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神秉承道祖的意志,尋來天地牢籠的碎片,幫助補天一脈的祖師打造了九大黑棺。
九大黑棺離開了補天一脈,飛入西方大沼澤,從此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天地牢籠非同小可,曾經打破了天地壁壘,從外面闖入這方天地,歷經無數歲月方才破裂。
在那逝去的漫長歲月中,天地牢籠可是鎮壓封禁了三大至高存在。
就連淵祖,道祖和落日都無法突破它的束縛。
“那種材料極為特別,不屬于這方天地,比起淵祖的肉身還要強大…”匠神的氣息越發虛弱。
當年為了打造這九具黑棺,幾乎耗盡心血,強大如第一先覺者,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的這一生充滿了痛苦和詛咒,仿佛深陷牢籠而不得解脫。
“天地牢籠可以阻絕這方天地的一切法則,天道的意志也難以侵入。”
“所以,那九具黑棺應該有著相同的性質?”周道心頭一動。
尋常修士,一旦踏入破界境練出世界,便會受到天地的壓制,到了天地境,乃至合道境,這種壓制會越來越強大。
唯有合道境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抵消這種壓制,但是也僅此而已。
可是踏入超越境的周道卻能感受到這股壓制的源頭。
那便是天道的意志,它就如同這方天地的靈魂核心,擁有本能的意識。
天地萬物,一切都要按照它指定的法則來運轉。
形成世界,便已經在掠奪天地的本源,這尚且在天道意志的允許之下。
哪怕形成小天地,甚至與道相合…這些都不算是真正踏破規則。
因為只要生在這方天地,縱然合道境也有隕落的一天,他們死后,所有的能量都會重歸天地,彼此和諧平衡。
唯有超越境,乃是異數。
超越一切法則,無視一切秩序,生命層次幾乎與這方天地相同。
這種存在沒有明確的生死。
就像落日的祖師爺,他所謂的隕落只不過是取代了天地的生死法則,化為了輪回。
還有淵祖,他寄生于天地,同生共長。
這些麻煩的家伙對于天道意志而言乃是不速之客,可是后者偏偏又無可奈何。
當日,周道成就元始天尊,踏出那關鍵一步,晉升超越境的時候,他便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天道意志的憤怒,那種近乎毀天滅地的憤怒。
淵祖隕落,落日化輪回,道祖神隱不見…這樣的家伙偏偏又出現了一位。
試問,這讓天道意志如何不感到憤怒?
即便如此,它對于周道依舊無可奈何。
兩者之間形成了一種僵持的局面,就如同當年三大至高存在面對的一模一樣。
“那九具黑棺應該具有與天地牢籠類似的性質。”匠神輕語。
周道則是陷入沉思,道祖入西方大沼澤,練就九大身外化身,創立九大道門,之后便葬入九大黑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道祖…乃是這方天地最神秘的存在,他比淵祖還要可怕…”
“無論是落日,還是淵祖都未能將其看透啊。”
匠神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火爐旁,看著苒苒跳動的金色火焰,眼神竟是變得有些癡迷。
“無上的境界…此生再也難以看見了…”
“主人,他…”
就在此時,多寶道人微微變色,忍不住失聲叫道。
一縷縷金色的火焰不斷從匠神的體內飛出,投入那熊熊燃起的火爐之中。
他的身形則越發虛幻。
“他要死了…已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周道嘆了口氣,不由感嘆。
匠神,身為天地間第一位先覺者,他獲得了不可匹敵的力量,自誕生以來便是合道境的強者,馳騁歲月無盡。
然而,這也是他的悲哀。
從他誕生的那一天起,便遭到了道祖的算計。
打造九大黑棺,讓其承受著不可磨滅的痛苦,無盡的生命化為了詛咒。
