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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熱血可卻淚

  另一邊鬼腳七還在和黃蓮圣母交手,單打獨斗,鬼腳七還沒法在黃蓮圣母這占到便宜,被黃蓮圣母追得到處躥。

  可德國人來了,一隊德國士兵圍了上來,沖著兩人抬槍便射。

  鬼腳七知機地滾地躲開,黃蓮圣母卻正在空翻滾轉,被擊中了雙腳。

  她受了傷,踉踉蹌蹌地撐了起來,仍緊追著鬼腳七不放。

  鬼腳七眼都瞪圓了,沖著黃蓮圣母大吼:“喂,你已經受傷了,還要打?”

  黃蓮圣母也不作聲,就是要打,腿傷了還有手呢。

  兩人你追我逃,又回轉到教堂前,鬼腳七一個飛跨,越過了花壇。

  梁寬和阿仁正躲在花壇下面,見到鬼腳七梁寬便伸頭大喊:“阿七,你去哪?”

  阿仁也伸頭了,看到黃蓮圣母亡魂大冒,著急地提醒:“寬哥,圣母追來啦!”

  梁寬回頭一看,嘴都張大了,驚惶失措抱頭就跑。

  黃蓮圣母躍上花壇,見到梁寬他們也不追鬼腳七了,又向梁寬攻來。

  阿仁連躲帶喊:“七哥,快救我們!”

  鬼腳七見狀又只得殺回,遠遠地就把無影腳踹得飛起。

  他本意是遲滯一下黃蓮圣母,沒想到黃蓮圣母受傷后不靈便了,在空中防備不及,被鬼腳七踹個正著。

  連連中了兩腳,黃蓮圣母摔飛了出去,掛在了教堂前的一個告示板上。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嘴里罵著“死禿驢”,剛才那兩腳踹得太應了,她還沒清醒過了。

  冷然間她看到告示板上的十字架,氣不打一處來,又罵了聲“邪教”,抬腿想一腳踢飛十字架。

  這時德國士兵們又追了過來,領頭的隊長下令瞄準,德國士兵齊齊端平了槍就開火,槍口不斷冒出一團又一團的硝煙和火光。

  黃蓮圣母站在告示板上,躲都沒地方躲,冷不防被打中,啪啪啪十數槍,子彈就打在了她的胸口,打出了一蓬又一蓬的血花。

  子彈的沖力將她帶飛,從告示板上摔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黃蓮圣母口里噴出一股血霧,渾身變成了個血葫蘆。

  可她猶自起掙扎著起身,讓躲在柱子后的鬼腳七和梁寬等人都不忍直視。

  阿仁還悄聲問了一下:“我們救不救她?”

  梁寬趕忙噓聲:“怎么救,十幾桿洋槍呢,我們穿著紅燈照的衣服,一出去就被人打死了。”

  一陣排槍過后,段天雷從告示板后飛身而出,向著黃蓮圣母走了過來。

  眼里的影像由模糊轉而清晰,見是個中國人黃蓮圣母更怒了,死命地支撐起身子,指著他們斥罵。

  “你們這些紅毛鬼,來我們清國奸淫擄掠,老天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有你這個…假洋鬼子,漢奸…賣國賊,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黃蓮圣母的斥罵戳種了段天雷的痛處,他從斗篷里向外一揮手,甩出了西洋重劍,一劍將黃蓮圣母斬了首。

  梁寬他們躲在陰影里目睹了這一幕,心下也無限悵惘,不由得偏轉頭,站了起來找著柱子靠著,得有支撐,不然會無力。

  黃蓮圣母做事混亂,可大義不曾有虧,卻落得這個下場,令人嗟嘆。

  梁寬拍拍鬼腳七,又拉著阿仁想偷偷地開溜,段天雷這一伙人心狠手辣,還是躲遠點,別被他們滅了口。

  可梁寬的運氣不好,躲鬼躲進了廟,迎頭碰上了尋來的黃麒英和趙師傅。

  黃麒英見到他們便喊了一嗓:“你們三個站住。”

  他一面疾走一面打量,看清了才喊出了姓名:“阿寬?阿七?阿仁?你們師父呢?”

