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世界,變故陡生。
楚神的身體猛地爆裂,大日神輪仿佛尋到了歸宿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屠狂生雙目圓瞪,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他原以為楚神煉化了靈脈祖師的遺產之后,便能夠逆風翻盤,將他從周道的手中拯救出來,避免黑劍封入夜與山鬼丘明的命運。
誰能想到楚神裝逼不過十息功夫,竟然便被大日神輪給反噬了!?
這簡直太離譜了,祖墳冒黑煙都不帶這樣的。
“祖師的寶貝自動認主了!?”
姚青河一臉怪異地看向周道,眸子里噙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就在他見到大日神輪出世的那一刻,便知道到此為止了。
可是翻轉來得太快了,快到到現在他都沒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實上,別說是姚青河,就連藏于虛空中的蘇玲瓏都是一臉怪異,看向周道的美眸泛起奇異的光彩。
即便身為道境,她似乎都有些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此…此人到底什么來頭?收服封入夜與丘明,鎮壓屠狂生,如今更是莫名其妙得了一件至寶?”
“瘋了…領主會三大元老都折在了此人手里?到底什么來頭?”
“自從林戒遠走之后,龍虎山已經寂靜許久,竟然出了如此猛人?”
遠處,一道道圍觀的神念相互交織,透著深深的震驚與疑惑。
這一戰若是傳出去,別說龍虎山,估計其他五大道門都將震動。
要知道,領主會乃是道門執法隊的首腦,而后者在六大道門之中都極具影響力。
三大元老,一朝敗落,這可是大事件。
自蘇玲瓏晉升道境,林戒遠走他方,王通閉關不出,龍虎山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如此猛人。
此刻,所有人都對周道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天地廣大,臥虎藏龍,如今真的是一戰成名天下知了…”許佑不禁感嘆。
回想起來,周道進入龍虎山才多久?
這次他本只是想帶著周道前來地底世界見見世面,卻沒想到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轟隆隆…
此刻,周道被大日光輝包裹,一道道暖流鉆入體內,與血肉相融,壯大著每一寸肌體的力量。
這種感覺比他踏入辟海境還要舒服。
“這便是我落日宗的法寶?果然與眾不同,天生與我相合。”周道喃喃輕語。
大日神輪,黑色金屬鍛鑄,表面刻滿了古老神秘的文字,好似符文繚繞,像極了周道在淵祖中央大墓所見。
這件至寶經歷了無盡歲月,可是依舊神威未散,懸浮在周道掌中,好似一輪小太陽,散發著刺目的光輝。
最奇特的是,大日神輪不同于尋常靈器,唯有修煉十大法印才能真正驅使,徹底掌控這件寶物。
所以大日神輪在感受到周道身上咒日印的氣息之后便立刻脫離了楚神的掌控。
“你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奪走我的大日神輪…這種人絕非無名之輩…”
虛空中傳來楚神怨毒的嘶吼聲,恍若幽冥厲鬼,蘊藏著無窮的怒火與不甘。
“嗯!?”周道眉頭一挑,露出異色。
大日神論的威力何等恐怖,破體而出,早已爆裂成渣…
就算這樣竟然還能不死!?
