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想得很美好,沙民能集結起五千左右的駱駝騎兵,兵力跟沙盜差不多,可是要想讓一盤散沙,沒有經過嚴格訓練,又分散居住的沙民集合起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奈愛麗遠遠的看著戰場方向,一臉焦急的左顧右盼,最后生氣的對莎菲亞吼到:“十五分鐘了,我的騎士呢?!”
莎菲亞被龍涎唾了一臉,耳膜都快震破了,還不敢去擦,只敢縮著脖子應到:“快了快了,大家都在趕來了,已經很快了老板,上次我讓他們去剿沙盜,費了七八個小時才集結起來一千人。”
“七八個小時?他們是樹懶嗎?七八個小時,樹懶都能爬到了。”奈愛麗震驚到連生氣都忘了。
“不會啦不會啦,那次不著急嘛,這次是老板您親自呼喚,半個小時肯定能集結起來。”莎菲亞信誓旦旦的說到。
“半個小時?別到時來了,戰斗都結束了。”奈愛麗沒好氣的說到。
如果直接說半個小時,奈愛麗肯定炸了,可是有了前面八九個小時的鋪墊,奈愛麗頓時覺得,半個小時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她還是很著急,因為再來晚一點,敵人可能就死光了。
“咦?是從我叫完開始算半個小時?還是從現在開始算?”奈愛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莎菲亞裝聽不見,一邊扒拉身上龍涎,一邊往外挪去。
由不得奈愛麗不著急,安格這支團隊人數雖少,但卻展現了強大的戰斗力,特別是安格的戰斗力,太詭異了。
面對蜂涌而來的數千沙盜,奈格里斯大聲呼喊起來:“不要亂不要亂,保持陣型,安格,讓重甲盾士保護你,然后在前面挖一條壕溝,溝靠近我們這一邊立一道土墻。”
有了之前建房子的經驗,安格很快就在前方立起一道三十米長的土墻,土墻之外陷落一道同樣長度的壕溝。
如此一來,落入壕溝兩米,再想翻上一米的土墻,這落差達到了三米,而且還是斜的,無處著力。
這一道溝和墻,耗費了安格十幾分鐘的時間,等施放完畢,第一批沙盜已經來到了最近的一座沙丘,正居高臨下,潮水般的向安格等人涌來。
不過看到了壕溝和土墻,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放慢了速度,彎弓搭箭,射了過來。
重甲盾士微微把盾往后一傾,所有人躺在盾后,一波箭雨叮叮當當,全射在了盾上。
這種重盾幾乎就是一整塊比人還高的鋼板,足有一指厚,標槍都扎不透。
扛著它的重甲盾士是不帶兵器的,因為帶了也沒有手去用。身上的甲也很薄,盾牌擋不住的攻擊,身上的甲再厚也擋不住。
果然有沙盜抽出標槍,騎馬加速,直接在馬背上扭腰發力,特制的標槍旋轉著飛了過來,當的一聲,扎在了重盾。
盾牌被扎出了一個小坑,標槍卻崩碎得四分五裂。
面對這樣的鐵罐頭,沙盜立刻放棄了遠程攻擊手段,除非他們能把攻城弩魔晶炮之類的搬過來,否則很難奈何這樣的重盾。
可是如果他們有那種利器,怎么可能當沙盜呢?
