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蟾吞月!百鬼夜行!
戲臺之上,青煙裊繞,化為種種鬼影,肆虐山村,吞魂噬魄。
那些貪婪的村名終于招來災禍,于欲望最為濃烈之時,成為了鬼神的資糧。
與此同時,當空皓月不知何時已經被陰云遮蔽。
云臺樓最頂層的露臺之上,忽然卷起陣陣狂風,其中竟然夾雜著一絲絲低沉的哭泣嘶喊聲。
就如同這出《銀蟾吞月》所演繹的那般。
“嗯?不對勁,快停下。”
就在此時,蕭南峰第一個緩過神來,他猛地起身,運轉血氣,沉聲暴喝。
他的聲音如驚雷響徹,沖擊著眾人的耳膜。
霎時間,不少人緩過神來。
黑云聚合,一道道鬼影游弋而至,散發出雄渾絕戾的妖氣。
這些鬼影顯化真行,或生牛角,或生長尾,或生白骨,或持長刀,或掌血劍…蕓蕓總總,群聚而至。
“百鬼夜行!”段山失聲厲吼,臉上涌現出深深的震驚之色。
古籍記載,百鬼夜行,群妖朝會,人間有難,唯此不祥。
這是一種可怕的異象,百鬼聚集,夜游人間,所形成的力量渾然一體,勝過任何妖物。
蕭南峰和段山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見到了深深的忌憚與驚疑。
這兩大統領做夢都沒有想到,云臺樓上,盛會之夜,竟然會出現如此可怕的變故。
一時間,整個露臺徹底亂了。
眾人惶恐,開始奔走,想要逃離。
“縱有七情生,唯恐最驚人。”
蕭雨騰揮手輕嘆,百鬼夜啼,竟然聚集在他的身側,森然的妖氣沖天而起,化為一方巨大的罩子,如同蛋殼一般,將整座云臺樓籠罩。
“是你?”姜一川厲聲喝道。
所有人的臉上都爬滿了不信之色。
誰能想到,名聞遐邇的蕭老板,吉慶班最紅的小生竟然是位能夠駕馭百鬼夜行的高手。
“怎么會這樣?”
洪小夢花容失色,林琉璃亦是流露出擔憂之色。
她們雖然也是修行者,可是在百鬼夜行面前,連蕭南峰那樣的高手都感到棘手恐怖,更何況是他們?
百鬼聚合,化為一道巨大的黑影,仿佛將暗夜化為了斗篷,披在身上。
一顆顆頭顱從那黑影的胸口處探出,千奇百怪,形態各異。
他們發出兇戾的嘶吼聲,或哭,或笑,或怒,或驚…
百鬼夜行,所過之處,一道道身影倒了下去,他們的神魂一絲絲,如同砂礫般從體內剝離,被那可怕的怪物掠奪吸收著。
傳聞,百鬼夜行,勾人魂魄,以此為資糧,一旦入腹,永不超生。
“出手!”
蕭南峰一聲暴喝,身為御妖司統領,他挺身而出,血氣似乎洪水決堤,瘋狂涌動。
他一揮手,施展內神兵法九羽飛蛇箭,滾滾血氣化為九道箭矢,如靈蛇出動,殺向百鬼。
與此同時,右手轉動,八品法器斷魂刀閃爍刀光,怒斬而至。
巨大的鬼影輕輕蠕動,如同爛泥一般。
九羽飛蛇箭剛一觸碰,便如石沉大海,斷魂刀的鋒芒只入體三寸,便不能再進分毫。
就在此時,段山突兀地出現在巨大鬼影的身后,八品法器黃金槍似如蛟龍嘶吼,與空氣摩擦,迸發火光,洶涌的血氣纏繞在槍頭之上,刺進了巨大鬼影之中。
“哈哈哈哈…”
百鬼狂笑,巨大的黑影胸前,一顆顆頭顱瘋狂攢動。
陰風皺起,直接將兩大統領的血氣震散。
蕭南峰,段山一聲慘叫,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橫飛了出去,緊接著重重地摔在地上。
兩大統領口吐鮮血,眼中透著濃烈的驚恐之色。
要知道他們可是真火七重的高手,血氣如火,轉破妖邪。
百鬼夜行,竟然能夠直接無視他們的血氣,硬抗內神兵法,震破法器。
如此兇威,甚至超過了尋常的煞級高等妖物。
“完了,我們完了,連御妖司的統領都敗了。”
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御妖司統領代表著僅次于城司的最高戰力,今夜,三大統領之中,除了龍傲之外,皆聚于此。
然而,兩大統領聯手都無法撼動百鬼分毫。
眾人最后的希望都破滅了。
姜一川雙拳緊握,眼中透著憤怒與不甘。
他很想出手,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戰勝百鬼夜行。
“琉璃,我們要死在這里了嗎?”洪小夢梨花帶雨。
她長這么大,一直都是在洪瞳靈的庇護之下,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驚嚇。
林琉璃玉手緊握,攥著她的小手,擔憂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
然而,混亂的人群中,一時間也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諸位,抱歉了,我需要你們的神魂。”
蕭雨騰立在戲臺之上,漠然地看著下方,他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情感的波動,一抬手,百鬼啼哭,壓向眾人。
今夜,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這里。
他們的神魂都將成為祭品,被他帶走。
“哈哈哈…”
百鬼的狂笑聲回蕩在戲臺前,男女老少,紛雜錯亂,他們仿佛來自幽冥地府,將要收割人間鮮活的生命。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道熾烈的火光沖天而起,為這黑暗冰冷的夜帶來了一絲光芒。
恐怖的氣息震動露臺,一道道裂紋在人們的腳下蔓延。
混亂中,眾人下意識轉頭望去。
角落處,一道狂霸的身影緩緩走出,血氣濃烈,如真火灼灼,化為赤甲,覆蓋周身,強大的氣焰之下唯有一雙眼眸暴露在空氣之中,宛若魔神降臨。
這一幕震撼人心,仿佛定格般,深深觸動著人們的視線,烙印在眾人的心間。
蕭南峰,段山,林琉璃,洪小夢,姜一川,念小柔,王小乙,常隆…乃至于蕭雨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道可怕身影之上。
“怎…怎么會…怎么會是他?”
常隆面皮顫抖,根本不敢相信,這道身姿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炎…炎君…是炎君!他來了!!!”
就在此時,一道顫抖的聲音在云臺樓上響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透著生的渴望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