念及于此,周道忍不住循聲望去,虛空中,一粒粒塵埃隨風揚起,漸漸聚合。
塵埃聚合,一滴滴黑色的鮮血從大地各處滾滾而來,涌入塵埃之中。
緊接著,一只血糊糊的手臂仿佛泥塑般從黑血與塵埃中探出,筋絡分明,骨頭都在緩慢地生長著。
“怪物…”
見到這一幕,饒是龍虎山一眾弟子都震驚不已。
身死道消,化為塵埃…竟然還能不死?這如此詭異的現實簡直逆反常理。
“他便是楚神…”
此刻就連屠狂生都看傻了,這位周天玄宗的天之驕子,遠來龍虎山,喧賓奪主,竟然要竊取靈脈祖師遺留的寶物。
一開始,領主會還在疑惑為何王通要下令全力幫助此人。
現在看來并非沒有道理,此人簡直就是個怪物。
虛空中,蘇玲瓏不由地秀眉微蹙,露出警惕之色。
“淵祖的力量…”
周道目光微沉,從楚神的身上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氣息。
淵祖乃是天地間最古老的存在,他不死不滅,不壞不朽,無法探查,也無法認知。
從古至今,這世上的強者都想要染指這種力量,可是他們都葬滅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
據周道所知,天地間真正能夠運用淵祖力量的方法并不算太多。
最常見的便是以身融合,但是這種方法最為兇險,伴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九成九的人都會被這股力量反噬吞滅,最終回歸淵祖的身體。
只有極少數可以依靠這種最直接的方法存活下來,并且獲得進化。
個體的不同,進化的方向和程度也不相同。
就如同當日武玄心與武蒼山,他們算是利用以身融合方法獲取淵祖之力的成功案例,并且后來他們兩者融合,化為惡主,算是進化到了相當高的程度。
如果不是死在了周道手里,將來的成就簡直不可想象。
然而,像惡主這樣的例子畢竟少數,橫推歲月,這種存在都屈指可數。
所以,當年敕靈宮祖師叛出落日宗,不斷抓捕人類強者和妖族高手,做了大量的試驗,想要改良這種方法。
他利用淵祖的力量融合其體內的某種寄生物質,創造除了一種蟲卵,一旦植入,便能短暫的駕馭淵祖的力量。
可是這種方法到了后期依舊會失控,變成不人不妖的怪物,也就是周道在黑獄見到的淵種與大淵種。
算起來,淵種的創造只是以身融合的延伸。
古往今來,真正能夠染指淵祖力量的只有兩種法門,一為元王,煉天下龍脈入落日道基。
另一便是道王,他另辟蹊徑,掌控天下道門氣運,獻祭古妖血脈,妄圖取而代之。
敕靈宮獲取上代元王的尸骸,研究了這么多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掌控了部分元王的力量。
當日如果不是周道橫空出世,葉空早已繼承元王大位,進入中央古墓。
楚神葉空本是一體,現在看來,他已經利用敕靈宮的研究成果染指了淵祖的力量。
“不朽的存在…他的信仰果然在人間永存…”
地王尸陀的聲音在周道的體內響徹,透著深深的忌憚。
突然,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如龍蛇長吟,斬向了那黑血凝聚的人形。
龍蛇劍感知到了危險,自主運轉,劍光如天痕運轉,裹挾無上殺伐之威。
凌厲的劍光破開黑血,散亂的煙塵隨著狂風鼓蕩。
下一刻,黑血重新聚合,那猙獰的人形好似脫自母體,從血胎中緩緩爬了出來。
“這種力量果然很危險!”周道眉頭皺起。
淵祖的力量號稱無法不加身,尋常的神通術法對它根本無用。
楚神或許還未達到那等層次,可是也并非龍蛇劍可以磨滅。
突然,黑血湮滅,散亂的塵埃中,楚神凝聚成型,他仿佛從血肉中走出,肌體血白,身形修長,一絲絲鮮血仿佛從雞蛋上劃落,說不出的詭異。
“神隱一脈的寶貝…給我拿回來…”楚神的眼中爆發出森然的光彩。
“如你所愿!”
周道一步踏出,便出現在了楚神頭頂上空。
楚神抬手便是一劍,恐怖的劍光中浮現出一只黑色大手,抓向了周道。
就在此時,周道運轉咒日印,以混元罡炁祭出大日神輪。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何等力量能夠克制淵祖,那便是落日宗一脈。
十大法印乃是落日宗的根基,更不用說周道身負元王、孽龍兩種力量,融合化混元,早已今非昔比。
轟隆隆…
大日神輪上面的符文如星霞燦爛,龍蛇飛起,陡然間,無量光明閃爍,好似一輪大日高懸,輻散出焚天真火。
遠遠望去,一輪大日降臨,壓得劍光破碎,就連那詭異的黑色大手都在可怕的真火中煙消云散。
“啊啊啊…”
楚神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大日沉淪下,他的身形被無量光明吞沒,恐怖的真火似要將其融化。
“這是什么力量…你到底是誰?”
