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黑血屠夫帶出城的這些地人仙們,也加入了輪番上陣亂劍斬擊黑血屠夫的消耗戰。
張美還記得丁文之前的交代,確定了兇物是丁文之后,就讓人快馬回營地,把關押的一些罪大惡極,只等處死的人帶過來,其中就有斗獸場的場主,人面獸心。
一群地人仙和滅仙會的人輪番上陣,一群人累的腰酸背痛時就下來,如此交替接力,仍然累的夠嗆。
直到馬車隊的支援來了,更多人輪替,仍然斬了黑血屠夫兩個時辰,終于見到他的傷口愈合的速度變慢。
又這么過去了半刻鐘,黑血屠夫的傷口已經不能自行愈合了,整個人奄奄一息,頭臉都是血和傷。
一群滅仙會的人卻絲毫不可憐他的紛紛唾棄罵道:“你也有今天!知道那些斗獸的痛苦了嗎?”
此刻的黑血屠夫眼里透著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不甘和憤怒,只是中了毒,也無法言語,亂劍加身之下他其實也沒有機會說話。
丁文發現這么久過去了,黑血屠夫竟然還沒有喪失理智,不由懷疑黑血屠夫見到他自己的傷和鮮血,也能作為平息混沌之體欲念的方式!
倘若如此的話…
丁文心念一動,擺動觸手,示意眾人住手,末了,又用觸手把黑血屠夫拖近面前,然后幾條觸手一起指著自己。
眾人都看明白了,只是有點匪夷所思。
最后還是張美開口確認的追問:“你讓我們殺你?”
幾根觸手一起作點頭狀。
滅仙會的人和地人仙們都猶豫著沒有動手,有的是不想,有的是害怕打著打著兇物失去理智,突然兇性大發的把他們卷進嘴里吃了。
丁文只好用觸手在地上寫字:“殺死兇物,我會占黑血屠夫的身體。”
“丁文、那、那我動手了呀!”張美確定性的最后一問,見兇物的觸手做點頭狀,于是她旋擺的鞭子嗖的揮了出去!
鞭頭里藏的三尖頭驟然彈出,刺進兇物身體,被張美收鞭一扯,帶著翻飛的血肉創口。
‘真疼…’丁文倒抽涼氣,感覺這兇物受傷的痛楚感覺好像會被放大似得。
張美帶了頭,不見兇物發作,趙剛也領著滅仙會的人湊近了亂砍亂戳。
一時間丁文疼的涼氣一口接一口的倒抽,意識中只剩‘疼,好疼,疼,太疼了…’的念頭!
丁文只覺得身體周圍,一會是這里被砍中的疼痛,一會那里是被戳傷的疼痛,間中還夾雜著張美一鞭子抽在身上,鞭身許多倒刺彈出,一路拖割著皮肉翻飛的劇痛…
‘…我為什么、有這樣的奇能,要嘗盡各種死亡的痛苦…爆體還不夠,現在還得體會被千刀萬剮的刑罰…’丁文疼的厲害時,真想跳進海里,從此當個怪物算了。
好在,他還是想當人,于是咬牙撐住了,始終沒有失去理智。
再說,上了沙灘的海中生物,也回不到水里,靠軟體觸手根本不可能支撐得起那巨大的軀體。
三個時辰后,張美第四次輪替上陣,早已經收起了鞭子,拿著把刀一下下的捅進兇物的身體,每次把刀拔出來,就是噴她一頭臉的血。
她累的氣喘吁吁,不禁扭頭望著后面,指望有誰替換自己。
結果看見剛才換下去的那些伙伴,全躺在沙灘上呼呼大睡,一個醒著的都沒有。
旁邊同一組的也都累的夠嗆,插進去的劍,得靠抬腳蹬借力,才能拔出來。
“這也太難殺了!黑血屠夫砍的手軟,這兇物殺的更久!”那人叉著腰,喘著氣,看見許多人仙動作緩慢,就吼著:“你們還敢偷懶?快點!動起來!”
那群地人仙哭笑不得,奈何剛棄暗投明,誰也沒有發言權,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揮動兵器。
撲哧…
突然一個人武器插進去了,人就那么頭抵著兇物的身體,滑著、跪倒、然后癱軟的歪那,沒了動靜。
身旁的人虛弱的湊過去試了試脈搏,對旁人擺了擺手,做了個睡覺的手勢,示意人還活著,沒有累死。
又片刻,一個人仙幾度沒把刀拔出來,不管不顧的后仰著往沙地里一倒,叫道:“我真的不行了,我要休息,兇物就算吃了我我也爬不起來了!”
于是更多忍耐已久的地人仙們紛紛棄了兵器,躺下就睡。
滅仙會的人也都沒了支撐的意志,陸續都躺倒了睡覺。
趙剛看著張美,擺擺手,然后也坐倒了下去。
張美握著刀,純色蒼白的抬頭,對著兇物說了句:“丁文,讓我們歇會,等后援隊來吧,我也撐不住了…”
一百多把兵器,插了深海聚合兇物的身體一圈。
‘喂…你們再堅持一會啊!馬上就行了!’丁文發出的是怪音,自己也聽不明白。
這等兇物,本來就還沒有同類,哪里來的語言。
丁文眼看著人都躺沙灘上睡著了,游動的觸手上的眼睛看見他自己渾身都插著刀劍,疊加的疼痛持續刺激著他,加上兇物對痛覺的感知更強,那滋味,真是折磨。
丁文伸展觸手一個個翻動睡著的人,別說滅仙會的人了,就是黑血港城的地人仙們都累的哪怕滾了一臉沙子,也醒不過來。
‘關鍵時刻只能靠自己。’丁文確認了奄奄一息的黑血屠夫的位置,開始催動星爆,有指向性的自爆兇物的肌體組織。
一片血肉炸成了血霧——
那痛楚的刺激經過兇物的感知放大,讓丁文一時腦子空白,差點就失了理智。
丁文在意識中齜牙咧嘴,只想等著眾人休息好了再說。
然而兇物體內的星能已經不多了,剛才爆開的一片血肉已經不能生長,這么持續失血,一會就得沒命。
但丁文看見還有些人挨著身邊,必須通過自爆肌體,實現只剩黑血屠夫離他最近,以免兇物死后奪了旁人的身體。
‘得此奇能,該承其痛!’丁文咬牙繼續自爆兇物的肌體組織…
一片,又一片的血肉接連爆成血霧,糊了沙灘上的人一頭、一臉、一身。
這么持續了片刻,丁文的意識終于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