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荷蘭人已經意識到,他們被梁國戲耍了。
原本想著與梁國一起對付鄭芝龍,現在變成了梁國和鄭芝龍一起對付自己。
面對鄭芝龍的船隊登陸臺灣,臺灣東印度公司高層,感受到巨大的威脅。
如今的世界從經濟上來說,東亞依舊是世界的核心,中國提供了世界所需的絕大多數商品。
當初西方進行大航海,都是因為奧斯曼土耳其的崛起,阻斷了東西方貿易,西方人為了獲得中國的貨物,而開啟新航線,企圖繞過奧斯曼土耳其與中國進行貿易。
因此荷蘭東印度公司不可能放棄臺灣,放棄與中國的貿易,否則公司的利潤將會腰斬。
現在鄭芝龍圖謀臺灣,雙方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臺灣島上只能有一個勢力。
菲爾蘭德聽了考烏的話語,陷入了沉思,半響沉聲說道:“鄭一官的實力強大,僅僅憑借臺灣分公司的實力,恐怕無法戰勝鄭一官。我們需要向巴達維亞請援,甚至要與馬尼拉的西班牙人聯合,才能組織艦隊擊敗鄭一官。”
臺灣評議會的眾多議員,商議一陣后,考慮到大員只有兩千荷蘭人,十艘武裝商船,確實無法與鄭家抗衡。
因此他們商議后,決定一面煽動臺灣的土著攻擊鄭家,監視鄭家在臺灣北部的活動,一面向巴達維亞總督請援,讓公司從爪哇派遣船隊過來。
屆時集合荷蘭在遠東的力量,消滅鄭芝龍的海軍,獲取東亞海上霸權,再對付梁國。
平潭島碼頭,幾艘梁國海船靠岸,一名梁國官員領著一群工匠下船。
高歡撬了鄭芝龍的墻角,挖走了鄭芝豹、鄭彩、鄭聯等許多鄭軍將領,鄭芝龍心中肯定不舒服。
為了給鄭芝龍順氣,也為了支持鄭家登陸臺灣,為自己開發臺灣島,高歡從梁國調了一批泥瓦匠、木匠、鐵匠,送到平潭島幫助鄭家開發臺灣。
鄭芝龍內心雖然不快,但是梁國使者到來,還送來了工匠和一批物資,他自然要親自前來迎接。
“殿下!這次我奉命給呂宋國送來工匠一千人,糧食三萬石,各種藥材共計五千斤,來幫助呂宋軍開拓臺灣。”梁國使者張家玉行禮說道。
鄭芝龍微微笑道:“使者請轉告大王,孤王感謝大梁的支持。”
張家玉說道:“殿下,大王說了,如今呂宋國的船只不夠,大梁可以派遣船只,幫助呂宋國運輸軍民上島。”
高歡已經在福建過了個新年,希望鄭軍主力盡快前往臺灣,他才能夠放心離開福建,返回南京處理積壓的政務。
鄭芝龍卻并不想梁國船只,掌握前往臺灣的航線,還有海峽的水紋,于是婉言謝絕,“大王的心意孤心領了。不過我呂宋國戰艦數千艘,就不勞煩大王操心了。”
張家玉見此遂即不再多言,等鄭家士卒將船上的貨物卸下,他目光打量觀察了一下平潭島的情況,便率領船隊返回福州。
在梁國船隊走后,鄭芝龍開始調集海船,下令平潭島的軍民,攜家帶口搭乘海船前往臺灣。
鄭芝龍留下鄭鴻逵鎮守平潭島,率領一千艘海船,十五萬軍民出海,船隊航行兩日后,在臺灣北部的淡水河口登陸。
此時先一步到達這里的鄭森,已經在淡水建立了方便船只靠岸的碼頭。
十多萬軍民踏上陸地,沒有房屋就扎帳篷,沒有田地就伐木開墾荒地。
此時,高歡送給鄭芝龍的一千多名工匠就起了作用,鄭森帶著他們砍伐樹木,建造木屋,燒荒開墾良田,還建造土窯燒制磚塊,尋找礦山冶煉鐵器,在淡水河畔迅速建立起一個居住地。
此前臺灣北部還是完全未開發的狀態,依舊是一座原始狀態的島嶼,上面有足夠的木材來建造屋宅,短短一個多月,淡水兩岸就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村落。
河畔到處都是帳篷和新建木屋,村落中晾曬著衣物,升起屢屢炊煙。
福建氣候與臺灣相近,登陸的軍民本身就在亞熱帶氣候中生活多年,對于臺灣的水土沒有太大的不適應,可如果換成梁軍,那是絕對無法適應這邊濕熱的天氣。
這時鄭森帶著軍隊,每日不停砍伐淡水河兩邊的樹木,看著建立起來的一座座村鎮,內心不禁有些自豪,登陸的軍民有了房子和土地,也就都心安下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揮汗如雨的開發臺灣北部之時,一支十二艘武裝商船組成的荷蘭艦隊,正從巴達維亞起航,往大員方向航行過來,登島的軍民將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
時間到二月份,福建的天氣開始轉暖,進入福建的梁軍便有些不太適應了。
這時高歡見鄭芝龍已經前往臺灣,覺得東南沿海的局勢安定,便決定離開福州返回南京坐鎮。
行宮書房內,高歡問道:“鄭芝龍那邊現在什么情況?”
堵錫道:“據鄭芝豹得到的消息,鄭芝龍在臺灣北部已經站穩了腳跟,船只正繼續將平潭、金門、夏門、舟山等地的軍民向臺灣轉移。”
高歡聞語頷首,“既然鄭家的勢力已經向臺灣轉移,那么寡人便可以動身回京了。”
“大王,這次回京師是走陸路,還是走海路?”堵錫問道。
高歡坐在桌案后,想了想,沉聲道:“還是走陸路吧!”
從福建前往南京,肯定是走海路更加方便,速度也更快,不過梁軍水師太弱,高歡卻覺得走海路不太安全。
“那繳獲的財物呢?”堵錫問道。
鄭家經營福建多年,積蓄了大量的財物,高歡占據福建,繳獲可謂極為豐厚,足以支持高歡再發動一場滅國大戰。
幾個月過去,繳獲已經清點清楚,足有上千車的財寶,走陸路的話要翻山越嶺,需要消耗大量人力和物力,走海路則方便許多。
高歡聞語遂即沉聲:“財物可以走海路運走。”
堵錫聞語遂即點點頭,行禮出去準備,而高歡也站起身,走到書房的地圖前,瞇起眼睛盯著地圖,嘴中呢喃道:“下一個是福臨小兒,還是李際遇、張獻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