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臉部著地
安格祭出魂鎧，鎧甲在手掌上凝現出兩把…鋤頭，是時候使出小僵尸的絕招了，只見他彎下腰，雙手快速交替，大量的泥土像被魔力泵抽起，狂噴而出，很快就清理了大片的面積。
地下有大片的巖石，但是這些巖石很古怪，形狀和輪廓都很不規則，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個水團擊中某個點，然后濺散開去的瞬間，凝固石化后形成的。
等安格把附近的泥土都清理干凈后，赫然發現，確實是水團擊中了某個點，這個‘點’是個人，濺開的水團包裹著他的大部分軀體，只露出雙手雙腳。
意念從雙腳里掃過，清晰看到了內部的皮肉骨骼等組織的紋理。
奈格里斯看著這個石化的人，又看了看神殿入口的位置，猜測到：“該不會是那個天使雕塑發射了什么武器或技能，把這個人石化了吧？但是，如果是圣靈天使發動的攻擊，為什么天使自己也會石化呢？”
夏瑪拉摸了摸那個石化的人露在外面的手腳，說到：“除非，他是天秤之神。”
“啊？天秤之神？平等圣架，圣架之下，萬物平等，不可能吧？圣靈為什么要攻擊它們的神？”奈格里斯震驚的一連串發問。
“只有這樣，天秤之神石化，攻擊他的人才會一起石化。”夏瑪拉理所當然的說到。
奈格里斯半信半疑，它現在大概猜到，夏瑪拉覺醒了一些感知方面的神技，預感能力非常強，如果她感覺這個石化的人是天秤之神，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就引申出了另一個問題，圣靈天使為什么要攻擊它們的神？
夏瑪拉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被傷害了吧。”
就在它交談中，安格默默的祭出了死神之鐮，在石像脖子位置比劃著，似乎想要劈下去的樣子。
“不要！住手！停！”幸好奈格里斯發覺得早，一連串大吼，制止了安格的動作。
安格不解的歪歪頭。
“不能砍，萬一真的是天秤之神，你這一鐮刀去，平等作用到你身上，等于你的靈魂也被劈了一刀，不能砍，先試試。”
安格歪歪頭。
“你朝他放凈化術啊，圣光不會傷害他，如果他能吸收圣光，又反作用到你身上，那他就是天秤之神。”
說完，奈格里斯有些不解的喃喃道：“按道理，平等圣架算是同歸于盡的神技了，做為一個光明主神，隨隨便便就跟別的敵人‘平等’，那他不是很吃虧？”
夏瑪拉現出不明所以的表情，說到：“敵人太弱時不用，打不過時再用，不就好了？”
“噗…你說得好有道理，打不過的時候再用，這是個屁天秤之神，這是雙標之神，用的時候擺出來，不用時就收起來，挎巴達。”奈格里斯氣到了，敢情光明系的這些主神都是這種偷奸耍滑之輩。
夏瑪拉神色古怪的說到：“你，好像對神有什么誤解，神，是因為掌握著力量，才成為神的，而不是因為他平等公正，沒有力量，他再平等公正，也不是神。”
“咦？！”奈格里斯被夏瑪拉這番言論驚到了，雖然這樣的論調，在魔法師和群星共和國的那群無神論者里很有市場，但這不應該從夏瑪拉的嘴里說出來：“你不該說這種話啊，你不是虔誠的信徒嗎？”
“是，我是虔誠的信徒，我信奉的是光明，我追尋純粹的光，當它不純粹了，就不再是我追尋的光了，神，背叛了我。”夏瑪拉理所當然的說到，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圣焰又黯黑了幾分。
這一番對話，帶給了奈格里斯巨大的震憾，它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自己沒有狂信徒了，為什么夏瑪拉會墮落了，自己好像真的對‘神’有所誤解。
神，是掌握了力量，才成為神，而不是成為了神，才擁有力量的，所以覺得自己適應了規則，就能成神的想法，都是不對的。
如果當初，自己不是擁有黃銅巨龍的力量，能成為神嗎？當初，如果自己沒有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偷偷幫那些家伙考試，自已能成為神嗎？如果…