呼喝著下馬,沙盜們雜亂無章的往前沖來。
土墻和壕溝,讓沒有經受過訓練的馬匹產生畏懼,很容易在陣前畏縮不前,還不如直接棄馬步戰。
安格探出腦袋開始施法,壓縮的爆裂火球就‘標標標’的射出去,把沖得最近的沙盜逐一點名。
這一批沙盜遠沒有馬約爾那些沙盜前鋒的實力,基本一兩個火球就能炸翻一個,炸翻也就算了,暴裂火球所產生的沖擊力,還會把他們震退,撞到身后的同伙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每秒三發的速度,掃得正面的沙盜根本沖不過來。
一具具被震暈震死或者燒成火人烤成焦碳的沙盜倒了一地。
后方的一位老沙盜見狀,趕緊高喊著:“龍弩龍弩,把飛翼騎士的龍弩搬上來,還有破鱗箭。”
三名強壯的沙盜吭哧吭哧的抬著一架龍弩上來,把弩架到地上,開始上弦。
安格一眼就看到那把弩了,立刻把目光鎖定到它的身上,連續射出爆裂火球。
然而龍弩所在的位置超出了火球術的射程,還沒飛到弩箭上,就崩散了。
崩!一聲弓弦聲響,破鱗箭幾乎是一條直線射在重盾上,叮的一聲,直接穿透了重盾,扎進了重甲盾士的身上,從背后透了出來。
“好!風神保佑,射中了。”老沙盜興奮的一拍手,說到:
“射中那個應該是重甲盾士,好貴的,聽說一名重甲盾士的培養,需要同等重量的銀幣,除了修煉斗氣,還要長期負重,非常消耗營養,扛著他那面重盾要跟上步兵的行軍速度,才算合格,一箭射殺一名重甲盾士,我們賺大了。”
“同等重量的銀幣?”操作龍弩的三名沙漠聽得兩眼冒光,如果有這么多錢,他們絕對不會當沙盜,早就回家種田去了,買座小莊園,娶個老婆生一堆孩子,這樣的日子想想都美好。
現在,他們把一個等值于老婆孩子小莊園的重甲盾士射死了?簡直太爽了。
“呃,你們看。”其中一名沙盜突然見鬼了的表情,示意大家快看。
只見一位身材妙曼的黑紗裙婦人跑到中箭的重甲盾士身后,伸出兩只白嫩嫩的小手,攥住穿透身體的弩箭,奮力往后一拔,竟然很順暢的就把弩箭拔出來了。
別小看這種拔箭的力,插近體內的箭會被本能收縮的肌肉夾緊,在氣壓的作用下,力氣小一點都拔不動,很多刺擊的兵器身上都帶血槽,就是為了拔的時候更順暢。
這位身材妙曼的婦人,竟然輕易把拔出來了,顯然力氣并不比壯年男人小。
這也就算了,拔完箭后,婦人還祭出了圣光,按在了重甲盾士的傷口上。
看到那點圣光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了口涼氣,有些人甚至直接停下了腳步。
對面那些人難道是光明教會的嗎?那可不好惹啊。
有遲疑的,自然也有不遲疑的,更有怨恨的,其中一名劍士抄起單手盾,大聲喊到:“光明教會,我&¥#!!”
祭起斗氣,頂著安格的火球沖到了壕溝前,奮力的往土墻躍去。
可是剛剛躍起,就被一只蒼白的手抓住了腳踝,把他拖進了溝里,原本那些已經死去的沙盜同伙,有一些竟然活過來了,他們翻著白眼,裂著傷口,空著爪子向劍士抓去。
“啊!不死生物?!”剛喊出口,就被一個尸體咬到了脖子上,生生咬斷的了血管。
劍士很快就失血過多死去,沒過多久,死去的尸體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扛著盾,拿著劍,往沖到壕溝前的一名沙盜砍去。
沙盜都嚇出雞叫了:“啊,不死生物!”
菲林和艾斯克躲在重甲盾士后面,慢悠悠的念著咒語,還有閑情吐槽幾句:“這世界的太陽太猛烈了,對亡靈魔法的削弱很大啊。”
“是啊,削弱很多啊,我們下次撐把傘再開戰吧。”
“不,等晚上,晚上才是我們亡靈法師的時間。”
一具又一具的尸體被召喚了起來,艾斯克能一次性操控八具尸骸,菲林強一點,一次能操控二十具。
當然,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先把尸骸復活成不死生物,那他一次性能驅使幾千具。
數量雖然少,但尸體多啊,砍爛一具換一具,只要他們魔力沒耗盡,尸骸的數量就不會少。
正面的壕溝與土墻,頓時多了一道心理之墻,很多沙盜寧愿后退,也不愿意去沖擊由剛死去的同伙所組成的防線。
老沙盜在后面高喊:“繞側面,繞側面,進攻他們的側翼。”
土墻與壕溝只在正面有,兩側是兩片綠棗林,奈格里斯特意選在這個位置,讓需要防守的面積盡量減少,畢竟他們的人數太少了,很容易顧頭不顧腚。
被提醒的沙盜們涌進了兩側的棗樹林里。
然而涌進去沒多久,不少沙盜就驚恐的尖叫了起來,因為棗樹林里轉出了二十幾只身高接近三米,手持大棒子的巨人,獰笑著像打地鼠一樣往他們敲來。
所有紫骸泰坦的武器統一換成了大木棒,然后用荊條把前端纏了幾圈,變成木制的狼牙棒,莎菲亞難得的對客人們大方起來,棗木棒和荊條是她這里唯一能隨便拿的東西。
別看是木制的狼牙棒,但因為太粗壯了,被砸中了誰都受不了。
涌進棗林的沙盜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出來,扔下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殺得興起的紫骸泰坦沖出了棗林,想剩勝追擊,直接被奈格里斯喝住了:“不許追,誰敢追就回去種地,下次打架也不叫他了。”
“啊!哦…。”連紫骸都垂頭喪氣,乖乖的縮回棗林里。
遠處,老沙盜仍然指揮著龍弩發射,一枚一枚的破鱗箭被絞到弩上,瞄準發射。
重甲盾士不斷有人被射中,刺穿。
麗莎跑過去,拔掉箭,治療,整套流程越來越熟練。
老沙盜看得心驚肉跳,因為他已經看出了好幾個不對勁的地方,那個黑紗裙婦人的圣光仿佛無窮無盡一樣,而那些重甲盾士被射中,拔劍,治療的整個過程,都一聲不吭,連身體都不顫一下。
再聯想到那些被召喚起來的尸骸,老沙盜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那些重甲盾士可能不是人啊。”
可是不死生物怎么跟光明教會搞到一塊去了呢?
