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哈!”高鐮雙腳一并,鞠躬行禮。
保科正之等大佬,并不喜歡德川家綱身邊這個小姓,不過現在乾朝人的態度,他們并不清楚,各位大佬自然不會以身犯險,去與乾人談判。
因此高鐮要去談判,眾人自然支持,若是乾人兇性大發,倒霉的也是高鐮。
乾朝艦隊摧毀了德川家在浦賀的船隊,又出現在江戶城外,并發炮轟擊天守閣,令倭國上下大為震驚。
面對海面上巨大的乾朝巨艦,以及他們側舷高昂的炮口,無數倭國軍民感到震撼,也感道恐懼。
江戶城建在海邊,就像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少女,面對乾朝的炮艦,沒有一點兒防御的手段。
德川家綱只能一面派高鐮去談判,一面轉移德川家的眷屬和財物,以免談判破裂,遭受乾軍的炮擊。
這時德川軍找來一艘小早船,高鐮毅然登船,他昂首站在船頭,海風吹拂須發飄舞,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
年輕的家綱見此心中非常感動,“鐮桑為我付出太多,我一定要好好報答鐮桑!”
高鐮登船,上面的足輕武士,便立刻奮力劃槳,船只離開碼頭,向乾朝艦隊航行過去。
高鐮敢于主動請命,幫助德川家與乾朝談判,并非他頭鐵,而是他知道,他大哥顧忌皇家的顏面,沒有公開他干的那件事情。
高歡只是以官商勾結,貪污受賄等罪名,辦了譚氏兄弟,還有投靠他的一些官員。
對于他則一字沒提,顯然不想民間知道,大乾皇室的這些丑事。
當然,高歡沒提,高鐮卻也不敢回大乾。
他雖人在倭國,但是還是能夠通過一些渠道得到一些消息,了解乾朝的情況。
其實高鐮也曾希望通過高有才給自己求情,讓高歡準許他回去做個親王,但高有才回信給他,讓他別回來了,高歡已經將他從族譜上除名,以后史書上也不會記載,大乾太祖皇帝有這么個弟弟。
高鐮又想通過他母親勸勸高有才,可他大哥是真的狠,居然寧愿給自己找來兩個后娘,也要堵住他回來的路。
王氏年老色衰,哪里比得過年輕的姑娘,高歡給高有才送了幾個女人,高有才很快就把王氏拋到腦后,不久便休了王氏,與新取的妃子生下一個兒子。
王氏被休后,據說生活很凄慘,去歲已經病逝了。
高歡和乾朝的一些大臣,都不想讓高鐮回乾朝。
高歡不用說,高鐮回去后,高歡若是把他處死,必然要背負殺兄弟的名聲。
朝中的一些大臣,不想讓高鐮回去,則是因為當年高歡沒子嗣時,不少人都主動接近高鐮,而高鐮手中至今還有他們寫的書信。
另外,高鐮通過譚氏兄弟至少撈了五六百萬銀元,可譚氏兄弟家里并沒抄出多少錢,而高鐮府邸也沒什么錢。
這些錢全部都被高鐮散了出去,許多人都收了高鐮的錢,而那些官員自然不希望高鐮回去。
這件事高歡也清楚,只是牽涉的人太多,高歡不便處理。
現在高鐮已經絕了回乾朝的心思,好在高歡也沒有下旨要抓他回去。
當然高歡手下的特務機構,有沒有追殺他的密旨,高鐮就不知道了。
小早船慢慢靠近艦隊,旗艦上乾軍早已發現他們的身影。
“議政!有艘倭國小船過來!”劉琿道。
周延儒微微一笑,“應該是倭國的使者,讓他們上艦吧!”
劉琿頷首,吩咐屬下準備繩梯,周延儒則頗為威嚴的坐在太師椅上,身后甲士捉刀而立,殺氣騰騰。
不多時,小早船靠近旗艦,船上的乾軍士卒觀察一陣,才放下繩梯。
“議政,使者到了,不過…”劉琿匆匆走過來,神情有些不對。
“不過什么?”周延儒疑惑問道。
這時高鐮已經走過來,向周延儒拱手笑道:“周閣老,別來無恙啊!”
周延儒微微一愣,噌的一下起身,“你~國公~”
早前高歡一直沒有子嗣,周延儒其實也燒過高鐮的冷灶,有把柄在高鐮身上。
畢竟高歡沒后的話,那么高家的基業,肯定是高鐮來繼承。
當時包括周延儒在內,許多官員都與高鐮關系不錯,后來高歡先有了公主,后來又有了兩個兒子,周延儒才疏遠高鐮。
高鐮為何會忽然出逃,乾朝許多人都不清楚內幕,周延儒也并不完全知曉,只是知道絕對不是因為用譚氏兄弟撈錢那么簡單,應該是涉及了皇位。
周延儒看見高鐮十幾分吃驚,近兩年來,乾朝那邊都禁止提這個名字,導致不少人都把他給忘記了。
現在高鐮忽然出現,著手把周延儒驚著了,心里盤算著高鐮該不會像搭船回乾朝吧?
這讓周延儒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現一絲殺機。
高鐮感受到周延儒身上的寒意,連忙笑道:“周閣老不必驚訝,也不用擔心,我不是高家人了。現在我叫松平鐮,是代表德川幕府與閣老談判!”
周延儒眉頭舒展了一些,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聽了高鐮的話,便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測,知道高鐮不可能再回乾朝了。
“原來是德川幕府的使者,不知道使者想怎么談判?”周延儒冷淡道。
高鐮自己在椅子上坐下,笑道:“以皇帝陛下的個性,派遣水師興師動眾而來,必然不肯吃虧。周閣老有什么條件,只管告訴我,我幫閣老實現!”
周延儒眉頭一挑,“為什么?”
“我畢竟是乾朝人,我自然想幫大乾。”高鐮一臉真誠道:“不過,閣老必須先獅子大開口,然后看我的面子,適當退讓。這樣一來,閣老達到目的,而幕府也會感謝我!”
周延儒縷縷胡須,微笑道:“哈哈哈~松平先聲還是這么睿智啊!”
高鐮笑道:“這么說周閣老是答應了?其實我這也是為德川家好。看見皇兄的艦隊這么強大,我就知道德川家不是皇兄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