奈格里斯想了好多好多，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東西，此刻都豁然開朗。
神，有了力量，建立一套規則，并維護它，越來越多人適應這套規則，信奉它，融入它，成為這套規則的一部分。
神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大，規則也會越來越穩固。
當這套規則是能讓所有人都受益，信奉它的人就會自發的去維護它保護它踐行它，所有與之作對的，都將消滅。
最終，規則的運行變成一種慣性，即使光明眾神消失了千年，它仍舊自發的運轉著。
這，才是神力體系運作的內在邏輯，自己一直都搞錯了。
然而，想明白了有什么用：“我已經是從神了…”奈格里斯失落嘆氣。
就在奈格里斯唉聲嘆氣的時候，安格已經在往天秤之神身上砸凈化術了，每一記凈化術，裹在天秤之神身上的石頭就會凈化一點，化成煙灰飄散。
然而這種凈化很慢，每一次都只消失薄薄的一層，比小天使恢復的時候還要薄，換作別的牧師圣女，估計就麻爪了，凈化到他們死，估計也沒辦法把包裹的石質凈化掉。
不過卻偏偏碰上了安格，他已經忘記本來是想做什么了，盯著天秤之神，跟他外面包裹的石頭杠上了，一天，兩天，三天，足足一個星期后，天秤之神身上那炸開的水團一樣的石頭，全被凈化的一干二凈。
在這期間，光明穹頂‘破’了兩次，都是安息之風剛刮起的時候被吹‘破’的，這里的破，不是直接破開一個大洞那種，而是陡然閃爍變得不穩，然后又慢慢穩定下來。
這種情況，安格飛上去砸它幾拳，應該就能砸破了。
發現這種周期性的規律后，奈格里斯反倒不著急了，至少不用擔心被困在這里。
安格凈化掉體表的石頭，顯露出天秤之神的全貌，只見石像雙手張開，平舉在身體兩側成水平，雙腳微分站在地上，赫然就是圣典里描述，平等圣架的姿勢。
他以平等圣架之姿，迎接了某種能將神都石化的攻擊。
安格再次祭出圣光，抹到石像的身上。
凈化術再次抹上時，天秤之神沒有化成煙灰，而是顏色變淡了一點，與此同時，一點圣光也落到了安格身上。
“嘶…真的平等作用到你身上，真的是天秤之神啊？繼續下去，不會把他救活吧？”奈格里斯震驚的說到，同時又有些蠢蠢欲動。
天秤之神，這可是現存唯一的光明眾神了，如果能把他救活，那是不是所有的疑問都能得到解答？
不過這種念頭在心里一閃而過，奈格里斯就徹底打消了：“算了算了，太危險了，把他埋回去吧，我可不想對付一位蘇醒的光明主神。”
夏瑪拉走了過來，繞到石像后面按住他的背，說到：“繼續吧，當他蘇醒的那一刻，他就不是純粹的主神了。”
“你想污染他？咦，這是個好辦法，你污染他，他污染你，但你本來就夠黑了，不怕被污染，他一被污染，就很難動用光明的力量，好主意。”
奈格里斯忍不住拍手叫絕，難道這就是破解平等圣架的關鍵？把天秤之神污染到跟自己的水平，然后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他？
可行性很高，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奈格里斯還是決定先離開這里，離開神國再嘗試，如此一來，就算天秤之神真的復活，需要應對的也只是他本身的力量。
萬一在這里，他有權限調動整個天國的防御力量，那就麻煩了。
做好了離開的決定，馬上，奈格里斯就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我們沒有空泡石了…”
過來的時候，是靠著空泡石支撐了前半程，只是硬撐了后面那幾千米的距離，而且還是下降，速度比較快。
現在沒有空泡石，意味著白喉要頂著安息之風先飛上去，越過引力中線后再下降，全程幾萬米，根本不可能撐得住。
“我傻了，這下怎么辦？回不去了。”奈格里斯懵了。
這個錯誤太嚴重了，嚴重有可能導致安格困死在這里，怎么辦？怎么辦？
這個問題，奈格里斯想了足足兩天。
安格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為了挖出天秤之神，他可是把整個眾神廣場都翻開了，呈現出泥土祼露的狀態，看這些黑乎乎，一捏就出油的土壤，安格根本不想馬上回去。
