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澡堂子里的妖仙
三天后，天才訓練營初試第二場考核。
此次考核非常簡單，三十六名少年被送往一間澡堂子，降服藏匿其中的妖物，便算晉級。
這次考核，便可以確定五名前往臨安府的名額。
“澡堂子里的妖物…”
御妖司，秘檔館。
周道本來是來翻找有關霍龍王的情報，卻無意中看到了這段有趣的記載。
民間傳說，圣人教化，使人以巢居，合陰陽五行，乃風水之地，善吸妖物。
相傳，人類居住的房屋乃是圣人教化，建造房屋，居住其中，可以躲避猛獸襲擊，抵擋風雨侵襲。
這是人類的立根之本。
傳說，人類的宅邸暗合陰陽五行，包藏圣人智慧，本身就是一座風水之地，因此對于妖物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有些宅子，傳過五代，吸足了地氣，便會生出宅獸，這種妖物形如幼獅，鬃毛似煙云，常人不能見，藏于家中，可以報平安富貴。
還有些房屋建筑，譬如酒樓，后廚伙房，常年火光往生，煙火不絕，時間久了，便會吸引一種名為赤鼠的妖物。
據說這種妖物，外形酷似老鼠，只不過腹部的毛發乃是火紅色，喜歡吞噬煙火，常藏于后廚伙房內。
凡人若是見到，家中必有火災，如果將其捕獲，斬下它的尾巴，藏在枕頭下面，每天晚上，欲火升騰，總能夢見不同的女子與之歡好，或高挑，或嬌俏，或清純，或嫵媚，或者妖嬈，或野性…
夜夜不同，姿色萬千！
至于澡堂子這種房屋建筑，時間久了，也會吸引一種特殊的妖物，名為蜃螂。
這種妖物形似蟑螂，喜歡潮濕避光之地，每每于水汽蒸騰之中，幻化人形，戲弄旁人。
不過只有一些老的澡堂子才會引來這種妖物藏于其中。
曾經，有一屠夫，雨夜疲憊，進入澡堂，泡著熱水，解去一身的疲乏。
到了后半夜，屠夫睡意朦朧，抬頭發現，池子里，水汽朦朧，除了他之外，只有旁邊一搓背大漢。
屠夫起身，趴在了水床之上，要求那搓背大漢服務。
緊接著，屠夫便感覺身上酥酥麻麻，那種奇異的舒爽感讓他猶如升天，很快便感到了一陣疲乏，身體癱軟，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屠夫醒來，便發現自己渾身的毛發都脫落，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
有人說，他遇見了妖物，那搓背大漢乃是蜃螂所化，以毛發為根吸，汲取精氣，修煉妖法。
據說，這種妖物只對身上沾滿殺孽的人下手，些許的血腥氣都能讓其顯化。
過去，有些澡堂子甚至會在鍋爐房的西北角，設立一長生牌，專門供奉此類妖物，乞求保佑業內平安，財源廣進。
曾經一度，供奉的這種妖物被視為仙，頗為靈驗。
《御妖司工作手冊》上記載蜃螂的觸須能夠入藥，其中藏有磅礴精氣，可以重生，老蚌生珠，各種奇妙，難以盡述。
“他們對付的應該就是這種妖物吧。”
周道笑了，蜃螂的妖力算不得多強，不過幻化之術極為厲害，玩弄人心，顛倒感觀，最是可怕。
那些小家伙心智不定，特別容易受到蠱惑。
不過對于姜元，周道倒是不甚擔心，修煉神魂秘術的人最容易堪破執掌。
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姜元參加這種試煉應該比較輕松，前往臨安府沒有任何懸念。
周道將手中的古籍放回了書架，繼續翻找。
他這次來是想看看關于霍龍王的記載。
近日來，外界對于這位臨安府第一高手的傳言頗多，紛紛攘攘，說什么的都有。
周道對他倒是頗為好奇。
除了霍龍王的身份之外，最關鍵的是，他也曾經進入過孽龍江的龍宮。
白胖子說過，當初霍龍王進入龍宮的時候還是一位年輕人，他從那里帶走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乃是上代元王所留。
“周兄還真是勤勉。”
就在此時，一陣輕聲在靜謐的秘檔館內響起。
周道抬頭望去，一道澄澈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呂先陽，這位御妖司的大紅人，平江城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便靜靜地站在那里。
周道愣了一下，自從當初人相囊事件之外，他幾乎就沒有與呂先陽有過交集，雖然平日相見也會打招呼，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按理說，像這樣的公子哥，各方矚目，身后有著那么多世家千金追捧，有獲得上面賞識，通常是不會愿意主動與封妖師這樣官職低微的存在打招呼的。
“呂兄也有空來這里…”
周道并未表露出任何異樣，笑著道。
“學以致用，做我們這行的總要不停地鉆研，否則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什么不知名的妖物之上。”
呂先陽輕撫著書架上的書籍，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芒。
作為斬妖衛，若是能夠熟知妖物的底細，掌握其弱點，一旦遇上，即便無法降服，也能夠多一重保命的機會。
怕就怕連是什么妖物都分辨不出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說得也對，天地廣大，妖物繁多，就算是這秘檔館內也不可能盡數記載…”周道點了點頭。
就連《御妖司工作手冊》每隔五年都會重新修訂一番，增刪改寫，查漏補缺。
“就算盡知又如何？天生萬物，就算是妖也是這天地所生的一部分，人類再強，能殺得盡嗎？”呂先陽淡淡道。
“呂兄這話倒是新鮮，御妖司的要義在一個御字，并沒有要趕盡殺絕。”
周道看了看，他突然發現，這位公子哥似乎并非像傳聞中那樣只是小白臉，竟然還會思考這樣的問題。
“所謂御，本就是一種被動的狀態，沒有能力斬滅根源，那邊只能防御。”呂先陽淡淡道。
“不說殺伐手段，就是這平江城內，那些隱藏的妖物，御妖司也沒有能力一一找出來。”
“哦？呂兄此話言過其實了吧。”周道心頭微動。
“周兄或許不清楚，凡是沾染了大妖氣息的妖物，御妖司是探查不出來的。”呂先陽似有深意道。
“大妖！？”
那可是足以比肩超越九變強者的存在。
“尋常妖物或許松散，藏于凡俗，可是一旦邁入大妖行列，一呼百應，麾下妖物無數，成了氣候，那才是足以讓御妖司頭疼的存在。”呂先陽輕語。
御妖司存在的價值，并非只是針對那些藏于凡俗，影響百姓的妖物。
真正有威脅的是那些依附于大妖的妖物。
換句話說，普通的妖物，只是一些游民而已，就算作亂，也只是尋常騷動，隨手可以鎮壓，無關大局。
可是大妖等同諸侯，依附于大妖的妖物，便是兵甲。
這些才是真正的威脅。
周道以前遇見的那些便屬于游民一列。
大妖麾下的妖物，可比這些散妖厲害太多了。
“平江城還有這種妖物！？”
“當然有，只是誰也不知道。”呂先陽道：“說不定街頭賣包子的就是一頭，可是誰知道呢？”
呂先陽微微一笑：“周兄繼續看書吧，我就不打擾了。”
話音落下，呂先陽轉身離開。
周道望著他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不多時，龍傲走了進來，面色陰沉，頗為難看。
“怎么了？”周道見狀，開口問道。
“澡堂子那邊…出事了！”龍傲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