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梁軍過江,左良玉在長江沿岸,設立烽燧臺,以便傳遞信息。
一旦有梁軍渡江,駐守烽燧臺的左軍變會點燃烽火。
左軍早就沿江偵查過,梁軍的船只注意集中在揚州,上游并沒有船只用來過河。
因此眾人看見西面傳來烽燧,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大王!大王!”
金聲桓等人大驚失色,連忙將昏死過去的左良玉,抬回節堂,放在椅子上。
一群人給左良玉灌糖水,掐人中,一陣忙活,終于把左良玉救了過來。
這時左良玉一陣劇烈咳嗽,咳出幾口鮮血,雙目赤紅,捶胸頓足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上游?”
眾多左軍眾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沒人能夠回答他的疑惑。
金聲桓道:“末將沿江偵查過,上游根本沒有渡船,難道梁軍真游過來的不成?”
眾將不禁想起,前不久,梁軍在水中練習狗刨的場景,不過遂即又都甩甩頭。
長江寬闊,就算是南方水性極好之人,也難以泅渡,梁軍大多是北方人,身上還有幾十斤的裝備,根本不可能游過江!
“莫非是插翅飛過來不成?”鄭鴻逵滿臉震驚。
這時徐勇卻道:“不管怎么過來,人肯定不多!大王,必須立刻發兵,把梁賊丟進江里!”
在一陣驚慌之后,左軍眾人逐漸恢復鎮定。
畢竟,左鎮也是打過仗,經歷過風浪的。
江南富庶,左軍眾將都舍不得江南,事關自己的利益,左軍眾將不愿意輕易認輸。
左良玉聞語,不禁掙扎著站起,咳嗽道:“不錯!上游沒船,渡江的梁軍還不多,本王還有機會!”
語畢,左良玉慌忙喝令,“快!派遣斥候向西探查,大軍立刻拔營,迎擊梁賊!”
左軍各將都反應過來,梁軍的船都在揚州,即便從上游過江,人馬應該不多。
因此,左軍只要將渡過江的梁軍殲滅,就能堵住江防缺口。
當然如果不能將渡河的梁軍趕下長江,并截斷航道,讓梁軍繼續過江,站穩了腳跟,那左軍就完了。
左軍占據江南后,將領們搶奪大宅,搜刮江南士紳百姓,賺得盆滿缽滿。
現在事關自己的利益,各人都不含糊,當即一哄而散,紛紛回營調兵。
左軍各營沿江布置,各將率領本部人馬,來不及匯集一處,便各自領著兵馬往西趕。
左良玉只留三萬人,監視揚州梁軍,防止高歡聲西擊東,便領著十七萬左軍,一萬多鄭軍水師,浩浩蕩蕩,漫山遍野向西進軍。
南京上游,濡須口對面的當涂縣。
城墻上,一面“左”字大旗,被折斷拋下城頭,幾名梁軍士卒,豎起一面“梁”字旗幟,標志這座縣城已經落入梁軍之手。
因為左軍判斷,高歡會從揚州渡江,而上游又沒發現梁軍船只,所以左軍在太平府一帶,防御十分薄弱。
不過這也不能怪左良玉大意,自隋朝修了大運河,北兵南征的路線,基本都是沿著運河而下,西面合肥和濡須水的地位,遠不如前,以至于逐漸被人淡忘。
曹魏和東吳在合肥附近數次大戰,東晉時在肥水爆發著名的肥水之戰,可是到后來,這一代便沒在爆發出特別有名的大戰,便是因為隋朝修了大運河,濡須水的地位逐漸被取代了。
以左良玉的水平,恐怕還不知道濡須水的存在。
因此,當高歡率領船隊,從濡須水出來,開進長江時,幾乎沒有左軍防御。
當涂縣,一千多左軍,點了個烽燧,就被登陸的梁軍擊潰。
這時長江南岸,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影,成功登陸的兩萬梁軍,正在岸邊休整,檢查著器械。
運送士卒過江的船只,已經返回去,接應第二批人馬渡江。
這時,李平遠按刀站在江邊,大聲吆喝道:“不要堵在江灘,給后面的弟兄騰出地方!楊樹林你立刻率兩營東進布防!”
“末將領命!”楊樹林一抱拳,便匆匆率領六千人馬向東而去。
現在梁軍只渡過來兩萬人,情況還比較危險。
萬一左軍主力和鄭軍水師殺到,水軍把江門封鎖,讓后續梁軍無法渡江,過江的兩萬梁軍,便成了孤軍,極有可能被左軍的人海淹沒。
李平遠吩咐完,便按著刀柄,在江邊來回踱步,不時看向江面一眼,焦急等待高歡過江。
“都督!大王來了!”齊大柱忽然道。
李平遠扭頭看去,果見江面上千船齊發,船帆蔽江而來。
“好啊!此戰勝矣!”李平遠見此,不禁撫掌大贊,提前單方面宣布了此戰的勝利。
江上看見了船只,不過等船只到岸邊,已經是傍晚時分。
這時一艘大點的舢板靠岸,高歡從簡易碼頭上岸。
李平遠連忙上前,行禮道:“大王!”
高歡頷首問道:“情況如何?”
李平遠道:“如大王所料,左軍防備空虛,臣輕易登陸,并占據了當涂縣。不過,守軍點燃了烽煙,左良玉應該已經得知我們過江,怕正往此地而來!”
高歡笑道:“左軍主力在鎮江,距離當涂三百余里,左良玉又沒多少騎兵,沒個三五天,他趕不過來!”
李平遠深感高歡英明,“這都是大王謀劃得當,左良玉以為我們從揚州過江,卻不想會是當涂!不過,我們雖過江,但鄭軍水師封鎖長江,斬斷我們與江北的聯系怎么辦?”
高歡聞語爽朗大笑,“待寡人六萬精兵和輜重過江,還怕他封鎖長江?鄭家要是不識相,惹毛了寡人,寡人帶著六萬大軍,先滅左良玉,再一路打道福建去,端了鄭芝龍的老巢!”
眾將聽了高歡的話,紛紛大笑,覺得大王話語提氣,說得很有道理。
江南富庶,物資充沛,六萬梁軍精銳過江,南方的撮鳥,在陸地上誰人能擋?
既然如此,怕什么封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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