因此,縱然身為第一先覺者,他也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原本,打造完九十九尊太虛古城之后,他就該寂滅。
可是,匠神的心中有著深深的執念,他想要看到道祖口中所說的無上之境。
漫長的等待消耗了他最后的生命,直到見到周道的那一刻,他的生命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
此時,匠神的眼中似是遺憾,又似釋然…或許那無上的境界并不存在,又或許這種境界能夠出現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元始天尊…真希望有一日,你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匠神喃喃輕語。
他抬起手來,想要觸碰那至高無上的偉岸身軀,到了半途,光華點點,終究回歸天地。
萬古以來,第一位先覺者最終還是隕落于此。
“冥冥之中,他此生注定的使命便是打造那九大黑棺。”周道感嘆。
“他遭了道祖的算計。”多寶道人凝聲輕語,不由地看向周道。
“主人,你為何…”
“我無法留住合道境的生命。”周道搖了搖頭。
從生命層次來說,周道與天道意志相當,他能夠無視規則,留住天地境強者的性命。
然而,合道境強者對于這方天地而言至關重要,天道意志是不會相讓。
任何一位生靈,一旦突破到了這層境界,當他晉升的那一刻,天道意志便已經留下了標記,生死結束,這些合道境強者必要回歸天地的懷抱,縱然超越境也無法阻止。
“命中注定…或許唯有參悟無上,才能真正無法無天,不受束縛。”
周道不禁感嘆。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動蕩從茫茫太虛傳來,似神雷震蕩,透著深深的憤怒。
似乎周道這樣的言語已然有違天理。
“主人…”
如此可怕的波動,強大如多寶道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仿佛下一刻他便要身死道消,化為劫灰。
“沒事,他也就只能發發脾氣而已,又能拿我怎么樣?”周道笑了。
果然,那可怕的波動稍稍扭了扭,旋即便如潮水般消散不見。
一尊合道境的隕落,對于這方天地而言乃是大補。
它被淵祖折磨了這么久,自然需要調養生息,慢慢恢復過來。
“主人,這金色火焰…”
多寶道人松了口氣,下意識看向那火爐之中的金色火焰。
這可以算是匠神唯一的遺物,也相當于它的“骨灰”。
周道勾了勾手指,那團金色的火焰便飛到了他的手中。
剎那間,火焰的溫度極具升高,周圍的空間也在萬千金光中猛地坍縮。
“這么厲害?”多寶道人吃驚非小。
原本,他在周道的點化之下蛻變重生,實力更近一步,不說堪比合道,也算是達到了天地境的巔峰,相當于上天位的極境。
然而,跟在周道身邊,他所見到的所有人和事都顯得那般恐怖,仿佛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
此刻,面對這金色火焰,多寶道人根本不像是一位天地境巔峰的強者,反而像一位初出茅廬的修行后生。
“不怪你慫,這金色火焰能夠輕易焚滅天地境。”
周道托著金色火焰,在多寶道人面前慌了慌,嚇得他直接飛出了十二萬公里。
這東西哪怕沾染一點,他就廢了。
然而周道拿在手中,卻渾然午覺,突然他手臂輕輕抖動,五指并攏,將那團金色火焰捏成了一朵花的模樣。
周道輕輕一吹,那朵花便飛向了太虛深處,宛若彗星劃破蒼穹,轉眼間便沒有了蹤跡。
“主人,伱這是做什么?”多寶道人看著那飛出去的金色火焰,眼中難掩失落之色。
他若是獲得這件寶貝,實力立刻大增,或許還有機會能夠參悟合道境,踏出那最關鍵的一步。
“我給了匠神一個希望…”周道凝聲輕語。
“希望?”多寶道人露出不解之色。
“花開花落,歲月悠悠…或許有一天,那朵花能夠孕育出新的生命,到時候…自有機緣等著他。”
周道的話語顯得神秘莫測,多寶道人的神情卻是似懂非懂。
“主人,你的意思是匠神還有重生的希望?”