就在奈格里斯思考的兩天里，安格平整了廣場，劃分了區塊，堆起了壟。
中央種下一顆世界樹，距離世界樹最近的區域，種精靈豆，其余的區域分別種下自己手中所有的作物種子。
整個過程，安格連速死光環都沒有用，因為種子一埋下去后，立刻進入了高速的生長狀態，短短兩天就長到了一半。
比如咸水魔稻的生長周期在四個月左右，短短的兩天就長了一半，也就是說，只需要四天，它們就能成熟并收割，足足快了三十倍。
雖然沒辦法跟速死光環相比，但它屬于自然生長，精靈豆之類的也能加速。
如果能在這里種精靈豆，只需要一年，它就能進入豐產期，然后連續一年的豐產期，可以收割三十輪，簡直就是種精靈豆最好的地方。
安格把別的作物全部起出來，種上精靈豆，手上還有四百多顆精靈豆的種子，其中的三百顆播下去，留一百顆備用。
看安格忙得快快樂樂，苦思了兩天的奈格里斯氣笑了：“這么好玩嗎？干脆在這里種地算了，不回去了。”
安格點點頭。
“點你個鬼頭，再不回去，小天使小僵尸就得找你了，你不要它們了？”奈格里問到。
安格搖搖頭。
“那你還種？種下去不得澆水？一年才能熟，你要在這里呆一年？一年不澆水不得干死。”奈格里斯沒好氣的罵到。
“不用澆水。”安格說到。
“不用澆水？”奈格里斯愣住了，還有不用澆水就能長東西的土壤？
安格點點頭，這兩天他都沒有澆過水，作物就這樣生長起來了。
“那你不挖一點？這可是好東西啊。”好吧，原來覺得窮得像鬼似的神圣天國，連泥巴都是好東西。
“挖了。”哪還用奈格里斯提醒，早就挖了一堆堆到農場的角落里，只不過跟地上以百萬噸來計算的泥土，安格挖的那一點毫不起眼。
“跟種地有關系的，你反應到是挺快的，那你倒是想想怎么回去啊，光讓我一條龍自己在這里死命想。”奈格里斯沒好氣的抱怨到。
安格歪歪頭，抬頭一指神殿的頂部：“像它們一樣。”
奈格里斯用意念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挎巴達，它竟然沒想過這一點，當初，那些圣靈天使是通過什么方法去到安息深淵的？
天國階梯，自己這些人完全可以嘗試通過天國階梯回去啊。
有時候，固有的思維會限制了思考的方向，特別是那些知識越多的家伙，知識本身也會限制它的思路。奈格里斯就是這樣，它的固有思維里，天國階梯就是用來投送圣靈的，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安格的話點破了這個限制，奈格里斯立刻動起了腦筋，來到神殿頂部的階梯塔，一番研究后，得出了啟動它的辦法。
“圣光，大量的圣光，圣光就可以啟動它了，幸好幸好，它的設置跟上一次是一樣的，我們不用動它，這東西不知道參數，很容易會調亂的。”
別的不多，安格的圣光最多，甚至是源源不盡，雖然跟光明教會的圣光不同源，但天國階梯只是一件死物，并不會分辯圣光的區別。
神圣階梯啟動，一道光柱直射天空，越過引力中線，落到了安息深淵。
“先放一具重裝僵尸上去。”奈格里斯說到，先試驗一下天國階梯能不能投送不死生物，會不會受傷。
安息深淵那邊，階梯的落點處，大家已經收到靈魂訊息，做好接引的準備 嗖的一下，重裝僵尸化成星星點點，被光柱吸了上去。
很快，靈魂中也收到了重裝僵尸安全落地的訊息，安格繼續灌注圣光，然后讓夏瑪拉進去，啟動投送。
收到夏瑪拉安全落地的安格，自己也站進了光柱里，啟動。
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化成了光，自己被這道光牽引著，高速往某個地方投去。
在白光之中，摻雜著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光線，安格下意識的探出穿界之手，往那些不同顏色的光線抓去，四五道光線被他抓在手里。
與此同時，白光破碎，天國階梯的光柱閃爍了一下，消失了。
咣當一聲，安格頭下腳上，臉部著地，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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