  這時黃飛鴻一行人也趕過來了,苗三娘看到地上尸首分離的黃蓮圣母,眼馬上一紅,一揮手,她的手下就舉槍跟德國人對峙起來。

  黃飛鴻扶著十四姨,也看到了教堂廊柱后的幾人,見梁寬他們這一身打扮也生氣了:“為什么穿成這樣,唱戲啊?”

  紅燈照的仙姑們這時也沖過來了,看到黃蓮圣母的慘狀也撲了上來,開始哀聲痛哭,口中不斷呼喚著:“圣母,圣母!”

  還有仙姑當場跪下,沖著黃蓮圣母磕頭。

  段天雷這時卻用劍一挑,將黃蓮圣母的頭顱向仙姑們這邊挑來,頭顱咕嚕咕嚕地滾過了石板,滾到了仙姑們的腳下。

  有仙姑捧起黃蓮圣母的頭顱,發現她眼都沒閉上,更加悲不自勝。

  段天雷卻揚高了聲氣斥罵:“咎由自取!”

  苗三娘出離憤怒了,瞪著段天雷,斬釘截鐵:“今日所賜,必有厚報。”

  接著她轉過身,提高了音量:“不要哭,哭是沒用的,你們哭,仇人就會笑,只會讓他們更得意。”

  懾于苗三娘的氣勢,仙姑們收往了哭聲,但還是淚水漣漣。

  苗三娘這時揚起了受傷的手,向仙姑們展開,然后一轉身,指向德國人和段天雷以及大力王:“記住這些面孔,血債要用血來償,從今天起,咱們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淚,只有用熱血才能化解淚水。”

  仙姑們聞言都抬起來了頭,直直地看向德國人,德國兵被她們一個個惡狼一樣的眼神看毛了,有幾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

  段天雷見對方人多勢眾手里也一樣有槍,他也不敢硬拼,咬起了牙關冷冷地迸出“我們走”,一抖斗蓬,轉頭揚長而去。

  德國士兵們見狀也溜得飛快,現在他們沒有打進京城,并不占優,更何況對面的對手也實在令人害怕。

  苗三娘沒有轉頭,而是繼續揚聲:“看到了嗎?當你手上有威脅到他們的利器他們也會害怕,從今天起,我們不殺手無寸鐵的洋人,要殺就殺這些拿槍拿刀劍的洋人,沒了這些洋人,其它洋人怎敢在清國地面上橫行霸道。”

  從仙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齊聲向苗三娘行禮:“紅燈照從今天起唯圣姑馬首是瞻。”

  苗三娘也沒停下,而是走過去接過了黃蓮圣母的頭顱,將之重新安放回身軀處,還用布條扎好。

  這才站了起來,握拳崩開傷口,讓自己的血滴在黃蓮圣母胸前。

  然后舉拳擎天,高喊:“吾以吾血薦軒轅!”

  全體紅燈照的仙姑都跟著她舉臂高喊起來,一聲又一聲的“吾以吾血薦軒轅”形成了聲浪,又將湯瑪士一伙人嚇得顫抖。

  黃飛鴻剛才一直伸手擋著十四姨的眼,這會被十四姨撥開了:“姐夫,我不怕,我要看。”

  然后她注意到湯瑪士在戰粟,便向湯瑪士勸慰道:“神父,請放心,苗三娘不會為難你們的。”

  湯瑪士卻失神卻搖搖頭:“她不會為難我們,但她們會威脅所有的外國人,清國人總會從睡夢中醒來,你看她們,她們清醒了,我想是時候離開中國了,祝你平安,我的孩子。”

  他向十四姨劃了十字祈福,然后戰戰兢兢地走到苗三娘面前:“姑娘,我該走了,離開清國回歐洲,我為我的同胞的不名譽行為向你和你的同伴致歉。”

  苗三娘也同樣向湯瑪士抱拳行禮:“我也為我的同胞的愚昧無知以及野蠻的行徑向您道歉。”