心里正疑緩著,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喂,你們這件武器叫什么?”
老沙盜扭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一位陌生的年輕劍士,身上的裝束怪怪的,手里正拿著一塊像甜菜干似的東西在啃著。
沙盜都是臨時集合起來,相互之前并不認識,陌生很正常,老沙盜隨口應到:“這是龍弩,飛翼騎士團的大人們調撥下來的。”
“龍弩?是專門對付龍的武器嗎?”年輕劍士好奇的問到。
“當然,飛翼騎士團的大人們人手一把,配合破鱗箭,巨龍的鱗皮都能射穿…,不對,你不是沙盜,你的圍脖怎么戴到頭上去了?”
老沙盜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對方的裝束怪怪的了,因為年輕劍士把擋風沙的圍脖,戴到頭上去當頭巾了。
圍脖透氣,輕薄,戴在脖子上,往上一拉就能遮住口鼻,抵擋風沙,而頭巾厚實,能遮陽,正經的沙盜是不會把這兩樣東西戴反的,除非是不正經的。
年輕的劍士咧嘴一笑,把最后一大塊的甜菜扔進嘴里,祭起斗氣雙手虛握,凝實的斗氣在雙手之間凝化成一把劍。
老沙盜驚叫:“高階劍圣!?”
劍光一閃,四個人頭沖天而起,盧瑟的氣劍劈在龍弩上,辟得龍弩四分五裂。
四周看到這一幕的沙盜目瞪口呆。
盧瑟來是繞遠路摸上來的,回去就懶得繞路了,撿起地上的一把破劍,乒乒乓乓就殺了回去。
沙盜終于崩潰了,叫喊著往回跑去。
第一波沙盜足足有一千五百人,扔下了五六百具尸體逃了回去,連馬都不要了。
沒有統一的指揮,第一波沙盜基本都是那些想拔頭籌搶第一波的人,沒想到撞上硬茬,跑得快死得也快,他們逃回去后,后面的那些沙盜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這跟他們的設想不一樣啊,不應該是他們趁著沙民沒防備,一擁而上,殺光綠洲里的男女老少,引出黃銅龍。
再讓飛翼騎士團把龍截殺了,騎士團拿龍尸,而他們分十萬魔晶和綠洲所有的財寶。
怎么還沒進綠洲,就撞得頭破血流,死了足足五六百人,折損率高達百分之十了。
后面的沙盜頓時遲疑了起來,也不知道該繼續進攻,還是等飛翼騎士們來了再說。
安格失去了目標,不得不停下手來,他有些茫然的歪歪腦袋,看向正前方,特別是壕溝的位置,那里的尸骸讓他感覺有點怪怪的。
死亡氣息在彌漫,他能感覺到,那些被菲林和艾斯克召喚起來的尸骸,與他們之間,好像有一些無形的聯系,仿佛一拉那些無形的線,尸骸就會站起來。
而現在,那些死亡的尸骸身上所散發的死亡氣息,讓安格有種感覺,自己好像也能把它們拉起來似的。
安格下意識的探手一拉,死亡氣息仿佛一股拉力,拉得安格的身形往前一滑,這讓他不得不用力蹬了一下腳。
又拉一下,又往前一滑,安格只好再蹬一下腳,就這樣一邊拉,一邊滑,一邊蹬,安格仿佛在原地走起了路一樣。
四周的人都發現了安格的異常,奈格里斯疑惑的問到:“安格,你在做什么?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