“不必多問,走吧。”
周道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一步踏出,便出現在太虛之中。
“主人,你是要尋找道祖?”多寶道人忍不住問道。
他們遠來這神秘虛無之地,見到了第一先覺者,詢問到了關于道祖的種種秘辛,一切所指,便是那古往今來最神秘的至高存在。
“倒也不是…總有一天,他會出現在我面前的。”周道淡淡道。
如今,他已經踏入超越境,對于這方天地而言,他成為了最大的變數。
道祖若是還活著,絕對不會無動于衷,總有一天,會出現在周道面前,看看這萬古以來唯一一個達到與他相同層次的生命。
因此,眼下周道根本無需去刻意尋找道祖,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主人,我們現在去哪兒?”
“茫茫太虛,可是還有不少老熟人在這里啊…我們去見見吧。”
周道嘴角微微揚起,轉身朝著方向,一步踏出,便帶多寶道人消失不見。
以他如今的境界,縱然太虛茫茫,天地無極也可以任意馳騁遨游。
與此同時,太虛深處。
一座巨大的三角古墓橫陳在虛空之中,億萬雷霆涌動,無量真火降臨,雷火交織,將那座三角大墓死死圍困。
“我的媽啊,這到底是何等遺跡,竟然有如此異象?”
“這種天地偉力,縱然練出世界,但凡靠近一點,也就是一個死字啊。”
“看這古墓詭異的造型,像是魔神時代的產物,太久遠了…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
“這還看不出來嗎?有人已經捷足先登,進入大墓了。”
一道道神念在虛空中相互交織,隔著老遠的距離,死死地盯著那遭受雷火大劫圍困的墓塚。
魔神時代的大墓對于天地境強者都顯得極為誘人,更不用說是葬在太虛之中,或許是哪位縱橫了一個時代的無敵存在。
這里面說不定藏著古經,秘寶,靈物…足以讓人參悟合道奧秘的遺蛻。
可惜,這種級別的大墓縱然破界境也無法染指,從來都是天地境角逐的獵物。
小天位境也只能觀戰,中天位境可以喝湯,大天位境才能吃肉。
“啊啊啊…”
就在此時,一陣慘叫聲從大墓之中傳了出來。
沖天的黑煙腐蝕虛空,三尊小天位境的強者隔著千里的距離都被化為一灘膿血,濺灑長空。
“我的媽啊…這墓穴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遠處,一眾強者看得頭皮發麻,三尊天地境就這樣隕落了,死得不明不白,連名字都未曾留下。
“你…你欺人太甚…真以為自己無敵太虛了嗎?”
就在此時,一陣憤怒的嘶吼聲從大墓之中傳出。
緊接著,一柄赤色大劍破滅雷火,貫穿虛空,竟是直接橫飛出來,刺入一顆運轉的星辰之上。
“那是赤劍之主的法劍…我的天,赤劍之主也來了?”
眾人驚呼,簡直不敢相信。
赤劍之主,乃是太虛成名已久的大天位境高手,出身萬劍城。
那可是比肩雷帝城的一方勢力,同列九十九大太虛古城。
“赤劍之主的法劍都被打掉了?他在跟誰大戰,如此生猛?”
眾人驚呼,簡直不敢相信。
“當年元始天尊神通未成之時都沒有你這般囂張,你想向我等開戰?”
就在此時,另一陣暴喝猛地乍起,一座座洞宇浮現,吞滅雷火大劫,散發出無上兇威。
“媽呀,混洞城的黑宇之主。”
遠處,一眾高手再次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又是一位大天位境的高手。
這種級別的存在平日里想要見到一個都是千難萬難,今日到底誰什么怪物,竟然能夠引得兩大強者聯手?
“狗東西,我師尊的名號你也敢提?
就在此時,一陣暴喝皺起,天地震顫,虛空分崩,侵染太虛的雷火大劫猛地湮滅。
扭曲的時空之中,一道恐怖的身影緩緩走出,將兩條血淋淋的身影丟了出去。
“王靈,你竟敢…”
憤怒的嘶吼聲如江河崩亂,滾滾而至,瞬間傳遍太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