  十四姨開始同步地向德國教士們平民翻譯,他們又一次齊齊鼓掌。

  但苗三娘的話沒說完,還有一段:“如果是抱著善意以及和平前來,我想中國人會歡迎你們的,如果想為非作歹,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或者說只要中國人還沒有死絕,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湯瑪士本想劃一個十字作為告別祝福,但苗三娘的話語太鏗鏘了,讓他硬生生收住了,改成了撫胸欠身致意,然后他便領著在場的德國人走了。

  仙姑們用木棍樹枝做了個擔架將黃蓮圣母抬走了,沒抬遠,就近在樹林里直接火化,紅燈照稱之為火劫種金蓮。

  苗三娘向十四姨打了個眼色,領著眾仙姑收拾殘局救治傷員。

  場面冷清了下來,黃飛鴻開始秋后算帳,首當其沖就是梁寬:“阿寬,你們為什么跑出來,又為什么穿著紅燈照仙姑的衣服?”

  上一次苗三娘罵他為師不重道德,面子上還火辣呢,他怕梁寬他們去干些讓人不齒的事,這個師父的臉往哪擱?

  梁寬期期艾艾地低著頭,正在想如何組織詞句,沒想到老實巴交的阿仁就撂了。

  “師父,寬哥說我們跟著十四姨暗中保護,結果十四姨和苗三娘出門逛街我們跟丟了,寬哥就說跟著紅燈照能找著苗三娘,那樣就能找回十四姨。”

  見冤枉了梁寬,黃飛鴻有些過意不去,但師父的架子得端著:“那你們也不用穿女裝,像什么樣!”

  梁寬見過關了,正在慶幸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藏住了,臉上現出絲微兒喜色,怕被師父看到便將臉扭到了一邊。

  不成想卻正好看到了被仙姑們抬走的二圣姑,他的臉色僵住了,由喜變凄,控制不住自己便走了過去。

  容貌清麗的二圣姑靜靜地趟在擔架上,瞪大著眼,從此再也不會罵他下流了。

  梁寬的眼也紅了,只好揉了揉自言自語:“京城風沙太大了,還是南邊好。”

  可他想起了什么,轉身回到黃飛鴻這邊咬牙切齒地請纓:“師父,明天對戰八國獅王,我要出戰。”

  黃飛鴻還納悶呢,一向偷奸耍滑的梁寬怎么突然間就變得那么慷慨激昂了。

  這時苗三娘走了過來,向黃飛鴻他們抱拳行了個禮:“紅燈照與諸位的恩怨我們就此揭過,明天的獅王大會不是善局,尚望各位珍重,苗三娘先告辭了。”

  她也沒提跟十四姨籌謀接應一事,現在她不打算僅僅只是接應了,她要給德國人準備一份大禮。

  同樣紅燈照也必須馬上整合,不然在接下來的大戰中難逃覆滅的下場。

  不待黃飛鴻回禮苗三娘便轉身離去,十四姨見狀也跟了上去,跟苗三娘一路隨行竊竊私語,轉眼就沒有蹤影。

  阿仁小聲地問鬼腳七:“怎么感覺十四姨跟苗三娘的交情還好過師父?”

  以黃飛鴻的聽覺怎么可能沒聽到,他眉頭都愁出了個川字。

  魏溯難一覺醒來,眉頭上也帶著個川字,怎么都撫不平。

  嚴晶心終于還是掙脫了劇情的束縛,只不知又有什么在前面等著黃飛鴻。

  窗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玻璃,讓魏溯難轉移了注意力。

  他下了床,從角落里抽出了一把長傘,隨手就舞動起來。

  不經意間,黃飛鴻的傘技被他使了出來,那柄長傘像是在魏溯難的手上身上長出來的一樣,在眼前不斷地甩出左一個右一個的圈影,還能在后背旋轉著傳到另一邊手上。

  以前怎么沒有發現孫大圣舞動金箍棒的時候比轉筆帶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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