍歸降來遲,還請陛下贖罪。”
張獻忠翻身下馬走過來,抽出寶刀,割開賀珍身上的繩索,然后解下自己的戰袍,披在賀珍身上,大笑道:“哈哈將軍能夠歸降于朕,朕心甚慰,何需如此?”
張獻忠兇名在外,入川后對士紳地主進行大肆殺戮,天下都盛傳張獻忠殺人如麻,每天高興不高興都得殺人。
當然,張獻忠確實殺了,也正是因為大肆殺戮前朝的士紳地主,大西國的土改,才能較為徹底的執行。
西國大片土地掌握在西國朝廷手中,朝廷就能夠收上稅,并且動員百姓,而土地掌握在士紳地主手中,百姓都淪為士紳地主的佃戶,朝廷一是收不上稅,二是無法動員百姓,三是官府甚至無法知道,自己治下有多少人口。
現在清軍被乾朝趕出關外,李際遇被高歡打殘,唯有西國雄踞西南,屢次失敗卻又很快恢復,便是因為西國進行了較為徹底的土改,重新分配了土地資源。
張獻忠大肆殺戮士紳地主,是為了重新分配土地,不過高歡可不管那么多,他雇傭了一大批文人,專門造張獻忠的謠,說他殺人如麻,每天都要吃人心肝,而且好色嗜酒,總之把歷代昏君干的事情,都往張獻忠身上套。
其實張獻忠入川后,便宣布對西南各族百姓“蠲免邊境三年租賦”,又嚴名軍紀,不得“擅受民詞”,不得“擅取本土婦女為妻”,違者正法,并沒有大肆屠戮百姓,相反還將西國治理的不錯。
不過在乾朝的污蔑,還有假新聞的轟炸下,導致張獻忠的兇名在外,不僅是西國之外的百姓以為張獻忠嗜殺成性,就連不少西國的百姓,也都相信了張獻忠每天要吃一個小孩心臟的謠言。
張獻忠也知道高歡在黑他,不過卻沒得辦法。
畢竟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而且百姓就喜歡聽這些謠言,他們先入為主,張獻忠解釋也沒什么效果。
賀珍見張獻忠拔刀,心中其實很慌,一度有轉身就跑的沖動,不過好在張獻忠是幫他割開繩索。
這時賀珍見張獻忠為他批上戰袍,內心才松了一口氣,忙行禮道:“陛下,李際遇謀害闖王,罪臣迫于形勢屈服于唐。陛下與闖王曾今都屬于義軍,今日陛下征討唐國,罪臣愿意效犬馬之勞,為陛下破敵。”
張獻忠將賀珍扶起,沉聲道:“老李也是英雄,可卻死在李際遇這樣的小人手中,并且還被奪走了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朕這個做兄弟的,真是替他感到窩囊。現在你就跟隨朕,只有你誠心歸附,從前種種,咱們就再也不提。不過你要是三心二意,那朕也不會客氣。”
張獻忠先是安撫一句,然后又給了賀珍一個警告。
畢竟賀珍的履歷比較豐富,先是明臣,然后又投靠李自成,接著又歸順李際遇,而現在投降大西,張獻忠也不清楚,他能夠干幾年。
賀珍聽完,連忙又要跪下行禮,“罪臣歸降陛下,絕無二心!”
“哈哈哈”張獻忠爽朗一笑,“好!只要你能真心來投,朕必然同懷視之。”
當下張獻忠將賀珍扶起,遂即李定國便派軍入城接收城防,讓投降的唐軍出城扎營。
南鄭城內,原來的岐國公府邸,現在被賀珍讓出來,充做張獻忠的臨時行宮。
張獻忠在大軍的護衛下,進入南鄭城,立刻讓人張貼安民告示,而后便召集眾多文武,前往臨時行宮議事。
這時賀珍雖然投降,但是張獻忠對于唐軍,并不完全放心。
因此唐軍降軍駐扎城外,賀珍等人卻被張獻忠留在城內,并讓他們參與商談攻打關中的策略。
此時,在大堂內,張獻忠大馬金刀的坐在帥位上,兩側眾多西軍文武端坐。
張獻忠朗聲說道:“今天連夜召集大家,沒有別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便是商討出一個奪取關中的方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