楚神的吼聲撕心裂肺,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力量,最大的底牌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仿佛遭遇到了宿敵一般,竟然被狠狠壓制。
大日光明無量,普照九天十地。
眾人隔著老遠觀望,只當大日神輪兇威無敵,好似一尊熔爐要將楚神煉化,后者的血肉宛若蠟燭一般,不斷融化,滴入真火之中,發出“嗤嗤”聲響。
“我的媽啊…這是真的要將他活活化了…”
許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得頭皮發麻。
梁澤與姚青河相視一眼,眸子里涌起深深的恐懼。
大日神輪的力量超乎想象,周道的手段更是狠辣得讓他們膽寒。
“從此以后,他便是靈脈的大旗。”
虛空中,蘇玲瓏看向周道的眼神都變得不同,她喃喃輕語,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
“這還是人嗎!?”
此刻,屠狂生早已被嚇破了但,周道神威無敵,橫掃之姿如心魔一般印入他的神魂,揮之不去。
就連楚神這樣的怪物在其面前也如同螻蟻,生死兩難,被其隨意揉捏。
這種感覺,他只在王通身上感受過。
“啊啊啊…”
楚神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他的身體融化得只剩下小半截。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神嘶吼,還在苦苦追問,若是不知道對方身份,他就算死也難以瞑目。
要知道,他乃是敕靈宮宮主葉妙仙的親子,從小便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自從出道以來都是光輝奪目。
除了在周道的身上,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
此刻,他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意幾乎已經趕上了周道。
大日神輪猛地一沉,楚神的身體再次化為灰燼。
一天兩身死,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待遇。
“你也算牛逼,竟然能夠被我連殺兩次…”周道給予了極高的贊賞。
不,如果葉空那次也算上,應該是三次。
能夠死在他手里三次,從小到大,這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想到這里,周道都不敢感慨萬千,都踏馬快殺出感情來了。
“死…死了!?”眾人驚疑不定。
“得饒人處且饒人,年輕人,你做事如此不留余地,實在不是為道門所為。”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
緊接著,虛空門戶大開,一只巨大的手掌浮現,好似藏著天地乾坤,神威萬丈,比起周道的摘星手還要恐怖。
那只巨手破滅一切,橫貫長空而至,抓向了周道。
“那是…道脈首座!?”有人驚悚,失聲吼道。
掌中乾坤,這可是道脈首座虛凌空的絕學,據說此招一出,可以囊括江海山川,裝下一方天地。
“師尊!?”
屠狂生看到來人,不由地露出了狂喜之色,仿佛又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臥槽,此人鋒芒太甚,連道脈首座都看不下去了嗎?”
“能夠讓一脈之尊出手,他也算牛逼了。”
“剛過易折,到底是竄得太厲害了。”
眾人悚然,紛紛向后退去,掌中乾坤的威力不可想象,就算是遭到波及,就算是龍門境強者也未必能夠幸免。
“怎能如此!?”姚青河齜牙欲裂,他沒有想到虛凌空堂堂一脈首座竟然會對后輩弟子出手。
可偏偏他們卻無可奈何,只能任其宰割。
“哼!虛凌空,你個雜碎,看不得我們靈脈出人才嗎?”
就在此時,一陣冷哼聲響徹,如天雷滾滾回蕩在地底世界。
在那可怕的聲音之下,虛空都遭到了禁錮。
與此同時,一口青銅棺材破開虛空門戶,橫檔在了那只足以斡旋乾坤的巨手之下。
姚青河,梁澤,許佑等人看到這口青銅棺材,不由地露出驚喜之色。
他們知道,靈脈首座來了!
此刻,屠狂生看著那口青銅棺材,剛剛得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